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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到了嗎?」我問。

 

        「到了,他們剛把犯人帶走,有學生認出他的身份,好像也是新德大學的學生。」夜貓子在電話裡說道。

 

        「是嗎?沒想到連新德大學裡也有被影之蠊所洗腦的人……」我在心裡打了一個冷顫,看來敵人在現實中的滲透程度超乎我們的想像,「聖岱還在你們身邊嗎?」

 

        「他還在。」

 

        「記得幫我跟他說聲謝謝,如果可以的話,請他今晚不要去夜市,繼續陪在你們身邊,我會付他錢的,就當作是聘請他當一日保鑣的費用吧。」

 

        夜貓子那邊傳來幾句對話聲,應該是在跟聖岱轉達我講的話,過一會後,夜貓子說:「他說不用給錢沒關係,他很樂意留下來保護我們。」

 

        「好吧,看來我們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老熊的離開,對詭誌來說是致命的打擊,我無法再接受任何一個人的死亡。而夜貓子他們在新德大學所遭遇到的攻擊也證明了,敵人在殺死老熊後還不夠,他想把我們都趕盡殺絕。

 

        為了預防這一點,我聯絡聖岱,請他在新德大學全天候陪著夜貓子跟其他人,雖然只是預防措施,但證明我賭對了。

 

        在《沙威瑪》事件中,聖岱善良的心腸、跟他快速俐落的拳擊動作都令我印象深刻。

 

        那次的事件結束後,我偶爾會回夜市找聖岱簡單閒聊,我問他以前是否有針對拳擊作訓練,他也大方承認,說他在大學時是搏擊社的王牌,只是因為受了傷才退出第一線,先當了幾年教練後,才決定在夜市裡擺攤創業。

 

        儘管已經很久沒有實戰過,但他的身體還是牢牢記下了那些格鬥動作。

 

        夜貓子的電話在不久前突然斷線時,我確實緊張了好一段時間,還好很快就重新接通,夜貓子也在電話裡說明剛剛的騷動。

 

        在電話斷線前,有一個男子走到他們的電腦座位旁邊,並蹲在地板上擲骰子。

 

        看在旁人眼裡,他的動作就像是蹲在地上綁鞋帶而已,沒什麼好注意的。

 

        但在老熊死後,詭誌所有成員的警覺度都相當高,每個陌生人的接近在他們眼中都是一種警訊。

 

        第一個注意到那個人的是謙慧,當她看到兩顆骰子隨著那個人的手拋落到地上時,謙慧馬上發出驚呼,在她眼中,骰子就等於是死神上門的信號。

 

        沒等謙慧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把一柄折疊式的小刀握在手上,準備起身向謙慧衝過去。

 

        還好聖岱反應夠快,他側身抄到謙慧面前,一拳把對方擊倒,那人當場昏死過去,我也跟夜貓子在這時斷了通話。

 

        在聯絡不上夜貓子的這短短幾分鐘內,我、羽隆跟酒鬼都心急如焚,只怕他們遭遇不測,還好電話很快重新接通,警方也來到圖書館把犯人帶走了。

 

        「你們還留在新德大學圖書館裡嗎?預計會留到幾點?」我在電話中問。

 

        「可能會到晚上吧……我們已經找到方法,或許可以查出那個在十年前,用蟻蠊的筆名投稿來詭誌的人的真實身份。」夜貓子說完後,語氣中帶著疑惑問道:「你那邊是什麼聲音?有人在叫嗎?」

 

        雖然不是很大聲,但我這裡確實有一些尖叫聲,正是從地下室所傳出來的。

 

        「那是酒鬼他……算了,之後再跟妳解釋,等妳那邊有進一步的結果後再打給我吧,記得不要讓聖岱離開你們身邊,影之蠊可能還會派人去攻擊你們。」

 

        我收起手機後,有點無奈地看著地下室的入口。

 

        尖叫聲持續從地下室裡傳出來,聲音有點悶,我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想去知道。

 

        羽隆靠在牆邊,眼神跟我一樣都盯著地下室的入口,他的表情就跟剛逮到連環殺手的何瑞修一樣,凝重又帶著憤怒。

 

        「如果他真的搞出人命來,那我就一定要出手處理了,這你知道吧?」羽隆說,雖然他站在我們這邊,但他的身份還是警察,若酒鬼做出法律無法容忍的事情,他還是要盡他的責任。

 

        「我知道,到時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我說:「但我相信酒鬼會拿捏好自己的行為的……」

 

        就在不久前,當我跟夜貓子重新恢復通話,知道新德大學那邊的情況後,酒鬼突然走出屋外,像是要去車上拿東西。

 

        當他回來時,右手拿著裝筆記型電腦的公事包,準備要走回地下室。

 

        但我跟羽隆都注意到了,在酒鬼的腰際,多了一把巨大的藍波刀。

 

        我遮住手機的話筒,叫住酒鬼:「酒鬼,你要幹嘛?」

 

        「在我結束之前,你們兩個最好不要下樓。」酒鬼停下腳步,說:「我要逼那女的開口,叫她吐出影之蠊的所有消息。」

 

        「搞什麼?你打算刑求嗎?」我急忙說:「你自己不是才說過,你的理智沒有因為憤怒而退化嗎?」

 

        「情況不一樣了,影之蠊連夜貓子他們都下手了,要是你朋友不在那邊的話,夜貓子早就死了。」酒鬼說:「我們之中總該有人要退化成野獸,才能盡快結束這件事。」

 

        「你先等一下……那個書局的少年,在被逮捕之後可是守口如瓶耶,至少我們要一起討論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方式逼那女子開口吧?」我試著暫緩酒鬼的行動。

 

        「那少年現在什麼都沒說,那是因為他們在行動前就知道自己有可能會被警方逮捕,他們也知道警方拿他們沒辦法,但他們可沒預料到會落入我手中。」酒鬼的心意已決:「風海,你剛剛也說過,要逼這些人開口,最重要的是要找出對他們而言,比死還可怕的東西,對吧?」

 

        「對,我是這麼說過……」

 

        「那就是我了。」酒鬼臉色一沉,說:「我的底線就只有一條,要是有人想試著突破第二條底線,那我也不在乎我是否會退化成野獸了,因為就算要我墮落成魔鬼,我也不在乎。」

 

        我聽出酒鬼話中的意思,老熊就是酒鬼的第一條底線,若是對方跨過這條底線,繼續傷害其他無辜的人,酒鬼就無法再容忍,就算做出非人的行為,他也要徹底反擊。

 

        「我不會殺死她的,不要擔心。」酒鬼拍了一下腰際的藍波刀,說:「等我叫你們下來的時候,你們再下來吧。」

 

        酒鬼說完後便走下地下室,關上了門。

 

        沒多久後,地下室內陸續傳出女子的尖叫聲,因為隔著地板,所以聲音不是很大,但女子恐懼的意念卻彷彿能穿透地板,讓我懷疑酒鬼此刻是否真的墮落成了魔鬼。

 

 

 

 

 

 

 

 

********

 

 

        當酒鬼終於叫我們下去時,我踩在樓梯上的腳步,就像綁了鉛塊一樣,沉重到快抬不起來。

 

        我懼怕著等一下即將看到的畫面,因為我不曉得那畫面會有多不堪入目,所以我在下樓的過程中幾乎都是低著頭的。

 

        直到我的腳完全走下階梯,踩到地下室的地板時,我才做好覺悟抬起頭,接受眼前的畫面。

 

        還好,地下室的情況沒有我想像中那麼恐怖。

 

        女子仍被綁在椅子上,但她的外觀有了極大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她的頭髮全被剃光了,剃落的長髮像落葉般灑在椅子周圍,頭皮上有不少鮮紅的傷痕,明顯是酒鬼用藍波刀在剃髮時傷到的,在視覺上給人相當強烈的疼痛感。

 

        酒鬼則坐在另一張椅子上,他把筆記型電腦置在膝蓋,正專心瀏覽著螢幕上的畫面。

 

        羽隆蹲到女子的前方,用手微微端起女子的下巴。

 

        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後,我這才發現她在哭,雖然現在只有啜泣,但剛剛想必哭得非常慘烈。

 

        女子轉動眼珠,不想以淚眼跟羽隆相對,這楚楚可憐的動作,也點燃了羽隆身為「婦孺之友」的靈魂。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羽隆轉過頭,厲聲質問酒鬼。

 

        「那很重要嗎?」酒鬼連正眼都不看羽隆,繼續操控著筆記型電腦的觸控板。

 

        羽隆放下女子的臉龐,站起來以幾乎要大吼的音量說:「或許你採取的行為是必要之惡,但我實在無法忍受你對一個女孩子施暴!」

 

        酒鬼停下操作電腦的動作,緩緩轉過脖子看向羽隆,我原本以為酒鬼要霸氣全開回擊,但他只是伸手指著那名女子,平靜地說:「那女的殺了老熊,光是這個理由,就足夠讓我在抓到她的當下把她碎屍並埋在這間地下室裡,永遠都不會有人找得到她,但我沒有這麼做,所以別跟我吵道德上的問題。」

 

        羽隆咬著牙齒,把下一句要說的話吞回喉嚨裡。

 

        酒鬼把手收回去繼續操控電腦的觸控板,並接著說:「如果你真的那麼在乎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毆打或性侵她,我只有剃掉她的頭髮,並要求她登入影之蠊的網頁而已。只是我的技術不好,稍微傷到了她的皮膚,但比起老熊感受到的痛苦,我已經很仁慈了。」

 

        確實,從外表來看的話,除了頭皮之外,女子身上找不到其他傷口。

 

        只是把頭髮剃掉就可以逼她開口,真的有這麼容易嗎?我不禁懷疑。

 

        我問:「她把影之蠊的帳號密碼都給你了?」

 

        「對。」酒鬼的直覺敏銳,知道我有所懷疑,於是說道:「只是我在剃她頭髮的時候,也同時跟她預告,等我把她的頭髮都剃光,卻還沒聽到帳號密碼的話,她會有怎樣的下場……而且我絕對會說到做到。」

 

        光是聽酒鬼這樣形容,我也忍不住害怕起來,墮落成魔鬼後的酒鬼,到底有多恐怖,我寧願選擇不知情。

 

        酒鬼快速地敲了幾下鍵盤,問:「你們到底要不要過來看影之蠊網站裡的內容?」

 

        我跟羽隆都圍到酒鬼的身後,一起看著螢幕。

 

        在螢幕內的,是一個類似遊戲大廳的聊天室,每個玩家都有一個虛擬的化身,能在裡面自由活動及聊天。

 

        大廳內的環境非常陰暗,而且相當狹窄,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某種大型傢俱底下的隙縫,但還是能看到有許多玩家在大廳裡活動,讓人發毛的是,每個人的虛擬化身竟然都是蟑螂的形狀,其精細製作的模組,看起來就跟真的蟑螂一樣。

 

        唯一能分辨玩家身份的,只有頭上所顯示的暱稱,女子的暱稱是阿蔓拉,可以看到有許多玩家圍在她的虛擬化身旁邊,不斷發送訊息。

 

        「阿蔓拉,妳回來了,而且成功了。」「做的好,我們不能讓其他人汙染影之蠊的信念。」「這個時候看到妳上線,我的信心更強了!」

 

        看來,其他成員都知道阿蔓拉的任務是刺殺老熊,他們透過新聞報導知道阿蔓拉成功達成任務,她的帳號上線後也理所當然被當成英雄來對待。

 

        在這些恭喜祝賀的訊息中,突然出現一條命令口吻的訊息。

 

        「所有人都先不要發言。」

 

        這條訊息出現之後,公開頻道上便沒有人敢再多講一句話,可以看出這人在這裡有絕對的權力。

 

        發出這條訊息的暱稱是「蟻蠊」,就跟十年前的那個筆名一模一樣。

 

        看到這個暱稱的同時,我的心裡一陣衝動,忍不住想要把手伸進螢幕直接把對方揪出來,因為他絕對就是影之蠊的管理員,也是一切的幕後黑手。

 

        「妳沒被逮捕的話,怎麼沒立刻上線回報?」蟻蠊發出這條訊息。

 

        從昨天的行動結束後,阿蔓拉隔了整整一天才上線,難怪蟻蠊會起疑心。

 

        要怎麼回覆他比較好?我才剛開始在腦中思考這個問題,酒鬼已經輸入了訊息。

 

        「你會為老熊的死付出代價。」

 

        「喂,酒鬼……」我還來不及阻止,酒鬼已經按下了發送鍵,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條訊息出現在螢幕上,也等於直接曝光了我們的身份。

 

        在下一秒,螢幕突然轉黑,看來蟻蠊已經強制把阿蔓拉的帳號登出,並斷掉我們的連線了。

 

        「酒鬼,你到底在搞什麼啊?」我抓住頭髮,絕望地說:「我們好不容易才進入他們的網站,你這樣嗆聲會讓他封鎖阿蔓拉的帳號,之後再也登不進去了啊。」

 

        「無所謂,反正多聊幾句後也會馬上被識破。況且,在你們兩個從樓上慢吞吞走下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從舊的對話紀錄以及備忘錄裡得到夠多的資訊了。」

 

        酒鬼把筆記型電腦蓋上,說:「網站的內容就跟岳航在十二年前經歷的一樣,加入影之蠊的人,都是在現實社會中被當成蟑螂一樣唾棄的邊緣者,跟十二年前不同的是,這些成員可不是管理員用假帳號在自導自演,而是真正活著的人。他們的中心信仰是:蟑螂雖然被人厭惡,但卻是全世界最偉大的物種,是地球上的王者,他們不該被世人唾棄,而是應該反過來,吞噬自大的人類。」

 

        聽到這邊,我想起了影之蠊首頁的那段話:「誰規定蟑螂一定要懼怕人類?如果蟑螂的天性是吞噬人類的話,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原來他們的中心思想就是要把世界變成那個樣子。

 

        「影之蠊的模式就跟藍鯨一樣,對於成員來說是一個至高無上的信念,不同的是,藍鯨是誘騙成員自殺,謊稱自殺能在組織中得到榮耀。但影之蠊卻是誘使成員去殺害他人,如果殺害特定目標,就可以獲得更多的聲譽,所以殺害老熊的阿蔓拉在剛剛上線後,才會有這麼多人來祝賀她。」酒鬼的眼神飄向椅子上的女子,不,或許現在改稱她為阿蔓拉會比較合適。

 

        酒鬼繼續說:「值得注意的一點是,攻擊行動是指派制的,書局的少年、阿蔓拉,還有在新德大學試圖攻擊夜貓子他們的那個人,都是由蟻蠊挑選後,指派進行任務的,每個任務都有目的性。」

 

        「少年家中擺滿了詭誌……這並不是巧合,蟻蠊早就知道少年是詭誌的讀者,所以才特地挑選他來打第一槍,讓媒體的矛頭指向詭誌,這正是他的目的。」酒鬼一邊摸著下巴,一邊推測出對方的整套行動準則:「我有看到蟻蠊寄給阿蔓拉的指示,內容是這樣寫的:『書局的攻擊是我們對人類的反撲,不能容許媒體讓其他組織玷汙我們的神聖理念,務必要殺死目標』看來他利用第一場攻擊,成功讓詭誌變成了影之蠊成員眼中最大的敵人,他是真的想把詭誌徹底擊潰。」

 

        「那骰子又代表什麼意思?

」我問,在影之蠊的網頁上掛著兩顆沾血的骰子,而且他們行動前也都會擲骰子,實在讓人很好奇骰子對影之蠊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

 

        「阿蔓拉的備忘錄裡有寫到關於骰子的用途,我們一開始的猜測沒錯,骰子擲出的數目就是每次攻擊所要殺害的人數,就像大富翁一樣,擲出多少數字才能殺多少人。如果達到擲出的人數了,就要再擲一次骰子決定下個人數,只有像老熊這樣的特定目標,才不用去擲骰子。」

 

        「我還是搞不太懂,為什麼要有這麼麻煩的規定?」

 

        「目前還不曉得,或許骰子對蟻蠊來說有特別的意義吧。不過我很肯定,蟻蠊他在怕我們……所以他才會這麼快就把阿蔓拉的帳號強制登出。」酒鬼最後得出的結論,讓我們跟敵人的立場有所轉變,「或許這就是他急於摧毀詭誌的原因,因為他知道我們有能力可以阻止他。在他達成理想世界的路上,詭誌就是一塊致命的絆腳石。」

 

        如果蟻蠊急著想毀掉詭誌的原因,真的是因為恐懼的話,那麼現在該是我們主動出擊獵殺他的時刻了。

 

        手機響起,等了好久的電話終於來了。

 

        我把手機轉成擴音,夜貓子傳來了重要的消息:「找到蟻蠊的真實身份了,我們翻出十年前徵稿的訊息,上面清楚寫明:佳作也是有稿費的,代表十年前詭誌曾經匯錢到蟻蠊的帳戶。我們找到十年前跟詭誌合作過的會計事務所,還好他們那裡還留著十年前的資料,我等等就把帳戶跟名字傳給你。」

 

        終於有了關鍵的新線索,我奮力握拳,並轉頭問羽隆:「有帳戶跟名字的話,你能幫我查出他現在的地址嗎?」

 

        「我可以試試看,不過有件事我想先跟你確認一下,」羽隆抽抽鼻子,說:「等這件事結束後,我在恐怖山欠你的人情就還清了吧?畢竟你要我幫的忙可是遊走在法律邊緣的……」

 

        「我懂,等這件事過後,我倆就不相欠了,不過還是歡迎你跟恆琬來新德市找我。」我笑了笑。

 

        「這就再看看吧,我覺得我的人生中不需要太多次的冒險。」羽隆也苦笑,「有恐怖山跟這次的經驗就夠了。」

 

        手機叮咚一聲,夜貓子把資料寄來了,我馬上轉寄給羽隆。

 

        羽隆走上一樓打電話回警局,我繼續跟夜貓子通話,她說她跟詭誌的其他人今晚會一起待在她家,聖岱也會陪他們一起。

 

        我跟夜貓子說,羽隆那邊要是能查到對方現在的地址,我跟酒鬼今晚就直接殺過去,不然對方不曉得在今天晚上還會不會有後續的行動,這件事最快在今天晚上就要做個了結。

 

        沒一會兒,羽隆走下樓來說:「找到他最後登記的地址了,但不在新德市內,有點距離,車程大概兩個小時。」

 

        車程不是問題,至少有了目標。

 

        不過現在卻有另外一個問題。

 

        我回頭看了一下綁在椅子上的阿蔓拉,詢問另外兩人的意見:「我們該怎麼處理阿蔓拉?總不能繼續把她綁在這裡吧。」

 

        「我來處理就好了。」

 

        酒鬼走到阿蔓拉身後,抽出腰際的藍波刀。

 

        就在我懷疑酒鬼是不是想毀屍滅跡的時候,酒鬼已經開始割斷阿蔓拉手上的繩結:「雖然妳只是被利用的棋子,但妳殺了老熊,該有的責任妳還是要承擔的……」

 

        阿蔓拉手上的繩結都被切斷後,酒鬼蹲下身子,開始割斷她腳上的繩子:「去自首吧,不管警方的人會不會相信,就直接跟他們說出影之蠊的一切,但不要提到在這裡所發生的事情,不然的話我會去找妳,妳知道到時會發生什麼事。」

 

        等全部的繩索都被割斷,酒鬼站起來,他先把藍波刀收回腰際,然後拿出一張小紙條塞到阿蔓拉的手上。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這個社會並沒有這麼不堪……等妳在牢裡把債還完後,妳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會提供妳任何幫助。」

 

        阿蔓拉不明所以地看著酒鬼,她可能正在疑惑,原本如魔鬼般的男子,現在怎麼變得如此溫情。

 

        但事實上,這才是我真正認識的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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