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跟薇蓉兩人分別在三點多時來到了簡詭的家,禹安對她們描述了事情經過後,兩人一想到那個失去臉皮的女鬼正在自己的房間內徘徊,全身皆是一陣顫慄。

「但為什麼是我們呢?」李墨緊張地搓揉著頭髮,問:「是因為那天我們去到樹下,老師你畫了那幅畫的緣故嗎?」

現在李墨一想到當天樹上就掛著一張臉皮,而自己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樹下躺了二十分鐘,全身就冒起雞皮疙瘩。

「很有可能……」簡詭摸著下巴的鬍渣,皺著眉頭道:「但不管如何,她現在仍留在妳們的房間裡,妳們今晚打算回宿舍睡?還是?」

如果她們今晚不回宿舍,那可能就得留在簡詭家過夜了,但如果回去,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詭異的事……

但三人做出了勇敢的決定,薇蓉首先回答:「我們還是回宿舍吧,反正另一個學妹今晚也就回來了,有四個人應該比較不會怕……」

「嗯,只要不單獨行動,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禹安點點頭。

「而且明天就要上課了,不回去也不是辦法啊。」李墨說。

「好,那在妳們回去之前,我有些話要對妳們說,這些事情妳們要一一記下來。」簡詭將他的想法一一說出:「第一,現在警方仍只找到那張臉皮,而沒有發現屍體,加上臉皮的腐爛不足以辨識,所以目前死者的身分仍是未知,但之前妳們的宿舍內有傳言說有人失蹤了,是嗎?」

「是的,確實有這樣的傳言。」

「好,這個失蹤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失去臉皮的女孩,有辦法查出到底是誰失蹤了嗎?」

三人又互相對覷,好像在顧慮什麼,最後由禹安說出:「其實在這個傳言出來的時候,宿舍裡的每個人都有在查,可是都查不出來,校方把這件事藏的很好,我們甚至查不出失蹤的女學生是住在哪間房間,室友又是誰,舍監阿姨更是守口如瓶,我們完全沒有頭緒……」

原來如此,校方一開始就將消息封住了是嗎。簡詭揉了一下緊皺的眉頭,繼續說道:「妳們宿舍,平常可以讓非住宿的女學生進入嗎?」

「一般來說只要不被發現就可以了,而且學校主要都只管制男生而不管女生的,所以應該沒有問題。」

「那很好,明天的時候我會帶一個朋友去找妳們,麻煩妳們帶她到妳們的房間去,這樣就好了。」

「這樣就好了?」禹安奇道:「老師,只要帶你的那個朋友去我們的房間就好了?」

「只要妳們帶她到房間去,她就知道該怎麼做了。」簡詭像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個點上,話鋒一轉:「再來,我現在仍無法確定這個失去臉皮的女生對妳們到底有沒有惡意,她可能單純的想表達一些事情,但卻礙於某些原因無法表達,但也有可能不只是那麼單純,所以妳們回去後一定要小心,情況一不對勁就馬上離開宿舍,懂嗎?」

三人點頭如搗蒜。

該說的事說的差不多了,三人不想再多打擾簡詭,決定出去買完晚餐後,便一起回宿舍。

簡詭送三人離開後,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嘆了一口好長好長的氣。

他拿起手機,撥出了一串好幾年沒輸入過的電話號碼。

真奇怪,明明好幾年沒撥出過這個號碼,但他卻仍完全記得這個號碼。
















當三人買好晚餐回到房間時,沒有人的心情是平靜的,每個人都擔心一打開房門就會看到那個沒有臉皮的女人。

但還好沒有。

那張血淋淋的臉印仍怵目驚心地留在上鋪的枕頭上,薇蓉不發一語,將枕頭整個拿到外面的大垃圾桶去丟。

禹安打開筆記型電腦,撥放著流行音樂,但房間內的氣氛仍是相當沉悶,因為「房間內有個無臉皮女鬼」的心理提示已經完完全全印在三個人的潛意識裡。

幸好在另一個學妹小零回來後,房間內的氣氛改善了不少。

通常一般的男生看到小零的第一眼印象都是:「長的很像凌波零。」但她的個性卻跟動畫中的凌波零完全不同,小零是個相當活潑外向的女孩,跟她文靜的外表完全相反。

小零並不知道宿舍內發生的事,所以一回來便鬧著三個學姐,雖然她自己也買了廣東粥當晚餐,但最後仍成功從禹安那裡A到一包薯條,邊吃邊坐在電腦前玩線上遊戲。

對於昨天晚上親身經歷過的禹安來說,她只希望今天晚上不要再發生怪事,平平安安渡過。

四人在十二點過後分別上床睡覺,這次沒有再被詭異地啪啪聲吵醒。

雖然「她」仍有可能留在這個房間裡,可能在房間內的各個角落,也有可能就坐在床邊,用那張沒有臉皮的臉盯著她們睡覺。

但,想太多總不好。

禹安閉上雙眼,腦中什麼也不想,只想早早進入夢鄉。

所幸,今天晚上一夜好眠。










早上九點,禹安接到了簡詭的電話,當時的她正跟李墨在餐廳中吃早餐,而微蓉跟小零則上課去了。

簡詭在電話中說:「我們在宿舍門口,妳們現在可以帶我朋友到妳們房間嗎?」

「沒問題。」禹安跟李墨草草吃完早餐,馬上趕到宿舍門口,只見簡詭多帶了一個人來。

一個白色的女人。

她穿著乳白色的外套,白色的長褲,肩膀上揹著一個白色的提包,還有高跟鞋也是白的,甚至連皮膚都是徹底的白。在她全身上下,似乎只有頭髮是黑的。

當兩人走到近距離看到女人的長相時,都被她的美貌震驚到了。這個女人的氣質、長相讓她感覺起來根本不是人,反而像是一個直接從幻想世界跳出來的天使。

「帶她去妳們的房間吧,她知道該怎麼做的。」簡詭對兩人說完這一句話後,補了一句:「我現在要去福利社吃早餐了,好餓。」

隨後,簡詭便踏開腳步往福利社的方向走了。

「呃……」禹安有點傻眼,看簡詭的樣子,好像是隨便找個理由閃人一樣。

「那麼……我們上去吧?」李墨伸出手指,指了指宿舍樓上,詢問著女人的意見。

女人沒出聲,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兩人於是帶著這個女人來到三樓的房間,女人先是轉頭環視了房間的整體環境後,順身坐在床邊,從白色提包內拿出一疊紙跟筆來,開始在紙上疾筆狂書。

禹安伸長了脖子想看女人究竟在紙上寫什麼,只見女人在紙上不斷畫著橫線,然後在那些線上加上一些奇怪的符號。

乍看之下就像是……歌譜?

但現在的音樂人都已經普遍用電腦作曲,而且就算用手寫的話也應該是拿譜紙來寫吧,有人會這樣直接在白紙上畫五線譜再加上音符的嗎?

但偏偏現在就有一位這樣的人,在兩人的面前瘋狂作曲。

女人約寫了半小時後,才停下筆來,端詳著完成的作品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對禹安指了指樓下,代表工作完成,可以下去了。

三人回到樓下宿舍門口,簡詭已經吃完早餐,站在那裡等待了,他問那個女人道:「都好了?」

女人點點頭。

「大概什麼時候能寄給我?」

女人伸出手,比了個三。

「嗯……謝謝,麻煩妳了。」簡詭點頭致謝。

女人沒說話,也沒再做其他動作,她從簡詭身邊繞過去,離開了。這個女人好像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似的,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神秘。

「簡詭老師……你的朋友到底是?」等女人走後,李墨終於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她啊……跟我一樣囉。」簡詭揚了揚眉毛,「我們都是異數。」

禹安一下就聽懂了這個意思,恍然大悟說道:「那麼說,剛剛她在樓上,果然是在作曲吧?」

「嗯,我們都可以感覺到那些常人無法察覺的東西,我可以畫出來,但她是可以藉由音樂將那些東西表達出來。」簡詭說:「她應該也有在妳們的房間裡感覺到不尋常的東西。她寫成歌譜後,回去會錄成CD,錄好的CD大概三天後會寄給我。」

「可是我很好奇,音樂要怎麼表達那些我們所感覺不到的東西?」李墨問道。

簡詭嘴角一笑,說道:「我是恐怖畫家,而她的定位是恐怖音樂家。注意,我指的不是恐怖電影中所聽到的那種恐怖音樂喔。」

「那是哪種恐怖音樂?」李墨偏著頭。

簡詭露出一種高深莫測的笑容:「妳們知道黑色星期天吧?那是一首傳說任何人只要聽過就會死的歌曲。我也曾聽過這首歌,這首歌的曲調確實很哀傷,一些心理較脆落的聽眾往往能感覺到它所散發出來的絕望情緒,因此而自殺,因為他們忍受不了自己的情緒。而她所寫出來的曲子也類似黑色星期天,主要是藉由音樂來影響我們的情緒,並傳達或表達出那些我們所感覺不到的東西,。」

李墨摀住了嘴巴,說:「這麼說,她剛剛在我們房間裡所寫的歌曲就是……」

「錄好的CD大概三天後會寄給我,到時再來聽聽看吧。聽完後,應該會有進一步的收穫。」

簡詭語氣頓了頓,想了一下後,說:「另外,我想那個沒有臉皮的女孩子,現在是真的留在妳們房間裡了。」

「為什麼?」

「因為如果沒有『那種東西』在場的話,她是寫不出任何曲子來的。」

一聽完這句話,兩人想起了剛剛在房間內那個女人振筆疾書作曲的樣子。

兩人的心中又都是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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