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算算應該也有十年了……雖然我一直想把這件事從腦袋裡忘掉,但卻一直做不到。

當時的時間正是過年時刻,我們家跟其他親戚趁著年假組了一個團到山上去野營,但並不是到那種眾所皆知的觀光露營地,而是親戚之中有個叔叔挑選的「人少、車少、樹多、空氣好、風景好」的地方。

或許正是因為這幾點,所以我才會遇見那件事吧……

我們野營的地點在一條小溪的旁邊,那條小溪似乎沒有正式的名稱,但是溪水很清淨,水裡也能看到有許多魚無憂無慮的在游泳。而且這一區除了我們這一團人以外,似乎真的沒有其他觀光客在。

那個叔叔說的沒錯,這裡的確是一個絕佳的露營地點。

那是發生在下午,煮晚餐的事情。

雖然溪中有許多魚,但身為都市人的我們還是不太敢去吃那些野生的魚,而是從家中帶了許多食材來這裡炊煮。

當時我正看著媽媽把咖哩從調理包擠到鍋子裡,可能是來這裡的車上吃了太多零食了吧,從到達這裡後我就一直覺得肚子怪怪的,而此刻這種感覺終於到達了顛峰。

我匆忙地問媽媽廁所在哪裡,媽媽卻只是往旁邊的樹林指了一下。這又是都市人的老毛病,不管我們到了哪裡總覺得應該要有一間公共廁所才對。

但我也管不得那麼多了,我拿了一包衛生紙就衝進了樹林裡,準備找一個夠隱密,不會被其他親戚發現我在拉肚子的地點。

在我尋找的路程中,我發現了那個洞。那並不是一個洞穴,而是一個直接在地面上挖開來的大洞。

如果要我現在形容那個洞的話……它的長大概接近兩公尺吧?也有可能超過兩公尺一點點,而寬大概是一隻成年人手臂的長度,大概像我這樣。洞挖的蠻深的,目視的話大概有個一公尺半吧……

當時的我當然不知道這個洞是幹嘛的,不過我的第一個念頭是:「應該是其他親戚中有人挖了這個大洞,來給其他人當廁所的吧?」

乍想之下,我這種念頭也很合理,於是我就蹲坐在洞的旁邊,開始解放。結束之後,我從旁邊踢了幾堆土下去,遮住那些「黃金」,並把衛生紙垃圾給埋在旁邊的土裡。

回去之後,我沒有問那個洞是誰挖的,反正應該是哪個熱心的親戚幫大家挖的,我這麼想著。

入夜之後,大人嚴禁我們在晚上的山區裡夜遊,所以我們在晚上九點過後就紛紛入睡了。

但在大概一點多的時候,我從帳棚裡醒了過來。原因沒有別的,正是因為腹部的絞痛。

看來我這個都市小孩沒辦法適應野外的食物呢……

於是我拿著手電筒,在不吵醒家人的前提下偷偷摸摸的爬出了帳棚,想再去白天的那個「廁所」解放。

其他的親戚似乎都睡著了,整個營區是一片黑暗,沒有燈光,也沒有談話聲。

藉著白天的記憶跟手電筒的燈光,我開始在樹林中探路,就在我感覺將要到達的時候,突然一陣怪異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裡。

在這麼一個詭靜的環境裡突然聽到這樣一個怪聲音,我本能地關上了手電筒,並豎耳聽著這聲音。

那個聲音是反覆發出的,啪沙、啪沙的……當時的我馬上想到,這就像是有一個人正在挖洞,或是正在埋東西的聲音。

而且聲音的方位正是從早上我當作廁所的那個洞那裡傳來的,此刻的我,離那個洞應該還有三十步的距離吧,但我已經可以非常清楚的聽到那陣啪沙的聲音……有人正在把洞埋起來嗎?那個人是其他的親戚嗎?為什麼要把洞埋起來?

突然,那陣啪沙聲停了,接而傳進我耳裡的是一陣低沉的男人呢喃聲。我從沒聽過這個男人的聲音,但遠在三十步之外,這個男人的呢喃聲傳進了我的耳裡。

我聽不清楚呢喃的內容,但有種直覺告訴我,這個正在呢喃的男人,跟那個洞,一定有問題……

現在的我寧願回去躲在帳棚裡,也不願冒險去那個洞一探究竟……

我緩慢地往後退,等到了一段距離後,我轉身奔跑,一路跑回帳棚裡。

當我回到帳棚時,家人們都還熟睡著,而我已經全身冒滿冷汗。

當然,腹部的絞痛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隔天天亮時,我鼓起勇氣回去那個洞。

當我回到那個地方時,看到洞已經被人填起來了,而旁邊的地上散落著許多雜亂的腳印,以及一道明顯的拖行痕跡……痕跡從原本是洞的邊緣處,一直延伸到另一個方向,看不到盡頭。

而這道痕跡中,更滲著幾道污痕,直覺告訴我,那是已經發黑的人血。

我回去以後,沒有把這件事跟其他人說。

雖然是接近十年以前的事了,但當時野營的地點跟洞的位置其實我都還記得,但我一直沒有回去。

如果我現在回去把那個洞挖開,會看到什麼呢?

我雖然會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心裡卻完全沒有想這樣做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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