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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隆伸出手抓住門把上的鐵環。

 

        就在他準備要出力敲門的時候,動作卻突然停止,像是突然改變了心意,他輕輕地將鐵環放下,把手迅速收回來後用力喘了一口氣。

 

        「羽隆,你還行吧?」我問。

 

        羽隆輕輕地喘了幾口氣後,說:「一開始還好啦……可是剛才聽那個松觀說了這麼多以後,我反而開始擔心起來了。」

 

        「你是指《恐怖山》的劇情嗎?」我轉過頭,往車子的方向看去。

 

        松觀最後選擇留在車上,不願跟我們一起進去,因為他知道在他的筆下,這間山莊是多麼恐怖的一個地方。

 

        我往車上看的時候,松觀剛好放下車窗,觀察著我跟羽隆的動作。

 

        「松觀老師的那部故事確實很恐怖,不過我們已經沒其他路可以走了。」我把頭轉回來,對羽隆說:「就算我們選擇開車離開好了……我敢保證,我們不管往前開或往回開,最後都會繞回這裡的,甚至可能在這座山上繞一輩子都不出去,我們的時間跟空間都將永遠被困在這個晚上。」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越說越悲觀。」羽隆說:「不過風海,你現在還可以選擇。」

 

        「什麼意思?」

 

        「我身為警察,是一定要進去找那失蹤的三個人的,這是我的職責,但你可以選擇跟松觀一樣留在車上等我。」

 

        「不用了,我不喜歡等死的感覺。」我用大拇指比著身後,說:「至於松觀老師,就讓他繼續在車上等吧,如果我們真的在裡面出了什麼事,他是可以救我們的最後一道防線了。」

 

        「我對他可沒有那麼高的期望。」

 

        「你要改變一下心態,在經歷這種恐怖的事件時,對於每個人都要稍微保持期待的,不然很難撐過去。」

 

        「為什麼你講得好像你已經經歷過很多一樣?」

 

        「我確實經歷過很多了……」這樣平淡的一句話,卻讓之前的許多回憶一口氣從我腦袋裡竄出來了。

 

        最一開始的紅點事件、巷橋,以及簡婕的臉,都突然間出現在我眼前。

 

        但現在可不能讓這些回憶干擾我的想法,我輕輕甩頭重整思緒,對羽隆說:「如果我們能平安下山的話,我再找時間跟你聊吧。」

 

        「我會期待的。」羽隆再次伸出手,要去拉門上的鐵環,不過這次他的手卻又停在空中。

 

        我盯著他的手,等著他完成動作,羽隆卻突然開口問:「風海,你覺得等等門打開後,我們會看到什麼?」

 

        「我不知道。」對於門後的情況,我也完全沒有頭緒。

 

        目前唯一能夠給我們參考的,只有松觀剛剛跟我們口述的《恐怖山》故事劇情。

 

        我回起剛剛松觀所說的,關於《恐怖山》的故事情節。

 

        雖然沒有全部的細節,但從整個故事構造裡已經可以完全感受到,這絕對不是會讓人的心靈感到健康的故事。

 

        《恐怖山》是一部有點脫離現實的恐怖小說,主角是一名孤單的山莊管理員,他的工作就是獨自一人打理登山客的供食跟住宿等服務。

 

        而這間山莊位於高海拔,攀登難度非常高,在淡季時幾乎沒有人會前來,只有在旺季才會湧入登山客。

 

        因此在淡季的時候,管理員幾乎沒工作可做,雖然很輕鬆,但也讓他的心靈慢慢被寂寞給壓垮。

 

        有一天,管理員在山莊外不遠處發現了一名無名女屍,女屍的身上還穿著登山裝。

 

        「應該是在來山莊的路上,因為疾病或高山症而倒地昏厥,就這麼死去了吧?」管理員這麼猜測著,便先把女屍拖回山莊裡面,等下個月補給人員上山的時候再交由他們處理。

 

        由於這座山上偶爾會有山難發生,每次山難都有不少罹難的登山客,所以山莊的地下室被重新整理過,當成暫時的停屍間,只是有好一段時間沒有使用過了。

 

        為了這具無名女屍,管理員重新打開了地下室的門,將無名女屍先安置在裡面。

 

        把女屍安置好,準備要離開地下室時,女屍竟然開口要求管理員跟他聊天,管理員嚇到了,但女屍所說出的溫暖話語直接縫合了他因孤獨而出現裂痕的心靈。

 

        接下來的每一天,管理員都會到地下室跟女屍聊天,他感覺這具女屍已經成為了他在這裡唯一的一個家人。

 

        他稱呼女屍為「母親」,因為他從與女屍間的互動裡得到了許久未曾感受過的母愛。

 

        直到某一天,登山的旺季開始了,登山客開始上山,當他們到達山莊後,對管理員的態度非常不客氣,猶如在使喚傭人,因為這些登山客覺得他們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來到這邊,理所當然要獲得美味的伙食以及妥善的照顧。

 

        登山客入住的第一天夜晚,管理員跑到地下室去,跟母親哭訴那些登山客多麼霸道地對待他。

 

        母親慫恿管理員,只要把那些登山客全殺掉,他們對待你的態度就會變了,他們也會成為你的家人。

 

        管理員聽信了母親的話,趁著深夜進入臥鋪房間,殺死了每個熟睡中的登山客。

 

        他將屍體都擺進地下室,屍體們也開始彼此說話,他們沒有咒罵管理員,反而是感謝管理員讓他們解脫,加入這個家庭。

 

        接下來的幾批登山客,也都遭到了管理員的殺害,屍體很快就放不下了。

 

        地下室滿了以後,管理員把多的屍體擺放在房間裡,然後是走道上,最後堆積到了門口。

 

        後續來的登山客一打開山莊的門,看到躺在門口的屍體後,都嚇傻了,而管理員則會趁這時候從櫃檯後面衝出來,拿刀劃過這些登山客的喉嚨。

 

        在這部故事裡,殺人的部分其實是最不被重視的部分,管理員接下來跟屍體間毫無人性、瘋狂的對話及互動才是重點。

 

        管理員甚至從這些登山客的屍體中找到了愛人,他愛上了那具屍體,那具屍體也愛他。

 

        他自行布置了婚禮場地,在其他屍體充當賓客的情況下舉辦了婚禮,甚至跟屍體性愛。

 

        後續與這些屍體的互動中,包括屍體間開始鬥嘴,分裂成小團體,並要主角選邊站,主角選邊以後,動手把另一邊的屍體全剁成了屍塊。

 

        而前來送上物資的補給人員跟來查訪的員警,也都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成了受害者。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如此大規模的失蹤,警方決定出動大隊人馬上山調查,當警察到達山莊門口時,卻只看到燃燒中的山莊,木製的建築物已經有一半開始倒塌。

 

        原來管理員從山上看到如此浩蕩的警察隊伍上來時,知道這個家已經要毀了,而決定放火把山莊燒掉,就連他自己也葬身火窟。

 

        而那些警員在大火中,看到了有一個人影從殘骸中慢慢站起,隔著火牆往山裡緩步走去,那正是管理員第一具發現的無名女屍「母親」。

 

        這具女屍「母親」的真實身分到底是什麼,松觀決定不在故事中寫清楚。

 

        管理員代表的是什麼?而「母親」又是在暗示著什麼?這一切的寓意,松觀打算留給讀者自行挖掘。

 

 

 

 

        回憶完松觀的口述劇情後,我有了這個結論:「如果是照松觀老師小說裡所寫的劇情,那我們可能會看到滿滿的屍體吧。」

 

        羽隆幫我接了下半段:「然後管理員就會從櫃檯後面跑出來殺我們,是這樣嗎?」

 

        我搖搖頭說:「那可不一定,對魔神仔來說,這只是一場遊戲,松觀老師的故事給了他們遊戲的靈感,而遊戲的內容卻不一定要照原本的走,只要他們開心,遊戲進行的方式隨時會修改,所以等一下進去後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表現得太驚訝,反正都是假的。」

 

        我特別在最後一個句子加重了語氣,代表這點特別重要。

 

        羽隆則是微微一笑,往前伸手握住了門上的鐵環,說:「我也希望這是假的,但是這鐵環帶給我的觸感,卻是再真實不過了。」

 

        說完後,羽隆馬上抬起鐵環,往門板上重重地敲了三下。

 

        我跟羽隆都屏息等待著門後的反應,那個故事中的管理員會來開門嗎?或是會有其他發展?

 

        一分鐘過後,門後沒有任何回應,沒有任何人來幫我們開門,看來只得自己來了。

 

        羽隆再次伸出手,將門板往後一推。

 

        木製的門板相當有份量,羽隆第一下推不太動,第二下稍微用力一點後才把門推開。

 

        門並沒有鎖,羽隆用力一推後,便打開了。

 

        門打開後,在我們眼前的,並沒有成堆的屍體,而是意外乾淨的地板。

 

        我跟羽隆一前一後踏入了山莊內,厚重的門板在我們身後發出沉重的機械聲,自動關上了。

 

        按照松觀在劇情裡的設定,這間山莊的一樓有接待櫃檯、餐廳等設施,二樓則是提供給登山客的臥鋪,至於三樓則是管理員居住的房間以及堆放雜物用的倉庫。

 

        而那些構造在這裡被完美還原了,一進來後馬上就可以看到櫃檯跟餐廳,不過還是有些怪異之處,那就是所有的東西都太新了,新到好像從來都沒有人觸碰過一樣。

 

        我跟羽隆站在櫃檯前方,四處觀察了一下後,羽隆說:「看起來好像沒有人在。」

 

        「那是看起來而已,」我的眼睛凝視著某一點,「聽起來可不是如此。」

 

        我正在凝視著的,是餐廳旁邊的一扇小門。

 

        經我這樣一說後,羽隆也馬上發覺,那扇門後正傳來某種細小的低喃聲。

 

        「那是通往哪裡的?」羽隆指著那扇門。

 

        「如果我沒猜錯,那正是通往地下室的門。」我走到那扇門的前方,想聽清楚那低喃聲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是隔著門,聲音仍然很模糊。

 

        我伸出手握住門把,羽隆急忙說道:「喂、喂,等一下,你確定真的要先從地下室開始嗎?」

 

        「故事的起點,就是管理員在地下室跟『母親』交談後才正式開始的,我們必須從起點開始這場遊戲,否則一個人也救不到。」

 

        我轉開門把,將門輕輕推開,眼前是一道往下的階梯,階梯盡頭則亮著一道讓人感到不舒服的灰暗燈光。

 

        羽隆突然猛一步站到我面前,擋住了地下室的入口:「好吧,我們先從地下室開始……不過我要走前面,好嗎?」

 

        「當然沒問題,這是你的職責,對吧?」我對著階梯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羽隆一笑,轉身步下階梯,他這時已經用雙手持著配槍,若是威脅突然從前方出現,他隨時可以舉起槍射擊。

 

        當我們走到階梯盡頭後,地下室狹小的環境出現在我們眼前。

 

        地下室唯一的燈光,是掛在天花板上的一盞燈泡,搖搖晃晃且不時閃爍,哪時會突然熄滅也不意外。

 

        有三張床並排陳列在我們面前,床上都蓋著骯髒的布毯,從布毯的隆起程度來看,床上都各躺著一個人。

 

        隔著床之後,有個人坐在椅子上,正低著頭喃喃自語,聲音模糊,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那人穿著毛大衣,頭上戴著羽絨帽,大衣的領口拉得很高,擋住了嘴巴跟鼻子,幾乎只露出眼睛的部份。

 

        難道這怪人就是山莊的管理員?

 

        地下室裡的氣氛讓我全身不舒服,一旁的羽隆想必也不好受。

 

        我很快地打破沉默,對坐在椅子上的怪人問道:「你就是管理員嗎?」

 

        聽到我的問話後,對方停止了低語,抬起頭來看向我跟羽隆。

 

        他的眼神灰暗,燈光照進他的瞳孔後一點反射也沒有,我認為對方根本不是人類。

 

        怪人站了起來,他站起來的同時,羽隆持槍的雙手顫抖了一下,差點就要將槍口瞄向對方,不過他最後還是忍住了,將槍口維持在對準地面的狀態。

 

        「我知道你們來幹嘛的。」

 

        管理員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經過變聲器所產生的合成音一樣,非常難以辨識。

 

        「你們是來找他們的吧。」

 

        管理員伸出雙手,把三張床上的布毯迅速扯掉,露出了躺在下面的人。

 

        雖然我沒見過本人,只看過照片,但我還是認得出來,躺在上面三個人的正是失蹤的以杰、宏年跟恆琬。

 

        從他們蒼白的膚色跟半張著的渾濁瞳孔來看,他們都是百分百的死人了。

 

        儘管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但是當看到這三個人如死屍般出現在我眼前時,我還是感覺心頭上被咬了一大口,整顆心臟都麻痺了。

 

        「靠!」羽隆舉起手槍瞄準了管理員,他終於無法忍受了。

 

        我馬上按住他的雙手,要他把槍放下:「羽隆,等一下!」

 

        「要等什麼?他們三個已經死了,我們若不反擊,也會被殺掉的!」緊繃的情緒讓羽隆的聲音聽起來比平常還尖銳了一些。

 

        眼前詭異可怕的畫面,以及地下室這個封閉的空間,會給人的心靈莫大的壓力。

 

        在這樣的壓力下,羽隆的行為已經開始失常了。

 

        眼看羽隆的手指已經扣在板機上,只要再出一點力,子彈就會擊發,我就更緊張了。

 

        「你忘記我在進屋前跟你說的了嗎?我們看到的都可能是假的,我們越慌張他們就越開心,在確認眼前的是真是假之前,先不要開槍,否則結果會更慘!」

 

        我跟羽隆正僵持時,那三具屍體的上半身突然像彈簧一樣從床上彈坐起來,以垂直九十度角的姿勢挺直了腰,一起看著我跟羽隆。

 

        緊接著,這三具屍體像是覺得我們的模樣非常可笑般,竟一起露出了笑臉,僵硬的臉部肌肉跟灰暗的瞳孔讓他們的笑容顯得非常詭異,就像有人用手指在死人的臉上硬擠出笑容一樣。

 

        我跟羽隆被他們無預警的動作給嚇到無法動彈,連思緒都沒辦法運轉。

 

        三具屍體接著從床上跨下來,走到管理員的旁邊,四個人站在一起,他們臉上那惡意的笑容,就像在圍觀獵物、計劃要怎麼虐殺獵物的卑鄙獵人。

 

        羽隆的槍口開始游移,他的準心在四個人間輪流移動,猶豫著該先射誰。

 

        我用力把他的手槍壓下來,堅定著語氣對他說:「把槍放下,他們只是在戲弄我們,還沒有打算要攻擊我們,懂嗎?他們只想跟我們玩遊戲,你如果主動開槍攻擊,我們就有可能會被馬上殺掉!」

 

        「唔……」槍身被我壓住的羽隆吐出一聲不甘願的呻吟,把手槍的保險重新鎖上了。

 

        而在我們面前的那四個人,這時也產生了變化。

 

        他們的外表像是冰塊那樣崩解溶化,像液體般往地面流去,露出了藏在裡面的真面目。

 

        對於這些人的真面目,我並沒有感到驚訝。

 

        因為他們就是之前拜訪過松觀,頭戴著斗笠,身上穿著小飛俠雨衣的意外訪客。

 

        四人的斗笠都壓的很低,看不到臉,只能聽到他們從斗笠之下發出的笑聲。

 

        那種笑聲就像是小孩期待著遊戲開始的歡笑,又像是獵人即將把獵物生命終結的冷笑。

 

        隨後,密閉的地下室裡不知從哪吹來一股涼風,這股風徹底吹散了他們四人的身形,他們就像灰塵一樣,在我們眼前被吹散。

 

        目睹這一幕後,羽隆傻眼問道:「怎麼回事?他們人呢?」

 

        「可能是去準備下一場遊戲了吧。」我把手從羽隆的槍上移開,說:「或許對他們來說,你剛剛沒有開槍,就意味著我們先過第一關了……」

 

        羽隆用力地眨著眼,跟我確認:「第一關?所以接下來還有好幾關?」

 

        「一定還有,你沒聽到那個管理員剛剛說的嗎?他們知道我們來這裡是為了救那三個人的,他們為此一定有所準備,我們必須付出代價陪他們玩這場遊戲,才能救出那三個人。」說著說著,我不禁莞爾一笑:「這是我猜的而已,說不定他們只是單純在玩我們。」

 

        看我還笑得出來,羽隆先愣了一下,然後問:「你怎麼可以看起來那麼輕鬆?」

 

        「哪裡輕鬆,我剛剛快被你嚇死了。」我抖了抖衣服,讓流滿冷汗的身體稍微通風一些。

 

        接著,我看向階梯。

 

        等等的遊戲舞台,很有可能就設在二樓。

 

        「羽隆,拜託你幫我個忙。」我說。

 

        「你說吧。」羽隆正把配槍繫回腰上,情緒一放鬆後,他的雙手便開始在發抖。

 

        「等等上去後,我不知道樓上會有什麼東西在等我們。」我伸出食指比著正上方,說:「答應我,不管我們上去後看到什麼,你都要保持冷靜,不要隨便開槍,行嗎?」

 

        「我除了答應以外,也沒有其他選項了,不是嗎?」羽隆甩了甩手,並反覆握拳,試著讓雙手恢復平靜。

 

        「那就好……如果你的偶像真的是何瑞修,那就模仿得徹底一點,冷靜、小心謹慎,而不是只學到戴墨鏡的姿勢。」

 

        聽到我這句調侃,羽隆終於露出了笑容:「靠,好啦。」

 

        我也露出微笑,輕輕拍了一下羽隆的肩膀後,由我打頭陣,我們準備回到一樓,然後往二樓探索。

 

        踏上階梯時,我想起了詭誌的其他人。

 

        老熊、夜貓子跟酒鬼。

 

        特別是酒鬼,如果現在有他在,我們搞不好早就下山吃薑母鴨了。

 

        但是現在,他們幾個人卻離我好遠好遠。

 

        這次,我無法再依靠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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