E君說道。




那是發生在深夜九點多的事,當時的我正在我住家附近的一條腳踏車步道上騎著我的腳踏車,我之所以會選擇在那麼晚出來騎車,是有原因的。

在大白天,步道上總會擠滿一堆人,有些是整家一起來的,也些則是男女朋友,或者是同學等等......在這樣擁擠的情況下,我根本沒辦法好好騎車,有時要避開那些隨便轉彎的小鬼們,有時又要跟在並排的年輕人後面,實在很煩。

要不然,就是會有人把摩托車騎上步道,我實在搞不懂,「腳踏車步道」這五個字都光明正大的標在旁邊了,你還騎摩托車上來?我對這些人真是感到無比的討厭,或許這就是典型的台灣人吧。

所以,我選擇在最安靜、人也最少的夜晚出來騎車兜風。

在深夜裡,整條步道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有些路段有路燈那還算好,但其他沒路燈的只能以微小的月光來辨別眼前的事物。

為了以防萬一,我總會在腳踏車龍頭上放一個固定式的手電筒,在後面也裝一個小的警示燈,一來讓自己看清前方的東西,二來也讓後面的人知道我的存在。

接下來要說的就是這次的故事了。

這晚我跟平常一樣,在腳踏車步道上騎著車,周圍是一片的漆黑,我靠著明亮的車前燈才不至於撞上眼前的障礙物。

當我騎到一段有路燈的路段時,我清楚的看到了兩個女孩,約莫是國中生的年齡。

由於有路燈的緣故,我將那兩個女孩的穿著看的相當清楚,她們並排著一起走在步道的最旁邊,右邊的穿著橘色的上衣,配著一條棕色的短褲,肩上揹著一個藍色的小背包,手上還拿了一個塑膠袋。右邊的則是穿著白色的上衣及長褲,手上拎了個黑色的包包,

由於她們走在旁邊,並不會阻礙到我,我相當快速的超過了她們,至於她們的正面,我並沒有看到。

在我騎了十幾分鐘後,騎到了一段沒有路燈的路段,我停了下來,打算休息休息,我剛停下車,發現我的車前燈及後面的警示燈竟相當有默契的一同關掉了。

我檢查了一下,發現開關都是調在「開」的地方,難道沒電了?要說只有一個沒電的話我還相信,但是兩個燈一起沒電,這也太巧了吧!

由於那個路段是沒有路燈的,我在一片漆黑中藉著月光檢查了兩個燈的情況,並沒有故障,我只能以沒電來處理。

這時,我背後突然傳來陣陣的「窸窣窸窣」聲。

我轉頭一看,儘管周圍相當的黑暗,但我還是能夠勉強看的出來,有兩個人影正朝我走了過來。

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之前看到的那兩個女孩,但這說不太去,從我剛剛超過她們之後,我已經騎了十幾分鐘,已經追過她們七八公里了,雖然我剛剛休息了一會兒,但不管怎麼說,她們要在這段時間內用步行的速度追上我,這是說不過去的啊!

之前說過了,我停下來休息的地方並沒有路燈,所以我並沒有辦法清楚看清楚她們的長相,我甚至無法辨認她們是不是剛剛那兩個女孩。

那兩個人影走過我旁邊,似乎完全沒注意到我,或是說故意不注意到我?

但我能聽清楚她們的談話,她們說的是相當流利的台語,以下是我聽到的對話。

「丟阿!」

「妳以為我不敢丟喔?」

「妳有種就丟啦!」

「丟就丟啊!」

隨後,我看到右邊的人影丟了個東西到路旁的草叢裡,我勉強能夠看的出來,那東西是個塑膠袋。

她們之後再也沒有說話,就這樣走了,似乎完全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

真正奇怪的事發生在這個時候,儘管我感覺到那兩個人影走遠了,但那「窸窣窸窣」的微小聲音還是不斷的在我耳邊繚繞著。

是腳步聲?還是?

我呆了好一會兒,我才發覺,聲音好像是從草叢裡發出來的,就是那個塑膠袋掉落的草叢。

我鼓起勇氣來,戰戰兢兢的往草叢處前進。

果不其然,我離草叢越進一步,聲音就越大聲,那草叢中究竟是什麼?

我往草叢中探頭一看,雖然光線相當黑暗,幾乎是完全沒有光線,但我還是看的出來,草叢中的是一個白色的塑膠袋,恐怖的是,塑膠袋中似乎有東西,不斷的蠕動著,整個塑膠袋發出「窸窣窸窣」的聲音。

要不要翻開塑膠帶來查看一下呢?我心中掙扎著。

但我最後還是翻開了,我從旁邊撿了一根樹枝,小心翼翼的將塑膠袋的開口翻開,裡面的東西,是我永遠忘不了的。

那是一顆人頭,由於黑暗,我無法看的很清楚,但可以看的出來是一顆男子的人頭,我從塑膠袋的開口看到了他的半邊臉,他嘴巴張的大大的,眼睛藉著少許連在眼窩裡的神經束要掉不掉似的在臉頰上晃著,至於為什麼會動?那是因為他嘴巴裡有著一大群的肥蛆,在上面忙碌的工作著。

我差點嚇的屎尿齊流,我馬上連滾帶爬的回到我的車上,火速飆回家裡,我甚至忘記我是怎麼在黑暗中回家的。

隔天,我下定決心在到那個路段去一趟,當然不是在深夜,我以後大概不敢在深夜裡騎車了,我在下午,人最多的時候回到了那個路段。

只是,我找不到那個塑膠袋,那個人頭,我甚至不確定是哪個草叢。

我將這件事跟其他人說了,他們說那是我的幻覺,我也只能這麼自我解釋。

但願那真的是幻覺吧......




阿攤 2006/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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