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路邊攤有鬧鬼

今天是陰天，一個隨時會下雨的鳥天氣。

我的內心也是陰天，一個隨時會踹桌椅的爛心情。一整天在學校，我總覺得頭上似乎有幾片黑壓壓的烏雲飄著，好像隨時都會下一場傾盆大雨。

沒錯，騎腳踏車追不上美如的事件讓我的內心受到嚴重打擊，還有美如竟然叫阿攤為「攤哥」？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一定不是騎腳踏車純聊天。

可惡。

放學，我又騎著那台可惡的公路車艱苦地回到公寓。混蛋，沒想到我騎摩托車來回只要輕輕鬆鬆五分鐘的短短路程，在腳踏車上好像變成了痛苦的五十分鐘路程。

回到房間，看到阿攤那臉好像熟知所有事情的笑容，真想扁下去！

「唔，回來啦，進行的怎麼樣啦？有聊到天嗎？」義峰正在上網。

我聽到阿攤在床上竊笑。

「一點點。」我悶悶地說，把書包扔到床上，盡力穩住我不斷劇烈發抖的雙腿。

義峰見此狀況，便問：「哇靠，你的腿怎麼抖的那麼利害？」

「讓我猜猜，」阿攤笑嘻嘻地從床上翻過來，「你是不是追不上美如？而且騎的跟一隻狗一樣喘呼呼的？」

我悶哼一聲，不回應。

「再讓我猜猜，」阿攤又說：「你是不是好幾年沒騎過腳踏車了？而且還不會變速？」

我終於忍不住了，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廢話，你說實話，你多久沒騎腳踏車了？」

「嗯……四年……大概五年吧。」我想了一下，「而且我真的不會變速。」

「嘿嘿，都在我的預料之中，」阿攤賊笑，好像剛剛完成了什麼奸計，「我那台可是公路車耶，而且我早就把檔速調到最重了，對你這種好幾年沒騎過腳踏車的人來說，可以騎著它到學校來回一趟就已經很了不起啦！」

「怎麼可能？」義峰說：「健仔可是馬拉松高手耶，你那台公路車怎麼能打的垮他？」

沒錯，我之前可是曾經在學校的路跑大賽拿下前十名。

「嘖嘖嘖，跑步跟騎腳踏車所用的肌肉是不一樣的，就算他跑步再利害，騎腳踏車不見得會強到哪裡去的。」阿攤說。

「哇靠，你幹麻耍我啊？」我不爽地說。阿攤知道我不會變速，故意把檔速調到最重，這不是整我是什麼？

「磨練你一下啊。」阿攤理直氣壯的說：「讓你知道不是搞台腳踏車就可以的，你還要練！」

「練三小？」

「拜託，你沒看過美如騎腳踏車時的速度，她八成也是個練家子，就算我把檔速調的剛剛好，你也追不上她。」

我有看過美如騎腳踏車，不過只有一次，而且我咻的一下就超過她了。

「好吧，看來腳踏車計劃失敗，不過你可以找阿攤幫你特訓喔……」義峰說。

「什麼特訓？」我問。

「腳踏車特訓啊，不經千錘百鍊怎麼行？」

「靠么，我才不要阿攤幫我特訓。」我反駁。

「你老母啦，我沒空。」阿攤簡短地說。

嗯，雙方意見一致。

「不然這樣，阿攤，我請你吃晚餐，你幫健仔特訓。」義峰說。

哇靠，什麼鳥決定？要追美如的是我還是你？

阿攤的反應呢？

他回答說：「幫健仔特訓多辛苦啊，一頓晚餐怎麼夠？」

「OK，那三頓。」

「成交。」

有沒有搞錯？

「義峰你有病啊？幹麻為了我花錢請客？」我說。

「為了兄弟，花點錢值得的，阿攤，健仔就交給你了！」義峰有情有義地說完，回去逛他的網路。

「沒問題！」阿攤豎起大拇指。

「操！我才不要！」我好像被宣布了死刑。

「戀愛不能隨便，要愛就要有覺悟。」阿攤雙眼中射出精光，「現在你唯一可以跟美如接近的方法就是腳踏車，你想放棄嗎？」

啊啊……

我腦袋裡亂哄哄的。

沒錯，目前看來是只有這一條路可行。

不過，我也可以去求小哈她們幫忙啊？

不過這樣好像又有一點太沒骨氣了。

我絕望地看了阿攤一眼。

特訓，我來了。

儘管心裡不願意的聲音在猛烈吶喊。


特訓時間決定在這個星期天。

而這個星期的其他時間，我都是騎摩托車去上學，因為我的腿整整抖了一個禮拜，那台公路車則是交回給阿攤了。

這個禮拜我也沒有在看到美如騎腳踏車去學校，因為我每天都睡晚了。

時間直接拉到星期天，公寓門口。

兩台腳踏車，一台是阿攤的公路車，一台是給我騎的越野車，聽說是阿攤跟學校警衛借的。

我穿了一件吸汗衣，一件籃球褲。

阿攤又穿著一件不曉得參加什麼活動送的鬆T桖(阿攤的衣服幾乎都是參加活動送的)，還有一件鬆垮垮的風褲。

我手上，拎著一個醜到極點的安全帽。

阿攤提醒過我要戴安全帽，他是提醒過我，不過他是白費提醒。

我看他自己也沒戴安全帽。

「我叫你要戴，可是這不代表我也要戴啊。」他說。

最後，我把安全帽掛到我的機車上，去你媽的。

我的腿好很多了，不過還是有些微的抖動。媽的，比在學校跑一千六還慘。

當時只不過抖了兩天，這次卻是一個禮拜。

出發前，阿攤教了我一些基本的腳踏車常識，什麼煞車應該要先煞後面……變速該怎麼變啦……

「那要去哪？」阿攤講解完後跨上腳踏車，看著眼前沒什麼人的大馬路，現在是清晨五點半。

「隨便，帶頭的是你。」我認命地說。

「OK，那你最好跟緊一點。」阿攤說：「我讓你直接上速成班，過完今天，你應該就能追上美如了。」

OK個屁，我讓你知道我這個長跑大王的實力！

阿攤啟程了，我不甘示弱地緊追在後。

不久後我真的明白，騎腳踏車跟跑步是完全不一樣的。

阿攤一騎就是兩小時，我只能緊跟在後，完全沒注意旁邊的景象。

直到我們停下來休息，我喘呼呼地問他：「我們到哪了？」

「大坑風景區。」他淡淡地說，雖然他也有些喘氣跟流汗，但遠不及我誇張。

「啥？大坑？」我傻眼，難怪我怎麼覺得都在爬坡。

看看阿攤，他心平氣和地看著風景，好像從逢甲騎到大坑，對他來說不過就是走進便利商店買瓶可樂一樣簡單。

「如果休息夠了，我們就要直接飆到清水了。」

啥？清水？

「靠……我……」我喘著氣企圖說話。

「嘿，我還沒發揮實力耶，你這麼快就不行了？」

「你行行好，我不想上速成班了……」

「OK，你想慢慢來是吧？」

我吃力地點點頭。

阿攤看我一副焉焉一息的樣子，也怕我再繼續騎下去會真的掛掉吧。

於是，我們直接一路溜回公寓，不用上阿攤所謂的速成班。

「事實上，你跟著我騎到那邊，應該是沒多少問題了。」回到公寓時阿攤說。

「嗯？」

「算了，你禮拜一再去試試看吧，看能不能追上美如。」

可能嗎？我摸摸劇痛的雙腿。

看來，這次到大坑的痛苦，要一個月才能好了。



PS：
這篇文離我預定的「愛情小說」已經越來越遠了，啊啊......
變成一篇不知道在描寫啥咪碗糕的怪故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