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路邊攤有鬧鬼

          這篇是在2006年寫作初期的練習故事。

 

          偶爾會有一些讀者跟我問這篇作品怎麼看不到了，這是非常早期的一篇跟蟑螂有關的故事，當時PO上來沒多久後我就刪掉了。

 

          因為這篇故事是十年前我剛嘗試寫作時，以童書「向後開槍的獅子」為雛型來寫的練習性作品，所以故事情節跟很多用語都跟原作一模一樣。

 

          說真的，我是屬於不怕蟑螂的那種人，所以在寫跟蟑螂有關的題材時，還蠻得心應手的，也造成現在寫出很多蟑螂題材的恐怖故事。

 

          不過，這篇故事並不恐怖，我現在回頭來看，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當初竟然寫的出這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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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要說的故事是一個發生在好久好久以前……

 

        喔，不對，是發生在最近的事情。

 

        這個故事的開端要從有一座山上，一隻正在睡午覺的小蟑螂說起，這隻小蟑螂有多小咧？反正蟑螂們看起來也都差不了多少，蟑螂的年齡很難從長相中判斷出來。

 

        事情就發生在某一天的下午，這隻小蟑螂正在草叢中睡牠的大頭覺。

 

        啥？你問我這隻小蟑螂叫什麼名字？說真的，就算攤叔叔我再博學多聞，也是不知道蟑螂們是怎麼互相稱呼彼此的，也許像人類一樣，叫做小明、小美諸如此類的吧！

 

        總之，就在這隻可愛的小蟑螂正在睡大覺時，忽然被一陣騷動給吵醒了，牠醒來一看，發現身邊的蟑螂同胞們正在往牠的後面移動，草叢中都是蟑螂們吵雜的腳步聲，蟑螂的腳步聲是唰唰唰、噠噠噠、咚咚咚還是碰碰碰？你自己去猜吧。

 

        這隻小蟑螂隨便問了身邊的一隻老蟑螂，牠問說：「嘿！發生什麼事了？為啥大家都要往後邊跑？」

 

        那隻老蟑螂在跑到一半時被小蟑螂抓來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牠慌亂的答道：「別多話了！小伙子！快逃吧！人類來啦！」老蟑螂一說完，就丟下小蟑螂一個人，不，是一隻蟑螂留在那邊了。

 

        「人類？那是什麼東西？能吃嘛？」小蟑螂如此沒頭沒腦的說著，我在這裡也要說一下，這隻小蟑螂大概從小到大在山區中長大，可能到現在還沒見過人類的真面目。

 

        「反正大家都往後跑了，我就一起跑吧！」小蟑螂說完，就跟著其他的同胞一起往後邊跑去了，煞那間，草叢間又充滿了蟑螂們的腳步聲，蟑螂的腳步聲是唰唰唰、噠噠噠、咚咚咚還是碰碰碰？這個遊戲剛剛玩過了。

 

        不過在小蟑螂跑到一半時，牠看到人類了，那種高大、有雙手雙腳的奇怪生物，牠的腳步停了下來，看來這隻小蟑螂正值好奇心旺盛的時期，牠想再多了解人類一點點。

 

        這隻小蟑螂飛到了最近的一棵樹上，看清楚人類的樣子，牠彷彿愛上了人類這種生物，就像武林大俠們見到一把絕世好劍時，所產生的那種感覺，牠看到眼前的這群人類每個都背著大揹包，留著汗喘著氣的往這裡走來，這隻小蟑螂飛了下去，停在一個女孩子的揹包上頭。

 

        「好香阿。」小蟑螂聞到了從女孩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香水味兒，不自覺的陶醉在裡面，直到有一聲大喊，「有蟑螂！」小蟑螂看見有東西朝著牠飛了過來，牠馬上飛了起來，回到樹上。

 

        「剛剛妳的背包有一隻蟑螂耶！」

 

        「什麼！好髒耶！」

 

        小蟑螂看著那群人類驚慌的模樣，但牠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剛剛那個女孩，牠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名女孩，直到人類們離去後，牠才清醒了過來。

 

        「好漂亮的玩意兒啊！」牠說的是那個女孩，女孩的面孔在那時就已經深深烙印在小蟑螂腦中了，牠感覺已經愛上了她。

 

        什麼？蟑螂愛上女孩？你要說這太扯了嗎？但是，我親愛的小朋友阿，攤叔叔告訴你，這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奇妙的事的，哪天你走在路上遇到酷斯拉走過來跟你問時間，你也不要覺得很奇怪呵！

 

        總而言之呢，在這隻小蟑螂愛上了那女孩後，牠就決定非要在找到那女孩不可！小朋友們阿，蟑螂的毅力可不是蓋的喔！

 

        於是呢，這隻小蟑螂就下了山，來到了人類居住的都市中，不過這隻小蟑螂在來到都市以後可真是慘不忍睹啊！牠好幾次想停下來要跟人問說有沒有看到過這個女孩，遇到的人不是尖叫，就是從旁邊拿了個東西要打牠，你說你曾經走在路上遇到一隻蟑螂停在你的肩膀上或是肚子上嗎？我想那就是小蟑螂了！

 

        不過這隻小蟑螂也沒有照片之類的玩意兒，就算牠問遍了路上所有人，如果沒有遇到女孩本人的話，牠還是問不出來的，你說是吧？

 

        就在小蟑螂累了要休息的時候，牠停到了一個陰暗的地方，打算好好的睡一覺，而那個地方呢，正就是你們的攤叔叔的背包裡頭，我正在書店前把剛買的書給放到背包裡頭呢！

 

        不過那天我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怎樣，竟然沒發現我的背包裡頭飛進了一隻蟑螂，我就這樣吱一聲把背包拉鍊給關起來了，當然啦！攤叔叔就這樣背包中裝著一隻蟑螂回家去了。

 

        當我打開背包發現裡頭有一隻蟑螂的時候我還真的嚇了一跳呢！當我正想把牠趕走的時候，小蟑螂終於開口說話了。

 

        「剛剛怎麼了？地震嗎？」

 

        什麼？蟑螂會說話？攤叔叔之前就有說過啦！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奇妙的事的，下次你遇到蟑螂，先不要急著打牠，先聽聽他在說什麼吧！

 

        「你怎麼會在我背包裡？」我這樣說。

 

        「我累了，來這裡休息一下而已。」小蟑螂無辜地說著，牠那時看起來真的好可憐喔，你能想像如果你想要問路，結果你問的人每個都想把你殺之後快的情景嗎？

 

        就這樣，我跟小蟑螂寒喧了一下，知道了牠要來這裡找一個人，牠當然問我有沒有看過那女孩啦，不過我之前也說過啦，小蟑螂也沒有照片之類的東西，我怎麼會知道牠在說誰呢？

 

        我走進廚房泡了一杯牛奶，給我自己喝的，「那你想找那女孩，你要怎麼做呢？」我問。

 

        「我也不知道。」小蟑螂看起來快哭出來了，「每個人都好討厭我，不是跑掉就是想打我。」小蟑螂這句話剛說完，牠就哭了起來，是的，就這樣在我的桌子上哭了起來。

 

        「好了啦，別哭了。」我一邊喝我的牛奶一邊輕輕摸著牠的背，「我會幫你找的啦。」沒辦法，誰叫攤叔叔的心腸就是那麼軟，看到一個可憐無助的小動物在我面前淘濠大哭，我根本沒辦法不幫牠阿！

 

        不過你知道嗎？小蟑螂在聽了我這句話以後，整個人，不，是整隻蟑螂，都雀躍了起來呢！

 

        「你說真的喔！」小蟑螂很高興的感激我，「你是我來到這裡以後對我最好的人類耶！」小蟑螂飛到我的胸前對我撒嬌。

 

        有一隻蟑螂在胸前磨蹭還真的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啊！所以我馬上再把牠抓回桌上，「好了啦，我會幫你找的啦，你就先住在我這裡好了。」

 

        小蟑螂高興的點點頭，「謝謝你，很好的人類。」

 

        「不要叫我人類啦！我有名字的欸！你可以叫我阿攤啊 ！你叫什麼名字阿？」

 

        「喔，阿攤阿，可是我們蟑螂好像都沒有名字阿！要不然就是叫小明、小美諸如此類的吧！」

 

        「我可不想叫你小明、小美或諸如此類的吧！我叫你小強好了！」我想起現在人類對蟑螂的大眾名稱。

 

        「小強啊……」小蟑螂歪著一邊頭，看起來有點可愛。

 

        接下來的發展，你們可能都猜的到啦！我跟小強用各種方式找小強口中說的那名女孩。

 

        首先，我們是想叫小強說出那個女孩的長相，我再跟著牠的描述畫出來，不過這招對於一個對於美術鑑賞曾經被當掉的專科生來說，是徹底的失敗了。

 

        再來，我帶著小強在市區中到處穿梭，希望能找到這名女孩，不過還是徒勞無功，畢竟我們也不確定這女孩是否跟我們一樣住在台中縣，說不定是從別的縣市來旅遊的。

 

        所以啦，在經過幾天的努力後，我們兩個，一個人跟一隻蟑螂就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唉，今天一樣啥都沒問到。」我喝著剛剛買回來的可樂，擦了擦汗，看著桌上那隻累壞了的蟑螂。

 

        「對不起……」小強抱歉的跟我說著，「害你那麼累……都是為了我……」這傢伙看起來又要哭出來了。

 

        「沒什麼啦，應該的。」我在一旁安慰牠，順便打開電腦，打算上台灣論壇逛他一逛。

 

        小強沒力的趴在桌上，經過這幾天的白費工夫，一隻蟑螂的體力差不多也快用盡了。

 

        正當我閒閒的逛著論壇，牠累壞的躺在桌上時，小強忽然喊了一聲：「就是她！」

 

       我轉頭看看四周，問：「嗄？誰？沒人阿？」

 

        小強飛到我的螢幕前，「就是這個人啊！」牠把頭擺向螢幕。

 

        我正在逛自拍板，螢幕上正是一名女孩的臉，小強則興奮的在螢幕前跳來跳去「就是她！我們找到她了！」

 

        我跟你們說喔，這時的小強真的好高興，像是小孩看到玩具一樣。

 

        但是牠沒過多久就停下來了，坐在螢幕前面靜靜的看著那女孩，我問牠：「你不是說想再看她一次嗎？現在可以了嗎？」

 

        小強卻靜靜的不說話，讓我吃了個閉門羹。

 

        再過幾分鐘，牠終於說了一句話：「好想真正的再見她一次啊……」

 

        蟑螂的愛情還真是偉大啊！我這樣想，儘管大家都知道蟑螂和人類在一起是個遙不可及的目標，但我還是不想潑牠冷水。

 

        小強看著我的眼睛，牠說：「阿攤，你可以讓我跟那個人類……在一起嘛？」

 

        你跟蟑螂說過話就知道了，牠們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如果你有仔細看牠們眼睛的話。

 

        「在一起？」我也要承認我這時的確被牠的話嚇到了，「小強，不是我要說……只是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啊……我又不笨……我只是……」

 

        「姆？」

 

        「就讓我跟她在一起一天就好了……拜託……」牠看起來又要哭出來了。

 

        我不答應也沒辦法了，誰叫攤叔叔的心腸就是那麼軟呢？

 

        「好啦，我盡力啦。」我點進去了那女孩的個人資料，還好她有留下MSN，我沒花多久時間就聯絡上她。

 

        當然啦，我跟那女孩一開始的對話大家一定都猜的到了，就是那些問對方是誰的問候啦。

 

        不過小強這傢伙一直在我的旁邊叫我讓牠跟那女孩見面，拜託啊！哪有人第一次聊天就提出見面的要求的！

 

        在跟她的短暫聊天之後，我們也知道不少資料，她住在離我們不遠的台中市，19歲等玩意兒，不過我比較在意的是，要約她出來嘛？

 

        不過劇情在此有了意外的突破！她竟然先提出了見面的要求，我的訝異是不用說了，小強這傢伙在旁邊高興的像是中了樂透一樣。

 

        就這樣，我跟女孩約好了時間、地點、彼此會穿的服裝，準備完成小強的心願，沒辦法，誰叫攤叔叔我的心腸就是那麼軟。

 

        早上，我穿好了以往的服裝，牛仔褲、白色T桖、牛仔外套，我把小強放在牛仔外套的胸前口袋哩，帶著我慣用的艾迪達帽子，出門赴約去了。

 

        她穿著一件黑色緊身牛仔褲配上花色的上衣襯衫，站在便利商店門口，看上去還真有點兒怪。

 

        她有著漂亮的大眼睛、長睫毛跟長頭髮，雖然本人比起照片有點差了點，但還是個美女。

 

        「嗨，阿攤？」女孩向我打了聲招呼，順便確定了一下，「嗨。」我簡短的回了個招呼。

 

        「我們要去那兒晃？」女孩問我。

 

        我怎麼能會知道阿？又不是我想約妳出來的，是現在在我胸前蠢蠢欲動的那隻蟑螂阿！

 

        「要去百貨公司逛逛嗎？」女孩問。

 

        「都可以。」我答。

 

        「去看電影？」

 

        「隨便。」

 

        「去麥當勞吃飯？」

 

        「妳高興就好。」

 

        不要罵我，我是真的不會和女孩子約會，況且這次約會的男女主角是女孩與蟑螂。

 

        就這樣，我以配角的身分陪小強度過了這次約會，我隨著女孩的意思，她想去哪裡就去哪哩，小強則在我的胸前口袋中，看著女孩。

 

        或許你們會覺得這樣的約會相當無趣，的確，我敢打賭那女孩也感到相當無聊，她也許想不到今天約出來的竟然是個木頭人。

 

        直到離別，女孩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沒精神的跟我說再見後，小強才從外套的胸前口袋裡鑽了出來。

 

        「謝謝你，阿攤。」小強飛到我的面前，「你是我到目前遇到過最好的人類了。」

 

        我搔了搔頭，「沒有啦，好人還有很多，只要你用心找就可以了。」

 

        「我現在很滿足了，我想我應該要走了，這幾天真的謝謝你。」蟑螂的身體大概做不出鞠躬的動作，不然我想小強大概會對我做出九十度的鞠躬禮吧！

 

        「你接下來要去哪裡？」我問小強。

 

        「我要繼續陪著她，再見了。」小強說完，往女孩離去的方向飛了過去。

 

        看著小強慢慢變小、慢慢飛離的身影，攤叔叔我終於鬆了一口氣，這隻小蟑螂可真的花了我不少精力阿！

 

        我也為了牠要繼續陪著那個女孩的精神感到感動，只要是真正的愛情，管他是人類還是蟑螂咧！

 

        如果你哪天看到一隻可愛的蟑螂偷偷的陪在一名女孩的後頭，不用懷疑！那就是小強！牠真的好愛那個女孩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