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路邊攤有鬧鬼

        回到公寓後，我看到入口處停著一台警車。

        「哎呀，有警察，發生什麼事了嗎？」我直覺的這麼想著。

        一踏上階梯，果然聽到上面的樓層正發出吵雜的喧鬧聲，看來警察跟報案的住戶正在對話，而且從這音量聽來，應該有不少湊熱鬧的住戶。

        ……是幾樓出事了呢？

        我踩著階梯往上移動，吵雜的音量就越來越大，我越往上，就越覺得奇怪。

        因為從音量發出的位置聽來……好像就是從我住的六樓所傳過來的。

        是住在我對面的那一家人出事情了嗎？是家暴？還是遭小偷了？

        可是他們那一家人感情都很好，而且現在還是大白天，也不可能有小偷吧。

        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我終於走上六樓，卻看到警察跟一堆湊熱鬧的住戶聚集在我家門口，當中也包括了住我對面的那一家人。

        住我對面的男主人一看到我走上來，便急著對我說：「喂，小兄弟，你終於回來了！都快嚇死我們了，你知道嗎？」

        他這麼一說，所有的人都發現我回來了，每個人的眼神都唰唰唰地朝我看過來。

        被這麼多人一起盯著，我有點緊張：「大哥……發生什麼事啦？大家怎麼都跑到我家來了？」

        「你家裡有人報案啊！本來以為是你呢，後來發現不是……唉，警察都還在裡面搜查，你快點進去吧！」大哥開始吆喝：「喂！大家讓一下啊！」

        他這麼一喊，湊熱鬧的住戶們馬上讓出一條路來讓我回家，但這群人看起來並沒有要解散的意思。

        我穿過人群後，便看到兩個員警在我房間裡到處走來走去，查看著傢俱跟書櫃。

        「呃，對不起，可以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我站在房間中間，禮貌性地問道。

        那兩位員警注意到我後，其中一人猜到了我的身份：「你是這裡的主人？」

        「是的。」

        「你一個人住嗎？」另一個員警追問。

        「是的。」

        「在你出門前，房間裡有其他人嗎？」

        「沒有。」

        兩位員警相互追問，簡直把我當犯人一樣，而我都有問必答，不過最後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夠了，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你們要跑來我家裡亂翻東西，還問了我一堆怪問題？」我終於忍不住了。

        員警給了我一個無法接受的答案：「沒事了，應該只是惡作劇的報案電話。」

        聚集在外面的住戶開始騷動了：「怎麼啦？」「剛剛說只是惡作劇嗎？」「結果什麼都沒有喔？」

        我甚至看到有幾個人已經擠進來客廳裡面，想聽清楚我跟員警之間的對話。

        「惡作劇？」我問道，「你們到底接到了怎樣的惡作劇電話？」

        「是個女孩子打來報案的，說這裡有人要自殺。」

        「我們趕到後，就跟房東借鑰匙進來了，不過沒有看到半個人，所以我們就到處翻找，看是不是有人躲起來了。」

        兩名員警如此回答著。

        「你們當然找不到人，因為只有我住在這裡而已啊！」我開始感到氣憤了，「那通報案電話百分百是惡作劇電話吧！你們警方應該要先查清楚那通電話是從哪裡打出去的才對吧？」

        「這……」其中一名員警面有難色。

        另一位員警則是直接回答：「我們剛剛在找人的時候，已經確認過了，是從這裡打來的沒錯。」

        這名員警說話的時候，還同時指著客廳桌上的室內電話。

        「……啊？」這下換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同時，有種感覺無聲無息地爬上我的心頭。

        那是什麼？這種詭異的不安感是什麼？

        「搞錯了，」我搖著頭，說道：「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我們剛剛仔細搜查過了，我們也認為是搞錯了。」員警說道，他們看來對我家已經失去了興趣。其中一位員警抄下自己的姓名跟分局的聯絡電話給我，提醒我：「這是我們分局的聯絡電話，我們要先回局裡去了，如果我們走後有任何問題的話……」

        員警跟我說的話我沒有聽清楚，因為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擴大，而我卻說不上來那到底是什麼。

        此刻正逐漸壯大的不安感到底是什麼？

        女孩子……報案電話……自殺……

        員警跟我說完話後，離開了我的房間，換無聊的住戶們湧了進來，住戶你一句我一句地朝我逼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的有人自殺嗎？」「不是你報的案喔？」

        「好了啦！好了啦！」終於，住在我對面的男主人出聲了：「先不要吵他了，這件事只是一個惡作劇而已啦！大家快點回家了，沒事！沒事！」

        事實上，也真的沒有事情發生，住戶們看沒有熱鬧可以湊，也就一個個回家了。

        大家都離開後，我鎖上了門。

        但那股不安感並沒有隨著人群的解散而跟著消失，而是越來越強烈了。

        好像……有一股隱藏著的心魔準備要爆發一樣，那到底是什麼？

        「大家都走了嗎？」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女性聲音。

        其他住戶不是都離開了嗎？怎麼還會有人？

        我轉過身來，一個面熟的女孩子站在客廳，對著我笑。

        一看到她，心魔終於毫無保留的爆發出來，緊張的不安感隨即變成巨大的恐懼感。

        「是妳報案的……」

        「是啊，」她笑著：「因為你不是要自殺了嗎？」

        「學長，回來了？」

        「是啊，累死了。」

        「開會的結果怎麼樣了？」

        「好像真的是自殺，沒有任何疑點。」

        「結果我們走了之後，他就真的自殺了嗎……」

        「是啊，真玄……還有那通報案電話，到底是誰打的啊？」

        「不知道，真的很詭異，那通電話好像早就知道他會自殺一樣……對了，學長，剛剛我查到了另一項有趣的資料。」

        「是什麼？」

        「我昨天回去死者的家裡查了一下舊相簿，發現有很多張死者跟一個女孩子的合照，而且那個女孩子看起來很眼熟，我就查了一下，發現三年前有一起女大學生的自殺案，死者就是那個女孩子，報告上還寫說，當時的自殺現場本來還有第二個人，那個人好像沒死，先溜走了，但一直都查不到線索，學長，你覺得會不會是……」

        「我覺得……我們當警察的不能承認這種怪力亂神的假設，但只能說，有些事情真的是那個傢伙一輩子想躲也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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