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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虧了智慧型手機的發明,讓人們在各種場合的等待過程中比較不會那麼無聊,沒事做的時候只要拿起手機一點,就可以輕鬆打發時間。

 

        不過還是有部份人,就算擁有智慧型手機,仍不被科技給誘惑,堅持人與人之間的互動,不輕易低頭滑手機。

 

        夜貓子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正在手機上看著媒體今天對詭誌的各種報導時,坐我旁邊的夜貓子用手肘頂了我一下,問:「風海,你的朋友快到了嗎?」

 

        我收起新聞的視窗,點出剛收到的訊息:「他們說再過五分鐘就到了,路上有點塞車。」

 

        「那是多久之前收到的?」

 

        「嗯……七分鐘前。」

 

        「看來我們還要等一段時間囉。」夜貓子雙手抱在胸前,不置可否地說:「五分鐘是拖延者的最好藉口,不管是約會或是起床,他們總是在堅持那五分鐘。」

 

        「他們又不是本地人,搞不好計程車司機帶他們繞路了也不一定。」

 

        雖然不明顯,但我還是可以聽出夜貓子語意中的不悅。我把手機收起來看向餐廳門口,但還沒看到我們等的人出現。

 

        我跟夜貓子正坐在新德市一間高級牛排餐廳,這裡的價位跟餐點品質都很高檔,若不是有重要的朋友來訪,我們可能永遠也不會踏入這間餐廳用餐。

 

        因為我們想等人都到齊之後再點餐,所以桌上除了餐具跟冰檸檬水之外什麼都沒有,看到其他桌的客人都已經在切牛排,我的肚子也忍不住快叫出來了,只能喝水止飢,畢竟為了這一餐,我中午可是什麼東西都沒吃的。

 

        夜貓子也閒得發慌,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問起了今天的事:「你們今天去找的那個計程車司機,你覺得他說的是實話嗎?」

 

        「應該吧,我們問話時,酒鬼就坐在他正後方,他不敢說謊的,就算他說謊,老熊跟酒鬼也會馬上識破。」一時間沒手機可以滑,我的手反而閒不下來,開始翻起了菜單,並一邊補充後續:「不過我們之後還有互相討論過,我們認為這件事的幕後黑手一定撒了很多餌出去,受害者絕對不只兩個人。」

 

        今天找完岳航後,我、老熊跟酒鬼找地方討論了一下對於這件事的看法。

 

        影之蠊的管理員,絕對就是這件事的主使,但為何在岳航之後,隔了十二年才有其他受害者?在這十二年間,影之蠊的管理員跑去哪裡了?

 

        我們一致認為,岳航正是影之蠊所逼迫的第一個受害者,而在岳航的事件之後,影之蠊管理員發現,如果要逼迫受害者真的下手去傷害無辜的人,那在洗腦跟威脅的部份就要再加強。

 

        如果沒有達到一定的效果,就會像岳航那樣失敗收場。

 

        在這十二年的時間裡,影之蠊管理員一定不斷修正他洗腦受害者的方法,確保受害者能照他的計劃那樣去犯案,而且在犯案後能保持沉默,不會跟警方透漏任何線索。

 

        就跟書局的那名少年一樣……

 

        誰知道影之蠊在這十二年的時間裡撒了多少餌出去,又有多少被洗腦的受害者在暗中蠢蠢欲動?

 

        他的手段真的就跟蟑螂一樣,就算人們知道自己的家中有蟑螂,但卻不知道牠們的數量,也不知道牠們藏在哪裡。

 

 

 

 

 

 

********

 

 

        過了十分鐘之後,我們等的人終於來了。

 

        只見羽隆牽著恆琬,兩人小跑步慌張地進入餐廳,門口的服務生跟他們講了幾句話之後,便將他們兩人帶到我們的座位旁邊。

 

        「對不起對不起,因為司機一直跟我們說再五分鐘就到了,沒想到他會開這麼久。」羽隆一邊道歉一邊幫恆琬拉椅子,兩人都坐下之後,還是不停地跟我們道歉。

 

        「沒關係,你們先看菜單吧,等等再一起點餐。」夜貓子把菜單翻開,幫忙介紹套餐的樣式,因為剛剛在等待的時候,夜貓子已經把菜單翻過不只十遍了。

 

        跟服務生點完餐後,在送餐前的這段空檔,我們聊起了一起經歷過的《恐怖山》事件,羽隆形容著那些驚險刺激的片段,讓當時唯一不在場的夜貓子也聽的津津有味。

 

        等前菜、沙拉跟濃湯都陸續送上來後,羽隆的話鋒一轉,問道:「風海,你們公司的情況還好嗎?我看到今天有很多新聞台都去採訪一個立委,那個立委說什麼詭誌是敲醒社會道德的一記警鐘,以後要立法全面禁止這種形式的文學書籍。」

 

        事實上,羽隆之所以會在今晚跟恆琬一起來到新德市,正是因為擔心這場風波對我的影響,所以才特地過來找我。

 

        畢竟,在《恐怖山》事件中若是沒有我的話,他們兩個很有可能無法平安下山,更不用說成為一對情侶了。

 

        「我知道那個立委的新聞,你們還沒到的時候,我剛好看到這件事在各討論區洗版。」我淡淡說著。在這件事發生後,我已經知道某些外表看起來德高望重的傢伙,其實都沒什麼腦子,情緒也因此沒那麼激動了,「你們不必擔心我們的事情,我們正在用自己的方法查出真相。」

 

        夜貓子則反問羽隆跟恆琬:「那你們兩位有什麼獨家消息嗎?身為警官跟前記者,應該也有不少管道可以拿到情報吧?」

 

        「啊,很抱歉……」羽隆像是因為幫不上忙而感到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頭:「我不隸屬新德市,官階也沒那麼高,所以所知有限。」

 

        「我也是……我之前沒有跑社會新聞這一塊,所以也沒管道能幫上忙。」恆琬也滿臉歉意地說。

 

        不過羽隆很快又把頭抬起來,說:「不過我們這次休假會在新德市待幾天才走,如果這段期間風海你需要幫忙的話,不用客氣馬上跟我們說。」

 

        「待幾天嗎?但新德市這裡可是沒什麼好玩的喔。」夜貓子說。

 

        「放心吧,在經歷過《恐怖山》之後,我就變成詭誌的忠實讀者了,我甚至去舊書店把之前的刊號都補齊了。」看來羽隆這次是有備而來,「看完詭誌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新德市的特產是都市傳說,我已經跟恆琬規劃好,要去好幾個都市傳說的發源地探險看看了。」

 

        一聽羽隆這樣說,我跟夜貓子都不約而同地笑了,我們實在不忍心揭穿,詭誌早期刊登的許多都市傳說,其實都是老熊穿鑿附會寫出來的。

 

        服務生在這時開始把主菜端上來,而我的手機也剛好接到了電話。

 

        「是老熊打來的,我出去接一下。」我小聲地跟夜貓子交待後,便走出餐廳接電話。

 

        接起電話後,我還沒開口,老熊就迫不及待地說:「風海,有個好消息,陳希的那個學弟在暗網裡查到線索了。」

 

        「喔?什麼線索?」

 

        「現在還說不清楚,不過我覺得這條線索很眼熟,我好像在詭誌曾經刊出的專欄裡看過類似的東西,我正在出版社裡查之前的資料,應該很快就有答案了。」

 

        「你在詭誌?」我驚訝道:「你不怕被媒體堵到嗎?」

 

        「別擔心,我特地在外面繞了好幾圈,確定沒有媒體守在門口後才進來的,我在辦公室裡也沒開燈,只有開螢幕,外面根本看不到出版社裡有人。那些媒體可能覺得與其浪費多餘人力守在門口,不如用攻擊性的報導把我們逼出來還比較有效率。」老熊問:「你現在有跟其他人待在一起嗎?」

 

        「我跟夜貓子正在外面吃飯。」

 

        「那好,你跟夜貓子說,明天早上到你家集合,我會負責通知酒鬼,到時我再把查到的資料一起帶過去。」

 

        「只有我們四個嗎?其他人呢?」我指的是蘇羿、笑笑及陳希她們。

 

 

        老熊沉默了好一會兒,有一段時間我只能聽到他在電話另一端打鍵盤跟點擊滑鼠的聲音,直到他深呼吸一口氣後,才說:「其他人就不用通知了,因為他們跟我們不一樣……如果詭誌真的熬不過這次,他們幾個還有其他更好的地方可以去,但我們唯一僅剩的只有文字了,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要讓讀者能看到詭誌的故事,但我無法保證接下來的過程完全沒有風險,所以之後的事情就由我們四個來處理就好了。」

 

        「……我知道了。」我實在無法反駁老熊的話。

 

        掛掉電話後,我走回座位,其他三人已經拿著刀叉在切牛排了。

 

        在這個時刻,其他人心裡一定都想知道剛剛的電話是誰打的,也不等他們問,我主動說:「抱歉,剛剛是我們老闆打來的,他查到新線索了。」

 

        說完後,我低聲對夜貓子說:「老熊回詭誌去查資料了,他說明天早上一起到我家集合,他會把新的線索一起帶過去。」

 

        再看羽隆,他嘴裡雖然咬著牛排,不過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享受牛排的味道,而是在好奇我們到底查到了什麼線索。

 

        但他也很清楚,我不能輕易告訴他。

 

        老熊說的沒錯,詭誌的事情,就應該交給我們幾個寫小說的來解決。

 

 

 

 

 

 

 

 

********

 

 

        餐敘結束後,我跟羽隆推薦了幾個新德市的夜間景點,讓他可以帶恆琬去逛逛。

 

        我跟夜貓子則各自回家,雖然回到家的時間才不過十點多,但我決定早點洗澡上床睡覺,備足精神好迎接明天的難題。

 

        我一躺到床上後,很快就入睡了。

 

        然後,也很快的做了惡夢。

 

        一開始,我還不確定那究竟是夢,或是靈魂出竅的體驗。

 

        我整個人浮在天花板上,看著躺在床上的自己。

 

        然後,房間四處發出了密集的細小聲響,像是織布正在摩擦的聲音。

 

        這聲音非常耳熟,似乎常常在深夜睡夢中聽到過。

 

        我還在尋思這到底是什麼聲音時,發出這些聲音的物體,在下一秒就如海嘯蓋頂般現身。

 

        成群的蟑螂從床底、排水孔、冰箱後方等牠們最常藏匿的地方一窩蜂竄出來,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爬上床,迅速淹蓋我的身體,整張床在轉眼間被油亮的烏黑所覆蓋。

 

        而在這片烏黑底下,我彷彿能聽到牠們在啃咬我的身體的聲音。

 

        我在此時從惡夢中驚醒,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檢查整張床,看有沒有蟑螂的蹤跡。

 

        不過還好,床上連隻螞蟻也沒有。

 

        我看向時鐘,時間才剛過午夜十二點,我才睡了兩個小時不到。

 

        是因為今天知道了影之蠊的事情,所以才做了跟蟑螂有關的惡夢嗎?

 

        我在腦中努力把蟑螂的影像壓縮到其他空間,並聯想其他的事物,試著再度入睡。

 

        但就在我再次閉上眼睛前,我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瞪著書桌上的電腦螢幕,整個人全身血液倒流,我甚至無法確定自己的心臟還有在跳動。

 

        此刻我所感到的恐懼,已經遠遠超過了剛剛所做的惡夢。

 

        在電腦螢幕上顯示的,是一個WORD檔,上面以斗大的粗黑字體打著一段話:

 

        「誰規定蟑螂一定要懼怕人類?如果蟑螂的天性是吞噬人類的話,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的目光停留在那段字上,不斷反覆深呼吸,然後我離開房間,到家裡各處檢查每一扇窗戶,以及大門的情況。

 

        檢查完畢後,我回到房間,繼續盯著螢幕上的字。

 

        門窗的鎖都好好的,紗窗也沒有被破壞的情形……如果沒有人偷溜進來,那他們是怎麼在我的電腦上留下這段文字的?

 

        不,或許現在需要更進一步思考的是這段文字所代表的意思。

 

        我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先打給了老熊。

 

        重複撥了四五通之後,老熊都沒有接電話。

 

        「老熊這傢伙,該不會又在詭誌裡睡著了吧?」我碎唸,之前老熊在趕出刊的時候,就曾經忙到直接在詭誌裡過夜。

 

        我換打給夜貓子,夜貓子倒是一下就接電話了。

 

        「妳睡了嗎?」我問。

 

        「還沒,我正在床上看書,等等就準備睡了。」夜貓子的聲音還很有精神。

 

        「鶴瑩呢?」

 

        「她已經先睡了,出什麼事了嗎?」

 

        「妳的電腦是放在書房裡吧?我需要妳去檢查一下。」

 

        「風海,發生什麼事了?」夜貓子的聲音嚴肅了起來,她知道我不會沒事提出這種要求的。

 

        「相信我,妳去看一下就對了,然後告訴我有沒有異樣。」

 

        夜貓子沒有再說話,我從話筒中聽到了她下床的聲音,以及她離開房間走向書房的腳步聲。

 

        最後,是她推開書房的門的聲音。

 

        「風海。」

 

        「我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螢幕上有什麼?唸給我聽。」

 

        夜貓子像在朗誦般,一字一句清晰地說:「誰規定蟑螂一定要懼怕人類?如果蟑螂的天性是吞噬人類的話,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果然是一樣的句子,而且這段話還有著十足的宣戰意味。

 

        「我這裡也發生了同樣的情況。」我說:「我剛剛打給老熊了,但他沒接。」

 

        「他該不會還留在詭誌裡吧?」

 

        「應該吧,我很擔心,等一下我就過去詭誌找他。」

 

        「我也一起去。」

 

        「不,妳留在家裡陪鶴瑩會比較保險一點。」

 

        「我會把鶴瑩叫起來,讓她去笑笑那裡過夜,這樣比較安全。」

 

        「……好吧,那等等見了。」

 

        掛掉電話後,我用最快的速度換完衣服準備騎車出門。

 

        在出發前,我打了通電話給酒鬼,想問他那邊是不是也發生了同樣的狀況,但酒鬼沒接電話。

 

        雖然說酒鬼本來就常常找不到人,但偏偏在這緊要關頭聯絡不到他,讓今晚又多添一個變數。

 

 

 

 

 

 

 

 

********

 

 

        空氣中刺鼻的燒焦味。

 

        急促的警鈴聲。

 

        遠處的火光。

 

        當我加速,跟詭誌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時,這些徵兆也就越來愈清晰,提醒著我詭誌可能發生了什麼事。

 

        不可能是詭誌吧?應該只是附近的另一棟建築發生了火災而已,剛好與我要去的方向一樣而已……

 

        就算我怎麼努力說服自己,就算我再不願意接受,當我抵達詭誌後,仍要接受眼前的事實。

 

        詭誌正被大火吞噬,好幾台消防車停在路上,好幾名員警圍起封鎖線,要圍觀的民眾退後一點。

 

        我停好機車,但卻沒有力氣從車上跨下來。

 

        我看到火苗從一樓的辦公室中竄出,二樓也陷入火海,原本從窗戶應該可以看到我跟夜貓子的座位,但現在,濃煙跟火舌完全蓋住了我們的座位,所有東西都在燃燒。

 

        「風海!」

 

        我不知道看著燃燒中的詭誌發呆了多久,當夜貓子到我身邊叫我的名字時,我才清醒過來。

 

        「怎麼樣?你有找到老熊嗎?」夜貓子向我問道,但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無法言語,更無法思考,甚至無法接受詭誌在我眼前燃燒的事實,我希望我只是在作夢,這一切都只是那個蟑螂惡夢的延續。

 

        我寧願回到床上被蟑螂噬咬,也不願接受這個現實。

 

        「跟我來。」看到我無神的模樣,夜貓子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拉下車,帶著我往封鎖線走去。

 

        在封鎖線旁,有幾名消防員正在對話,夜貓子帶我來到他們身後,大喊:「抱歉!我們是這裡的員工,可以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其中一名消防員轉頭看向夜貓子:「你們是這家出版社的員工?」

 

        「對,你們可以登記我的證件,要是我們說謊的話,我們願意承擔所有法律責任。」

 

        「請等一下。」那名消防員轉頭回去,跟其他人討論了一下,又透過對講機講了幾句話之後,才轉過頭對夜貓子說:「如果你們真的是這裡的員工的話,可能要先請你們幫忙一下,我們在一樓找到一具沒有被燒毀的遺體,能請你們幫忙辨識一下身份嗎?」

 

        「沒問題。」夜貓子沒有任何遲疑,馬上答應。

 

        我訝異地看著夜貓子:「妳要……」

 

        「我去就可以了。」夜貓子緊握住我的手,「不管那是誰,遲早都要確認的,你在這邊等我回來就好。」

 

        「嗯……」我把想說的話壓抑在喉嚨裡。

 

        我必須承認,在面對真正殘酷的事情時,我變軟弱了,但夜貓子從一開始就是比我還要堅強的人。

 

        「請跟我來。」消防員拉起封鎖線讓夜貓子通過,並領著夜貓子走向停在另一頭的救護車。

 

        夜貓子的身影在與其他消防員的交錯之下,很快消逝在另一頭。

 

        留在原地等待的我,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滿腦子胡思亂想。

 

        在一樓的遺體……會是誰?

 

        是目前完全聯絡不到的老熊或酒鬼?或只是個陌生人?

 

        詭誌的火災是有人故意縱火嗎?還有在電腦螢幕上所出現的那段文字,到底是……

 

        我試著在腦中把這一切連接起來。

 

        如果蟑螂的天性是吞噬人類的話……這句話無疑是在宣戰,影之蠊的管理員知道我們快查出他的底細了,所以才對我們發動攻擊。

 

        這場火災,可能就是來自影之蠊的反撲。

 

        我腦中的想法不再這麼混亂,慢慢把詭誌的火災整理出原因,而夜貓子在這時回來了。

 

        她的眼睛很紅,幾滴眼淚圍著眼眶在打轉,看的出來她正極力忍耐。

 

        一看到她的表情,我就心裡有數了,我們必須要迎接最壞的後果。

 

        夜貓子走到我面前,在說出那個名字時,她終於忍受不住自己的情緒,發出最悲痛的哭嚎。

 

        「那是老熊……」

 

        我把夜貓子緊緊抱在懷中,跟著她一起流淚。

 

        透過被眼淚蓋住的視線,我看到詭誌內的火勢仍熊熊燃燒。

 

        這把火似乎不甘只燒掉詭誌的建築,更要把詭誌的未來完全燒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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