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唱歌。

但白璞想不起來這首歌是什麼……

這首歌的旋律很熟悉、很優雅、很可愛、很……

很單純。

白璞想起來了,這首歌是久石讓的天空之城主題曲,她最喜歡的歌曲。

而且唱這首歌的人的聲音很熟悉,是誰在唱這首歌?



白璞張開眼睛。



病房內,她躺在病床上,而床邊坐著一個她從未看過的男人,他一邊看著報紙,嘴巴上一邊輕輕哼著那首天空之城主題曲。

男人的臉上留著粗曠的鬍渣,卻戴著一副斯文的眼鏡,很是矛盾。

除了這個男人之外,還有一個人躺在一邊的椅床上睡著了,這個人正是簡詭。

「啊,妳醒了。」原本正哼歌的男人眼見白璞醒了,便起身走到椅床邊將簡詭搖醒。

簡詭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從椅床上站了起來,看到白璞清醒,他笑笑說:「哈,妳終於醒了,害我們擔心死了。」

而那個白璞從沒見過的男人則說:「我出去幫你們買午餐好了,要吃什麼?」

「都可以。」簡詭又打了一個大哈欠。

那個男人走出病房後,白璞問道:「那個人是誰?」

「我的一個朋友。」簡詭簡單直接地回答,然後說:「佳潔跟筱萱要上課,不能來陪妳。而且妳現在應該有很多問題吧,關於妳昨天晚上昏迷後的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嗎?」白璞稍稍動了一下脖子,便感到異常的疼痛。「天啊,我脖子怎麼了?」

「這得問妳了,佳潔跟我說,妳昏倒的時候雙手不斷掐著脖子,好像想掙脫什麼一樣……」簡詭凝視著白璞,認真問道:「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白璞把當時的情況跟簡詭說了一遍,包括了最後那句「我只好拿走妳的頭了」以及脖子上的疼痛,白璞最後下了註解:「我昏倒前……我真的以為我的頭要被拔走了。」

聽著白璞說這一切,簡詭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複雜起來,他嘟了嘟嘴巴說:「看來,妳的頭沒有被拔走,得要感謝醫生啊。」

「為什麼?」

「因為差不多在妳的頭要被拔走的時候,醫生完成了他的作品。」簡詭拿起男人剛剛在看的報紙,遞到白璞面前。

白璞一看到登在報紙上的圖片,馬上就瞭解了。

辰廈前的一整排路樹,全成了醫生的作品。

「醫生昨天打給我,問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說,你覺得該怎麼幫我們,就怎麼幫我們……」簡詭指了指報紙,笑笑道:「那傢伙就喜歡這樣搞,平時都不出手,一出手就不得了,他把曾經死在辰廈內的住戶全都刻出來了。」

「全部?」

「嗯,全部。」簡詭說:「跳樓的穿西裝男子、燒焦的夫妻、吐血的老人……還有那個頭被拿走的幫派份子,醫生也把他的頭還給他了。」

「嗄?」

簡詭指著圖片上的其中一棵路樹,說:「喏,仔細看吧。」

白璞仔細看著那棵樹,它一樣被雕刻成了一座雕像,但那座雕像沒有頭,他的頭是捧在手上的。圖片不大,白璞只能看到這樣了。

「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簡詭說:「玲玲沒事了,她已經脫離辰廈的掌控,回家了。」

這句話聽在白璞的耳朵裡,好像有點不切實際,但簡詭確確實實是這樣說的沒錯。簡詭於是開始詳細解釋:「說也奇怪,可能是醫生的作品有某種奇妙的力量吧,當他把辰廈前的那排路樹都雕刻完成後,玲玲突然從辰廈裡跑出來,醫生看過玲玲的照片,所以認得她,當時他也嚇了一大跳,當他帶著玲玲來找我的時候,玲玲說,那些曾經死在辰廈裡的住戶,突然都消失了。」

白璞聽的有點模糊,忍不住問:「意思是……醫生的作品把亡靈住戶們給趕走了?」

「應該吧,雕像這種東西,本來就有鎮壓亡靈的作用不是嗎?」簡詭指了一下白璞的脖子,說:「如果他沒有及時完成作品的話,說不定妳的頭真的被拿走了也不一定……唉,如果這件事可以這樣就解決的話,早知道就叫醫生快點出手了,偏偏他又鬧脾氣……」

「那玲玲呢?」白璞似乎對醫生的事不感興趣,直問玲玲的下落。

「放心吧,我有通知她的家人把她接回去了,她已經回家了。」簡詭說:「我有抄下她家的號碼,如果你想找她的話……」

白璞插話道:「那她的能力呢?」

「這個啊,說也奇怪,當她脫離辰廈的掌控後,歌唱的能力就消失了。」簡詭揉著下巴,滿臉疑惑地說:「其實我也有問她,為什麼那時她會擁有這項能力,結果她說,是一個網友告訴她的……」

「網友?」

「嗯,她上網發文,問該如何擁有這種異數的能力,結果一個網友傳了封郵件給她,裡面好像是一個咒語吧,她唸了以後就……」

到這裡,白璞發聲打斷了簡詭:「停,不要再說了。」

「怎麼了?」

「我想,我可能知道那個『網友』是誰……」白璞嘆了口氣,好似在憂愁著什麼,「玲玲她家的電話,可以給我嗎?」

「當然。」簡詭二話不說地將抄有號碼的紙條交給白璞,「她其實有來看過妳,她說,等妳好了一定要去找她……」

白璞接過紙條,淡淡地點了點頭。「醫生人呢?他有來嗎?」

「他說他要忙,又開始不接我電話了,妳也知道他這個人就是這樣。」

「嗯,他這個人……」白璞閉上眼睛,彷彿在回憶,又彷彿在思考。

這時,那個一開始哼著天空之城的男人走進來了,手上提著兩個便當。

他將便當直接放到椅子上,說:「我只買你們兩個的份,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謝了,阿攤。」簡詭迫不及待地開始拆裝便當的塑膠袋。

白璞張開眼睛看著那個男人,問:「請問……我們之前有見過嗎?」

「沒有吧,我想。」男人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跟簡詭揮了揮手說:「我先走了,再見。」

「嗯,再見。」簡詭說。

白璞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門口,腦中仍不斷回想,之前究竟是曾在哪裡聽過這個男人的聲音。

而這時,三個人都沒想到,當下次三人再度見面時,又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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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沉下到這裡,應該就先告一段落,寫完了。

有點趕進度,一天之內就傳了三篇上來。

至於為什麼這系列的文要取「沉下」?老實說,我也忘了,好像是當時想不到標題所以隨便取的.......冏

一定會有人說,結局怎麼只有這樣而已,好像不夠刺激.....

但我很喜歡啦,先埋了幾個伏筆。

就期待下一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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