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天看完帶子後我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終會發生。

回想剛剛電話裡在珅的語氣,那是一種已經悲慟到幾乎崩潰的可憐語氣,新婚妻子在蜜月過後就因意外去世,的確是沒多少人能夠承受這打擊的。

在珅打電話給我,一方面是告知我這個哀傷的消息,一方面是要我將婚禮當天的錄影帶給他,因為我是婚禮當天他指派的攝影師。

真是意外,我還以為他會因為悲傷而不想多看帶子一眼呢。反正我原本也打算把帶子剪輯後就交給他……注意,是原本,而不是現在,現在我絕不會打算把帶子交給在紳。

剛剛在電話裡,我拒絕了在珅的請求,並且掰了個理由,說帶子不見了。

在珅因此對我發了頓脾氣,說那麼重要的帶子怎麼可以弄丟,我現在就過去你家幫你找帶子……

看的出來他很需要那卷帶子,他需要那卷帶子來撫平妻子去世的傷痛。但我也有自己的理由不把帶子交給在珅,而且是一個非常嚴重的理由。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鈴聲響了,我按下電話的通話鈕說:「門沒鎖,自己進來吧。」

我不在乎那是不是在珅,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腳步聲來到了我的房間,腳步聲的主人在房間門口停下來,發出了些奇怪的聲音,像是聲音在喉嚨梗住的聲音。

他一定在奇怪,我現在怎麼會這樣吧?我打算先什麼都不說,等對方主動開口。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人總算開口了。反正我已經好久沒有時間觀念了,我看不到手錶,只能偶爾打117去確認時間。

果然是在珅的聲音,他的聲音還是有一大半梗在喉嚨,不清不楚地說:「你……你怎麼……怎麼這樣?」

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我自己現在是怎樣,真是可笑。「怎樣?」

「你眼睛……怎麼啦?」

「瞎了。」我抬起頭,憑著聽覺面對在珅所在的地方。又補了一句:「我自己戳瞎的。」

聽到我的這句話,在珅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又或者驚訝到無法回話了,我原本猜他應該會問我:「為什麼這麼做?」諸如此類的話,但他什麼都沒說,我們又維持沉默了好一陣子。

我為什麼把眼睛戳瞎了?最大的原因,是因為那卷帶子,那卷紀錄在珅婚禮的帶子。

「那……帶子呢?」在珅終於說話了,他應該不太敢問我為什麼戳瞎自己的眼睛吧。

「我勸你不要拿,也不要看。」我指了指自己的雙眼,正確來說是指著自己的眼皮,眼皮底下什麼都沒有。「我就是因為看了那帶子,才會變這樣的。」

「帶子給我,我拿了就走。」在珅直接地說,似乎對我的故事不太感興趣。或者說他是在怕我?

要是我的一個朋友突然把自己的眼睛戳瞎了,我也會怕他的,還以為他瘋了呢。現在的我在在珅眼中,無異於一個瘋子吧?

「你不想聽我講的?」

「有聽沒聽都一樣,我只想那卷帶子。」

「……在錄放影機裡面,你婚禮結束我看了以後就沒有拿出來過了。」

我必須承認,我不敢拿出來,因為錄到了不該錄的東西……

當天在珅的婚禮結束後,我一回到家馬上撥放了帶子,帶子的內容就是在紀錄婚禮上的內容,沒什麼大不了的……

才怪。

從鏡頭移到新娘身上開始,我就注意到了,婚紗的後面竟然纏著一黑一白兩個影子,而且還帶著一種聲音。

鐵鍊聲。

這兩個影子就纏在新娘的後面直到影片結束,看完時,我臉上還充滿問號,還以為自己的攝影機出了問題。

但當天我也作了個惡夢,兩個聲音不斷在我耳邊重複:「你看到我們了……你看到我們了……」

雖然是同樣的一句話,但我還是大致聽的出來那是兩個人的聲音。那天醒來後,這兩個聲音從此纏上了我。

不管清醒或是睡覺(其實從那晚之後我被這聲音煩的再也沒睡過了),這句話都會不斷浮現響繞,尤其這兩個聲音一高一低的相互轉變,猶如鬼嚎。

直到我忍不住在家中大吼:「你們是誰?要怎樣才會放過我?」

那聲音便忽地變了:「挖了你的雙眼……挖了你的雙眼……」

我幾乎是沒有猶豫,舉起手指將眼睛戳瞎了,那聲音也就消失了。那時的我已被那兩道聲音逼到瘋了,什麼事情都已不在乎了。

到了現在,我才在後悔。

這一切我還是沒說給在珅聽,因為我一說出帶子在哪裡後,他就拿走了那卷帶子,逕自走了。

我希望他拿走帶子後會直接燒給他妻子,而不會看。否則,哪天他還是會逼得把自己弄瞎的。








結局很空虛,跟最近的我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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