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開口打招呼，我只是跑下樓走過街，然後站到他前方約五步的距離。為小心起見，還是保持些距離吧。
或許，他會先開口打招呼吧，我想。但他沒有，他一樣看著我，看起來似乎沒有想開口打招呼的意思。
我們雙方沉默著，而趁著這時候，我稍微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這個應該同樣擁有異數能力的男人……
由外表上來看，他的年紀似乎比簡詭大一點，大概三十四歲左右，但臉龐卻很清秀，戴著一副小巧的輕眼鏡，鬍子刮的很乾淨，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而此時他的手上已經沒有拿著那個小木雕，應該是在我下樓時收起來的吧。
整體感覺來說，並不像壞人。
「嗨。」最後還是由我主動打了招呼，「你好。」
男人點了點頭。
「我朋友說，你整天晚上都站在這裡，真的嗎？」
男人又點了一下頭。
「……你也是異數吧？」男人一直沒有答話，讓我忍不住問了更多問題出來。
男人點頭。
「你昨天有跟白璞在黃泉路裡碰面，對吧？」
點頭。
「然後……我猜猜，你離開酒吧後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留在附近，然後看到我跟白璞在酒吧的門口說話，因此對我起了疑心，於是便等著我離開酒吧，跟蹤我來到這裡，是嗎？」
男人的臉上透露出一絲驚訝，但他還是點了頭。他可能在想，你怎麼知道？
其實很容易理解，在昨天晚上看見他手上的木雕時，雖然沒有多加注意，但我還是看到了那是一個女人的上半身像的小木雕。事後回想，那木雕的臉，似乎與白璞有著意外的相似，或許木雕便是刻意刻成白璞的樣子的。
當一個男人會無意識的拿出一個女人的木雕在眼前擺弄凝視，卻又怕被別人看到時，那麼事情大概就可以猜到了，他喜歡她。
他在昨天看到了我跟白璞在黃泉路酒吧的門口談話，而白璞最後瞪了我一眼，留下一句咬牙切齒的話後離開了，這點他可能都在遠處觀察到了，因此他開始懷疑我的身份。
我是誰？為什麼我會認識白璞？我跟白璞說了些什麼？
在疑心作祟下，他跟蹤我來到這裡，甚至在外面等了一個晚上……
「既然都等了一個晚上了……」我看著男人臉上輕微的黑眼圈，說道：「你對著我揮手，應該是有事想跟我說吧？」
男人又一個點頭，然後終於開口了。
他的嗓音跟他的長相一樣，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你猜的對，我確實是因為懷疑你的身份所以才跟著你的……但現在，雖然我還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確定你不是壞人。」
「為什麼這樣說？」
男人抽了抽鼻子：「因為我可以聞到、感覺到，你的身上也擁有那種能力……這種能力是不會降臨在鼠輩身上的。」
「降臨？」我對這個用詞感到疑惑：「但我的能力……」
「噓，」男人比了個手勢示意我不用再說下去，「我大概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們何不先去隔壁街的早餐行買個早餐，順便邊走邊說？」
我稍微回頭看了一下公寓，從這個角度，稍微可以從窗戶看到小貓仍坐在椅子上，正用好奇的眼神看向我們這邊，她應該很好奇我們到底在說什麼吧？
窗戶內沒看到小希，應該是還在睡覺。
小貓應該不會掙脫繩子亂跑吧……儘管有點擔心，但我仍答應了男人的建議，就順便幫小希她們買早餐回去吧。
男人踏出第一步時，他問我：「對了，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可以叫我阿攤，手字旁再一個難。」我也跨出腳步，跟在他身邊。
「喔，原來你就是簡詭常說的那個小說家。」
「你知道我？」我驚訝。
「簡詭有時候會提到你。」他對著我露出禮貌的微笑，「你可以叫我醫生。」
「嗯。」我歪了歪頭，他的稱號還挺奇妙的，「那麼，醫生，我可以問你昨天……你跟白璞為什麼約在黃泉路裡碰面嗎？是有什麼事情嗎？」
「因為白璞約我出來，想請我幫忙。」醫生說：「是關於那些『異物』的事情，就是之前墜落到地球上的那些不明物體……白璞是這樣稱呼那些物體的，她跟我說了很多關於那些異物的事情，像一些理論跟推測……」
「嗯，我知道，但她想請你幫忙什麼呢？」
「是關於創作的事情，她想請我透過創作來一探那些異物的真相。」
「喔？」
「白璞告訴我，簡詭的畫跟她自己的曲子都無法將那些異物表達出來，所以想請我透過雕刻來看看那些異物到底是什麼東西。」說到這裡，醫生聳了聳肩膀：「但很遺憾，在當天晚上，我其實就已經感覺到那些異物，並開始展開創作了。」
一聽到醫生這樣說，我開始期待起來：「那最後呢？創作的結果呢？」
但醫生只說了一個字。
「亂。」
接著，醫生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那些雕出來的作品……完全沒有規則可循。我聽白璞說，在簡詭畫中的異物，是沒有特定形狀跟顏色的……而我雕刻後的作品也是一樣，這是我第一次無法理解我的作品……」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醫生在感覺到異物後所雕刻的作品，但我大致能知道醫生所說的那種感覺，就像小孩子在畫布上隨意塗鴉一樣，完全沒有辦法去理解作品的意義為何。
「我瞭解了。」
這時候我們已經走過了一條街，過了轉角。
關於創作的話題應該可以先告一段落，我有另一個問題想問他：「那個，關於異數的能力，關於那個穿黑衣服的女人……」
「你遇到她了？」醫生揚了揚眉毛，語氣開始謹慎起來：「那麼，你的能力是被賦予的，而不是降臨到你身上的。」
「呃？」
「異數的能力有分兩種，一種是天生便降臨到自己身上，另一種則是他人賦予的……而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夠賦予他人這種能力。」
「你指的就是我遇到的那個女人嗎？」我瞪大眼睛。
「是的，但我沒遇見過她，我只在以前……聽白璞說過關於這個女人的事而已。我跟簡詭的能力都是天生的，但白璞的能力，似乎是被『她』所賦予的。」
「原來是這樣……」昨天白璞兇狠瞪我的表情，以及她咬牙切齒說那句話的模樣，又浮現在我眼前。
這時，醫生突然無預警的停下了腳步，我跟著他一起停了下來，不明白他為何不再往前走：「怎麼了？」
「我想，現在我確定一件事了。」醫生轉過頭，臉上全是戒備與謹慎之情，「原本我只是猜測，但現在跟你走過了一條街後，現在我確定了。」
醫生嚴肅戒備的表情害我有點嚇到了：「確定什麼？」
「有人在跟蹤我們，而且是針對你。」醫生的頭往後撇了一下，「在今天凌晨三點多的時候，除了我以外，有兩個人出現了，並躲在你們公寓樓下，我本來以為他們在等別人，但沒想到他們竟然跟我一起待到了早上，我不禁開始懷疑，那兩個人是不是有其他意圖？不然怎麼可能躲那麼久？」
聽著醫生這樣說，我的心不禁一寒，甚至有想馬上回頭看的衝動，但我忍住了。「所以說……那兩個人現在在我們後面囉？」
「嗯，你不用回頭，我可以告訴你，那是兩個年輕的男生，其中一個穿著橘色夾克，另一個則穿著牛仔外套，他們現在正站在電線桿後假裝在聊天……很顯然，他們在樓下等的是你，而現在也是在跟蹤你，只是說跟蹤的技巧實在有點差勁。」醫生說的彷彿情況都在他的掌控中，而他接著用更嚴慎的語氣說：「而且，雖然他們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但我已經可以感覺到了，那兩個人的體內，有著異物……」
是的，我也感覺到了，就在身後，有著兩股感覺，這種感覺正抽動著我右手，正在讓我的右手有創作的慾望……這代表，有兩個噬肉症的患者在跟蹤我？
「他們為什麼要跟蹤我呢？」我有點像在問我自己，但事實上是求助於醫生。
「可能，你在昨天晚上做了什麼事情吧？」醫生說：「不然他們不會在三更半夜突然出現在公寓樓下的，問問你自己吧，昨天晚上有發生什麼事嗎？」
「昨天晚上……」我開始回想。
在昨晚，我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試著與小貓體內的異物溝通。
莫非……
有個危險的想法突然在我腦中萌芽，如果說真的是如我想的這樣的話……
一想到這裡，我猛然回頭，果然看到了那兩個站在電線桿後面假裝聊天的人，他們原本正在偷偷的瞄我，突然看到我回頭，兩人都嚇了一跳，但他們的臉上仍維持著鎮定。
我能感覺到，在他們的身上，異物的能量很強大……他們的全身，可能都已經遭到異物支配了吧。
「喂！」我轉身朝他們大喊，並向他們快步走了過去。
而他們則像要逃離我一樣，馬上也轉身走開，但他們卻是快步跑走。就好像……好像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一樣，沒必要再跟著我了。
因為他們的任務只是支開我而已。
醫生之所以會叫我一起走去買早餐是因為想確定那兩個人是不是在跟蹤我，但這一舉動似乎正合他們的心意，因為他們的目的正是要把我從公寓支開，就算醫生沒有這樣提議，他們也會做出其他事情來引開我的注意吧。
我並沒有去追那兩個人，因為沒有必要，我跨開腳步往公寓的方向狂奔，醫生緊跟在我後面。
真該死！為什麼我之前沒有假設到，如果這些在患者體內的異物可以互相溝通的話該怎麼辦？
我昨天試著跟小貓體內的異物溝通，而這個舉動可能被傳達給其他異物了，其他異物接收到這個訊息後，便覺得：「有一個人類可以跟我們溝通……必須將同類救出來，不能讓訊息給人類知道。」
於是，那些異物便控制患者的身體……
該死，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我跑回公寓，以衝百米的速度直接跑到樓上，我沒有在外面從窗戶看小貓是不是還綁在椅子上，那太浪費時間，我要直接衝到樓上去確認。
一路跑回樓上，我絕望的看到，房間的門是半敞開的。
而我在下樓去找醫生時，確實把門關起來了。
我拉開門，顫抖著聲音朝裡面呼喚：「小貓？小希？」
裡面沒有回應，而我看到，椅子上，小貓已經不在了，只有斷掉的繩索散落在上面……
小希呢？
我走進小希的房間，門沒鎖，已經被人強行破壞打開了。
房間裡不見小希的身影。
只有床上，粉紅色床單上格外醒目的一小灘血跡……
天啊……
我感覺眼前一片暈眩。
醫生站在我身後，同樣看著房內的景象，他大概正猜測著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而我只想著我在下樓前，跟小貓說最後一句話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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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會先開口打招呼吧，我想。但他沒有，他一樣看著我，看起來似乎沒有想開口打招呼的意思。
我們雙方沉默著，而趁著這時候，我稍微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這個應該同樣擁有異數能力的男人……
由外表上來看，他的年紀似乎比簡詭大一點，大概三十四歲左右，但臉龐卻很清秀，戴著一副小巧的輕眼鏡，鬍子刮的很乾淨，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而此時他的手上已經沒有拿著那個小木雕，應該是在我下樓時收起來的吧。
整體感覺來說，並不像壞人。
「嗨。」最後還是由我主動打了招呼，「你好。」
男人點了點頭。
「我朋友說，你整天晚上都站在這裡，真的嗎？」
男人又點了一下頭。
「……你也是異數吧？」男人一直沒有答話，讓我忍不住問了更多問題出來。
男人點頭。
「你昨天有跟白璞在黃泉路裡碰面，對吧？」
點頭。
「然後……我猜猜，你離開酒吧後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留在附近，然後看到我跟白璞在酒吧的門口說話，因此對我起了疑心，於是便等著我離開酒吧，跟蹤我來到這裡，是嗎？」
男人的臉上透露出一絲驚訝，但他還是點了頭。他可能在想，你怎麼知道？
其實很容易理解，在昨天晚上看見他手上的木雕時，雖然沒有多加注意，但我還是看到了那是一個女人的上半身像的小木雕。事後回想，那木雕的臉，似乎與白璞有著意外的相似，或許木雕便是刻意刻成白璞的樣子的。
當一個男人會無意識的拿出一個女人的木雕在眼前擺弄凝視，卻又怕被別人看到時，那麼事情大概就可以猜到了，他喜歡她。
他在昨天看到了我跟白璞在黃泉路酒吧的門口談話，而白璞最後瞪了我一眼，留下一句咬牙切齒的話後離開了，這點他可能都在遠處觀察到了，因此他開始懷疑我的身份。
我是誰？為什麼我會認識白璞？我跟白璞說了些什麼？
在疑心作祟下，他跟蹤我來到這裡，甚至在外面等了一個晚上……
「既然都等了一個晚上了……」我看著男人臉上輕微的黑眼圈，說道：「你對著我揮手，應該是有事想跟我說吧？」
男人又一個點頭，然後終於開口了。
他的嗓音跟他的長相一樣，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你猜的對，我確實是因為懷疑你的身份所以才跟著你的……但現在，雖然我還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確定你不是壞人。」
「為什麼這樣說？」
男人抽了抽鼻子：「因為我可以聞到、感覺到，你的身上也擁有那種能力……這種能力是不會降臨在鼠輩身上的。」
「降臨？」我對這個用詞感到疑惑：「但我的能力……」
「噓，」男人比了個手勢示意我不用再說下去，「我大概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們何不先去隔壁街的早餐行買個早餐，順便邊走邊說？」
我稍微回頭看了一下公寓，從這個角度，稍微可以從窗戶看到小貓仍坐在椅子上，正用好奇的眼神看向我們這邊，她應該很好奇我們到底在說什麼吧？
窗戶內沒看到小希，應該是還在睡覺。
小貓應該不會掙脫繩子亂跑吧……儘管有點擔心，但我仍答應了男人的建議，就順便幫小希她們買早餐回去吧。
男人踏出第一步時，他問我：「對了，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可以叫我阿攤，手字旁再一個難。」我也跨出腳步，跟在他身邊。
「喔，原來你就是簡詭常說的那個小說家。」
「你知道我？」我驚訝。
「簡詭有時候會提到你。」他對著我露出禮貌的微笑，「你可以叫我醫生。」
「嗯。」我歪了歪頭，他的稱號還挺奇妙的，「那麼，醫生，我可以問你昨天……你跟白璞為什麼約在黃泉路裡碰面嗎？是有什麼事情嗎？」
「因為白璞約我出來，想請我幫忙。」醫生說：「是關於那些『異物』的事情，就是之前墜落到地球上的那些不明物體……白璞是這樣稱呼那些物體的，她跟我說了很多關於那些異物的事情，像一些理論跟推測……」
「嗯，我知道，但她想請你幫忙什麼呢？」
「是關於創作的事情，她想請我透過創作來一探那些異物的真相。」
「喔？」
「白璞告訴我，簡詭的畫跟她自己的曲子都無法將那些異物表達出來，所以想請我透過雕刻來看看那些異物到底是什麼東西。」說到這裡，醫生聳了聳肩膀：「但很遺憾，在當天晚上，我其實就已經感覺到那些異物，並開始展開創作了。」
一聽到醫生這樣說，我開始期待起來：「那最後呢？創作的結果呢？」
但醫生只說了一個字。
「亂。」
接著，醫生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那些雕出來的作品……完全沒有規則可循。我聽白璞說，在簡詭畫中的異物，是沒有特定形狀跟顏色的……而我雕刻後的作品也是一樣，這是我第一次無法理解我的作品……」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醫生在感覺到異物後所雕刻的作品，但我大致能知道醫生所說的那種感覺，就像小孩子在畫布上隨意塗鴉一樣，完全沒有辦法去理解作品的意義為何。
「我瞭解了。」
這時候我們已經走過了一條街，過了轉角。
關於創作的話題應該可以先告一段落，我有另一個問題想問他：「那個，關於異數的能力，關於那個穿黑衣服的女人……」
「你遇到她了？」醫生揚了揚眉毛，語氣開始謹慎起來：「那麼，你的能力是被賦予的，而不是降臨到你身上的。」
「呃？」
「異數的能力有分兩種，一種是天生便降臨到自己身上，另一種則是他人賦予的……而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夠賦予他人這種能力。」
「你指的就是我遇到的那個女人嗎？」我瞪大眼睛。
「是的，但我沒遇見過她，我只在以前……聽白璞說過關於這個女人的事而已。我跟簡詭的能力都是天生的，但白璞的能力，似乎是被『她』所賦予的。」
「原來是這樣……」昨天白璞兇狠瞪我的表情，以及她咬牙切齒說那句話的模樣，又浮現在我眼前。
這時，醫生突然無預警的停下了腳步，我跟著他一起停了下來，不明白他為何不再往前走：「怎麼了？」
「我想，現在我確定一件事了。」醫生轉過頭，臉上全是戒備與謹慎之情，「原本我只是猜測，但現在跟你走過了一條街後，現在我確定了。」
醫生嚴肅戒備的表情害我有點嚇到了：「確定什麼？」
「有人在跟蹤我們，而且是針對你。」醫生的頭往後撇了一下，「在今天凌晨三點多的時候，除了我以外，有兩個人出現了，並躲在你們公寓樓下，我本來以為他們在等別人，但沒想到他們竟然跟我一起待到了早上，我不禁開始懷疑，那兩個人是不是有其他意圖？不然怎麼可能躲那麼久？」
聽著醫生這樣說，我的心不禁一寒，甚至有想馬上回頭看的衝動，但我忍住了。「所以說……那兩個人現在在我們後面囉？」
「嗯，你不用回頭，我可以告訴你，那是兩個年輕的男生，其中一個穿著橘色夾克，另一個則穿著牛仔外套，他們現在正站在電線桿後假裝在聊天……很顯然，他們在樓下等的是你，而現在也是在跟蹤你，只是說跟蹤的技巧實在有點差勁。」醫生說的彷彿情況都在他的掌控中，而他接著用更嚴慎的語氣說：「而且，雖然他們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但我已經可以感覺到了，那兩個人的體內，有著異物……」
是的，我也感覺到了，就在身後，有著兩股感覺，這種感覺正抽動著我右手，正在讓我的右手有創作的慾望……這代表，有兩個噬肉症的患者在跟蹤我？
「他們為什麼要跟蹤我呢？」我有點像在問我自己，但事實上是求助於醫生。
「可能，你在昨天晚上做了什麼事情吧？」醫生說：「不然他們不會在三更半夜突然出現在公寓樓下的，問問你自己吧，昨天晚上有發生什麼事嗎？」
「昨天晚上……」我開始回想。
在昨晚，我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試著與小貓體內的異物溝通。
莫非……
有個危險的想法突然在我腦中萌芽，如果說真的是如我想的這樣的話……
一想到這裡，我猛然回頭，果然看到了那兩個站在電線桿後面假裝聊天的人，他們原本正在偷偷的瞄我，突然看到我回頭，兩人都嚇了一跳，但他們的臉上仍維持著鎮定。
我能感覺到，在他們的身上，異物的能量很強大……他們的全身，可能都已經遭到異物支配了吧。
「喂！」我轉身朝他們大喊，並向他們快步走了過去。
而他們則像要逃離我一樣，馬上也轉身走開，但他們卻是快步跑走。就好像……好像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一樣，沒必要再跟著我了。
因為他們的任務只是支開我而已。
醫生之所以會叫我一起走去買早餐是因為想確定那兩個人是不是在跟蹤我，但這一舉動似乎正合他們的心意，因為他們的目的正是要把我從公寓支開，就算醫生沒有這樣提議，他們也會做出其他事情來引開我的注意吧。
我並沒有去追那兩個人，因為沒有必要，我跨開腳步往公寓的方向狂奔，醫生緊跟在我後面。
真該死！為什麼我之前沒有假設到，如果這些在患者體內的異物可以互相溝通的話該怎麼辦？
我昨天試著跟小貓體內的異物溝通，而這個舉動可能被傳達給其他異物了，其他異物接收到這個訊息後，便覺得：「有一個人類可以跟我們溝通……必須將同類救出來，不能讓訊息給人類知道。」
於是，那些異物便控制患者的身體……
該死，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我跑回公寓，以衝百米的速度直接跑到樓上，我沒有在外面從窗戶看小貓是不是還綁在椅子上，那太浪費時間，我要直接衝到樓上去確認。
一路跑回樓上，我絕望的看到，房間的門是半敞開的。
而我在下樓去找醫生時，確實把門關起來了。
我拉開門，顫抖著聲音朝裡面呼喚：「小貓？小希？」
裡面沒有回應，而我看到，椅子上，小貓已經不在了，只有斷掉的繩索散落在上面……
小希呢？
我走進小希的房間，門沒鎖，已經被人強行破壞打開了。
房間裡不見小希的身影。
只有床上，粉紅色床單上格外醒目的一小灘血跡……
天啊……
我感覺眼前一片暈眩。
醫生站在我身後，同樣看著房內的景象，他大概正猜測著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而我只想著我在下樓前，跟小貓說最後一句話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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