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哈囉?知道我是誰吧?」我說。

「幹麻?」

「猜猜我現在在哪?」我說完這句話時,旁邊的阿攤有點不爽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要我廢話少說。

手機那頭的美如直接了當地說:「現在都晚上九點了,有屁快放吧。」

真是個火辣小妮子,我在心裡苦笑,說:「我跟阿攤出來買吃的,結果又發現了一箱小狗,牠們好像還不到兩個禮拜,就在上次發現叉燒麵那裡。」

「噢,」不知道為什麼,美如的語氣有點頹喪,「你又想把牠們帶回來了,對吧?」

「賓果。」

我聽到美如「哧」地笑了一聲,她接著說:「健仔,你知道你的缺點是什麼嗎?」

「長太帥?」

「少蓋,是濫施同情心。」

「聽起來像優點?」

「放屁,那你打給我幹麻?」

「帶袋子來,大一點的,這次有四隻。」我說道,我很清楚美如知道我的意思。

「好吧,希聽尊便。」她掛上電話。

我把手機收起來後,阿攤問我:「你打給美如?」

「是啊。」

「搞屁啊,我不是叫你打給螳螂嗎?」

「打給螳螂跟打給美如,你想誰會出來?」我回嘴。

阿攤聽我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便不回嘴了,不過倒是開始轉話題:「你跟美如開始交往了嗎?」

我嚇一跳:「你說什麼?」

「你跟美如開始交往了嗎?」阿攤一字不漏,完完全全的重複了一遍。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從我上次在停車場跟美如告白,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不過美如始終沒給我答覆,她到底有沒有接受?她一直沒講。

偶爾碰到她也只是隨便聊個兩三句,她對那件事從沒再提出來過,而我更是沒種說出口。

「如果妳想的話,我可以天天載妳!」真不知道我當時是壯了多大的膽才敢喊出這一句話。

而她卻只給我一句:「你這沒屁眼的傢伙!」

有時候美如的用詞蠻麻辣的,這點我以前倒是沒注意。

「你這沒屁眼的傢伙。」說話的不是美如,是阿攤。

「什麼?」我愣了一下,像個傻子般的注視著阿攤。

「在你表白之後,美如不是回了你這一句話嗎?」

「你怎麼知道?」我突然有點生氣、有點尷尬,就像好像有人跟你說:「你的屁股上有三顆痣。」然後你就會因為別人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而困窘。

「當時我們都到了停車場以後,小哈就叫我們不要上樓,待會有好戲可看。」

好啊,原來又是小哈的主意。

阿攤繼續說:「於是我們躲到了逃生門後面,接下來的事情……」他對我揚揚眉毛。

媽的,原來接下來的事情都被他們看光了。我突然好想直接在柏油路面挖個洞躲進去,不然就是縮到紙箱裡跟小狗們擠在一起。

「嗨!」朗爽的招呼聲,是小哈。

她騎摩托車載著美如停在我們旁邊。

「牠們就拜託你們帶回去囉,因為我們只是出來買東西,沒有帶可以裝的東西,可能會被警衛抓到……」我解釋。

「沒問題。」小哈朝我比了個OK的姿勢,彎下腰去摸那四隻小狗,或者說是「檢查」?

美如則是拿出了一個大背包。

「嘖嘖,」小哈邊檢查著四隻小狗邊說:「跟叉燒麵一樣,這四隻都是公狗呢。」

「所以?」我不知道小哈想表達什麼。

「回去再說吧,回去以後你們帶著叉燒麵到我們房間來一下。」小哈說。

我糊裡糊塗地答應了,也不知道到底要幹什麼。

把四隻小狗慢慢放進大背包裡以後,我聽到美如溫柔地對牠們說:「乖乖喔,在裡面悶一下就好了,到了以後馬上放你們出來……」

她也有溫柔的一面,這是無庸置疑的。

為了避免小狗們在背包裡悶死,我們火速回到了公寓。

小哈跟美如直接回到她們的房間,我們回到502房後跟義峰還有螳螂大略解釋了一下以後,就要他們帶著叉燒麵到305號房報到。

「那宵夜呢?」螳螂有點不甘心地望著我跟阿攤買回來的那包東西。

「不會等回來以後再吃啊!豬!」我沒好氣地說。

我們抱了叉燒麵以後就出了房間,我剛把門關上,隔壁房間的門剛好開了。

「你們在幹麻?怎麼那麼熱鬧?」那位好心作家探出頭來詢問。

「沒什麼啦,只是我們又撿到了四隻小狗。」我回答。

「嘩!真的啊!在哪裡?」

「在朋友的房間裡,我們正要過去……」

我還沒說完,作家就斷了我的話:「那我也要去,可以嗎?」

我看著他那雙熱誠的大眼睛,實在不好意思拒絕,只好答應了,反正應該不會有問題。

於是,我們四個專科生、一個職業作家、三隻狗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從五樓下到三樓。

在這裡要提一提叉燒麵,牠們的發育能力實在是驚人,短短幾個禮拜,就已經可以在我們房間裡到處亂跑,也沒有辦法把牠們三個統一裝在同一個袋子裡帶出去了。

牠們大小便跟吠叫的問題倒是讓我們比較頭疼。

有一次小叉直接在我的床單上撒尿,害我只好在床單乾掉之前睡在硬梆梆的木板上。

敲敲門,小哈開門,我們進去。

一進去我們先簡單介紹了作家,因為他看起來實在是很像可疑份子。

接著,小哈開始說正題。

「首先,我懷疑丟棄克莉絲汀的人跟丟棄叉燒麵的是同一個。」小哈說。

「克莉絲汀?」螳螂疑惑出聲。

惠芊說:「學你們的啦,牠們就叫『小克』、『小莉』、『小絲』、還有『小汀』囉!」

我們幾個男生「喔」了一聲,等小哈繼續說下去。

「因為牠們都是公狗,所以我懷疑這可能是繁殖場做的好事,他們利用母狗配種、繁殖,而公狗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利用價值,所以就很乾脆的丟掉。」

「可是……」提出異議的是作家,他說:「為什麼把公狗丟掉呢?難到不能賣到寵物店去嗎?」

「嘖嘖……」小哈搖著手指,用專家的口吻說:「我看過克莉絲汀的品種,牠們跟叉燒麵一樣,都是混血的台灣土狗,你懂了吧?」

作家含糊地點了點頭,鬼才知道他到底懂了沒有。

看作家沒有其他意見,小哈便繼續說下去:「這群雜碎利用母狗繁殖,如果是公狗,就丟掉。如果是母狗,就賣給其他繁殖場的人來跟其他名犬配種,接著把生出來的混血名犬賣掉。」

「幹……」我不由得握緊雙拳,我很清楚那些狗的命運,那些沒被丟掉的母狗命運必定會一直配種、繁殖、直到沒有利用價值,接著被繁殖場的人殺掉或是丟棄。

我眼前閃過一張以前在報紙上看過的照片,一隻被繁殖場利用的母狗,因為大量生產的緣故,肚子已經鬆垮不堪,垂到腳邊,牠盯著鏡頭的眼神……很悲慘。

「我猜,叉燒麵跟克莉絲汀的母親可能就是同一隻母狗,」小哈摸著還沒長大的克莉絲汀,緩緩說:「牠們的運氣已經算不錯的,繁殖場的人選擇丟棄牠們而非殺掉牠們,而牠們又剛好被我們撿到……」

霎時,整間305號房充滿了哀傷的氣氛,每個人都低著頭,我聽到有人的拳頭格格作響。

只有在地板上活蹦亂跳、搖著尾巴的叉燒麵,還有躺在紙箱裡、連眼睛都還沒張開的克莉絲汀,絲毫不知道自己旁邊的正是自己的兄弟。



PS:劇情越來越無言了我知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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