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監阿姨拿起抹布,開始擦拭牆上的那灘血跡,並將其他學生趕回房間裡,那個受到驚嚇的女學生也不例外。舍監阿姨只說:「大家先回房間去,這件事我明天再跟主任他們討論要怎麼處理……」

但三更半夜發生這種事情,大家回到房間後怎麼睡的著?只是徒增恐懼罷了。

禹安回到房間,看著其他三個空蕩蕩的床位,恨不得三個室友能馬上回來。

如果能一覺到天亮,那可能什麼事都沒有了,但發生了剛剛那件事,自己怎麼睡的著?

禹安最後決定開著檯燈入睡,讓房間內充滿亮光,至少可以削減一些恐懼感。

但儘管如此,整間宿舍內的恐怖氣氛仍是讓人不敢閉上眼睛。可能下一秒,那個沒有臉皮的女人又會站在走廊上,用臉撞擊著牆壁,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為了轉移注意力,禹安開始推想,剛剛那個用臉撞著牆壁的女人,就是簡詭所畫出的那個女人吧。

她為什麼要出現在女生宿舍裡,用自己的臉撞擊牆壁呢?這樣做有什麼意義?難道她想跟我們表達什麼嗎?

她又到底是誰?是學校裡的人嗎?雖然有傳言說宿舍裡有一個女學生失蹤了,但這個說法卻始終沒有得到校方的證實……

禹安正想著,突然聽到上舖的床位傳來一聲「啪沙」的聲音。

這個聲音禹安常常聽到,睡上舖的微蓉常常在半夜裡翻身,發出這種「啪沙」的聲音。但現在房間內只有禹安一人,睡上舖的微蓉跟另外兩個人都回家了。

但剛剛所發出的啪沙聲代表了上舖有人,而且剛翻了身。

禹安一想到這點,全身感覺像被一張冰冷的裹屍布給包了起來,幾乎不能呼吸,心跳也瞬間停止了將近一秒。

在上鋪的人是誰?自己又該怎麼辦?

下床到上舖去查看嗎?

但她不敢,她害怕著此刻在上鋪的東西,她有種感覺,此刻在上舖的人,就是那個失去臉皮的女人。

這種未知的恐懼是最恐怖的,那個女人在上舖翻了身,可能正用那張沒有臉皮的臉透過隙縫窺視著禹安。

禹安緊閉上雙眼,不敢亂動。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忍耐到天亮,再逃出這間令人窒息的房間。








當簡詭一開門,見到站在門口的禹安時,著實嚇了一大跳。

禹安的雙眼紅通通的一片佈滿血絲,像好幾天沒睡覺一樣。加上頭髮沒梳好,衣服也亂塌塌的沒穿整齊。

雖然這麼形容有點誇張,但簡詭覺得此刻的禹安活脫脫就像是一個剛從特價大賣場擠出來的歐巴桑。

「老師……」禹安講完這兩個字,身子幾乎要倒下去了,簡詭急忙出手去扶,並將禹安扶進自家內休息。

簡詭泡了一杯巧克力給禹安,並一邊聽她說著昨晚所發生的事。

經歷過這一個難熬的夜晚,當禹安的眼皮感覺到陽光的出現時,她終於才敢下床,並心驚膽顫地到上舖去查看。

只見上舖的枕頭上,赫然印著一張血淋淋的臉印,而且還印在床與牆壁的邊緣間。禹安沒猜錯,那個女人昨晚果然在上舖窺視她。

當時的禹安幾乎是直接從上舖跳下來,衝出宿舍,直奔簡詭的家。

聽完事情經過,簡詭也是百惑不解。

為什麼那個失去臉皮的女人要糾纏著禹安呢?跟當天他們一行人到那棵樹下作畫有關嗎?

「老師,麻煩請你讓我在這裡待半天……」禹安說:「我有通知微蓉跟李墨了,她們下午就會趕回來了,我實在不敢一個人回宿舍了……」

「沒問題,妳先待在我這裡休息,看看電視,冰箱裡有飲料,妳可以自己去拿。」簡詭邊說著,邊從櫃子上拿起自己的畫具塞進背包中。

禹安疑道:「老師你要出去嗎?」

「嗯,我想去妳們宿舍一趟。」簡詭說:「我覺得這件事似乎不怎麼單純……或許我去那裡畫一張,可以知道些什麼線索。」

「嗯……」禹安也沒什麼異議,畢竟簡詭能畫出一般人所感覺不到的東西,也許真的可以由他的畫知道答案。








兩小時後,簡詭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塊已經完成的畫作,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老師?」一看到簡詭的臉色,禹安就知道有壞消息了。

「因為我不能進女生宿舍,所以我在宿舍外面畫了一張……」簡詭臉色詭譎地問:「妳先回答我,妳是住哪一間房間?」

「嗯……三樓,第四房。」

「三樓,第四房……」簡詭皺了皺眉頭,隨即露出一個苦笑:「看來,那個女人是跟上妳了……」

禹安原本還搞不懂簡詭這句話的意思,但簡詭一把剛完成的畫作攤在禹安的面前時,禹安就全懂了。

原本是藍白色建築的宿舍,在畫紙上竟然整棟都是黑的,而每層樓的窗戶竟都是由黃色構成,配上黑色的建築,更讓人感覺不舒服。

重點是,在三樓,從右手邊數來的第四間房間的窗口處,有著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女人的人影,而在女人的臉部,是一抹紅色的顏料。

這幅畫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那個女人仍留在禹安的房間內,而且在簡詭作畫時,她就正站在窗口看著簡詭。

兩人一起看著這幅畫,心中都感覺到莫名的寒意。

良久,簡詭說話了:「妳的另外兩個同學,微蓉跟李墨,大概幾點回來?」

「大概下午三點左右吧……」

「打電話通知她們,回來後先別回宿舍,直接來這裡。」

簡詭搓揉著下巴,盯著畫上那個窗戶邊的女人身影。他的心中推敲著,這個女人應該沒有惡意,如果她真的想害禹安,昨天晚上她早就下手了。

她可能有些話想要講,但為什麼不直接說呢?

「啊!」簡詭突地一拍腦袋,終於想通了。

人跟鬼的溝通本來就很難,更何況是一個失去臉皮,失去嘴唇跟肌肉來輔助嘴巴的鬼。

她說不出話,只能透過動作來表達。

但她的這些行為,到底代表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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