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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詭原本擔心宇光大學人工湖那寒冷的水溫會讓山斌患上感冒或其他疾病,不過當山斌從社區門口走出來時,他臉上紅潤的氣色跟炯炯有神的目光都證明了簡詭的擔憂只是多餘的,低溫並沒有在山斌的身上留下後遺症,真不愧是運動員。

 

        「我們社區旁邊的巷子裡有一間早餐店很好吃,簡詭老師我帶你去吧。」兩人碰頭後,山斌就領著簡詭往巷子裡走。

 

        巷內有一間傳統裝潢的早餐店,有少數早起的學生正在排隊,兩人選擇了店外的位置坐下,餐桌上擺著幾份被翻過的報紙,放在頭版的全都是一樣的新聞,那就是宇光大學人工湖的斷肢案,副標題上提到警方已經成立專案小組進行調查,但對於死者的身份目前還沒有線索。

 

        簡詭草草看了一下報導的內容後,便把報紙疊在一起,放到另一張桌子上。

 

        山斌注意到簡詭的精神不太好,甚至有輕微的黑眼圈出現,便問:「簡詭老師,你昨天沒睡好嗎?」

 

        「不是沒睡好,而是完全沒睡。」簡詭用力眨了幾次眼睛,好把菜單看得更清楚一點。

 

        「老師你沒有睡覺?」山斌驚訝到差點把點餐用的筆掉到桌上,「是有發生什麼事嗎?」

 

        「等等再說,先點餐吧,我好餓。」簡詭早已選好要吃的餐點,比出手勢要山斌把點餐的筆交出來。

 

        兩人點完餐後,手腳俐落的早餐店阿姨沒幾分鐘就把餐點都送上了,簡詭慢條斯理地咬著蛋餅配熱豆漿,並一邊把他昨晚的行動告訴山斌。

 

        昨晚,簡詭坐計程車幾乎繞遍了整個市區,為的就是要尋找筠溪所留下的線索。

 

        聽完簡詭昨晚的行蹤後,山斌有點不能理解:「老師,為什麼你要昨天半夜自己去,而不等今天我陪你一起去呢?我可以幫忙負擔車錢啊。」

 

        「錢的問題不用擔心,那是小事。」簡詭把車錢的部份輕輕帶過,然後說:「在深夜多數人都睡著、街上也沒幾個人的時候,我的感應能力會比較強一點,可以比較快找到筠溪留下的線索。」

 

        「感應能力嗎……」山斌知道簡詭能夠畫出不尋常的事物,卻不知道這能力的細節,雖然山斌打從心底好奇簡詭的能力到底是什麼來頭,但心裡卻有另一個聲音在警告他最好不要多問。

 

        「天快亮的時候,我總算找到了。」簡詭把一張紙放到桌上,那是從他的隨身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也代表著他昨晚的成果。

 

        畫在紙上的,是一個黑色的半橢圓形,像是某個隧道或山洞的入口。

 

        除此之外,還有兩條橢圓長方體佇立在洞口前方,仔細一看後,會發現那其實是人的腳,那雙腳在腿部的形狀修長優美,明顯屬於女性,詭異的是在大腿上方竟空無一物,就像是有人把芭比娃娃的兩條腿直接拆下來,像竹筷子般插在那裡。

 

        同時,這幅畫也像是在傳達某種訊息給簡詭及山斌。

 

        對,這是我的一部份,你們找到了。

 

        筠溪彷彿透過著畫面將聲音傳達到兩人的視覺之中,這麼述說著。

 

        山斌盯著畫中的洞口及站立著的雙腳,兩顆眼珠像是結凍般動也不動,連眼皮都沒眨一下。直到簡詭把畫從桌上收走,山斌才轉動眼珠,眨了一下眼皮,並緩緩抬頭將視線從桌面移向簡詭:「老師……畫中的地點是哪裡?」

 

        昨晚畫出這張圖後,簡詭就把地點牢牢記在腦裡了:「在市區北部的一條河溪步道下面,位於河堤上,這個洞口可能是給維修人員進出用的,也可能是普通的下水道。在畫的時候我站得蠻遠的,還沒靠近看過,所以不是很清楚。」

 

        「所以她的腳是在那邊等我們過去嗎?」

 

        「我想是的。」

 

        「可是……這樣不是很奇怪嗎?」山斌皺起眉頭,一副被搞糊塗了的模樣說:「為什麼她的腳是在那邊等我們?而不是像她的手或她的頭一樣,主動來找我幫忙?」

 

        「你還記得昨天早上發生的事嗎?一定是在她鬆口離開、並且在你耳邊留下提示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這件事對她來說是件壞事,所以她才無法再主動向你求助。」簡詭咬著嘴唇說:「也許是殺害她的兇手暗中搞鬼也不一定,總之我們必須追查出來。」

 

        「那麼,我們今天的計劃就是要去那裡囉?」

 

        簡詭點頭道:「沒錯,我們吃完早餐後就出發去一探究竟吧。」

 

        「瞭解了。」山斌說完後,吃早餐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一倍,不過簡詭還是一口蛋餅一口豆漿地慢慢吃。

 

        山斌現在所感受的,或許是急著想幫助筠溪的那股衝動。

 

        但簡詭感受到的,卻是越來越逼近的威脅感。

 

        簡詭很清楚,他們找到的線索越多,跟兇手之間的距離就越近。

 

 

 

 

 

 

******

 

 

        在由光鮮亮麗的水泥建築所構成的城市中,仍藏有許多醜陋不堪的邊緣地帶,這是每個城市共有的毛病,永遠無法根除。

 

        這條貫穿整個市區的河溪步道就是其中一個醜陋的角落,雖然政府在步道剛蓋好的時候把周邊環境綠化的有聲有色,但飽受汙染的河水卻是政府束手無策的。

 

        河中所傳來的惡臭讓民眾寧願去健身房用跑步機也不願在步道上慢跑,家長寧願帶一家大小到遊樂園看自動水舞也不願讓孩子接近這條骯髒的河水。

 

        在眾人都嫌棄的狀況下,政府索性也不管了,讓周邊的環境跟河水一起腐壞,任由雜草生長、細菌叢生。

 

        而簡詭跟山斌到達時,整條步道上甚至只有他們兩個,似乎連流浪狗也不想靠近這裡。

 

        要從步道上再移動到那個洞口並不容易,為了安全起見,政府在河溪步道兩邊都裝上了圍欄,簡詭及山斌必須跨越這些圍欄,從一段斜坡上小心翼翼攀爬下來才有辦法到達河堤。

 

        當他們終於親身來到洞口前方時,兩人的褲管都一片狼藉,沾滿了雜草及鬼針草。

 

        而此刻在眼前的景象,讓山斌想起了恐怖電影「牠」中的畫面。

 

        周遭茂盛生長的雜草,加上黑暗深不見底的下水道洞口,只差一個紅氣球就可以完美複製電影裡的場景了。

 

        刺痛感再次侵襲著簡詭的右手,異數的能力正在不斷地跟簡詭說:「裡面有東西,讓我畫,快點讓我畫。」

 

        簡詭也沒打算忍著,他拿出隨身筆記本讓右手自由發揮,很快完成了一幅素描,但這次的畫面卻跟昨晚畫出的稍有不同。

 

        在畫中,那雙腳現在已經不在洞口,而是位於洞口更深處一點的地方,右腳的腳跟著地,左腳則是腳尖著地,大腿上端交叉成一個人字形,這是代表正在行走的動作。

 

        山斌看到簡詭畫出的素描後,問:「簡詭老師,這是什麼意思?」

 

        「她想要我們進去。」簡詭將筆記本翻到空白的一頁,「就跟她引領我們到人工湖邊的那天晚上一樣……她要我們跟著她走,找到她想要讓我們找到的東西。」

 

        簡詭用筆尖指向洞口內部,說:「我們必須跟她進去,等一下你把手機拿出來照路,我會負責把她指引的方向畫出來。」

 

        山斌也不多說,用手機開啟了手電筒功能,拿在手裡做好準備。

 

        看到山斌已經準備就緒,簡詭便踏出步伐,進入洞口。

 

        前腳一踩進去,簡詭便感覺踏到一灘積水,鞋子濕了大半。

 

        不只如此,透過山斌的手電筒燈光還可以在通道內看到不少由水面造成的反光,看來內部的積水情形相當嚴重。

 

        「看來這趟路走起來不會太舒服了。」簡詭自嘲地說,同時邁出腳步在積水中前進。

 

        除了腳底下那些不知累積多久的髒水之外,通道內還有更多讓簡詭覺得渾身不舒服的東西。

 

        污水的腐壞臭味像毒氣一樣侵蝕簡詭的鼻子,偶爾從牆邊或腳下跑過去的蟑螂老鼠常常激起水花噴到臉上或手上,加上成群的蚊子三不五時就朝脖子俯衝,這些都讓簡詭受不了,而旁邊的山斌也不好受,往脖子跟手臂打蚊子的聲音幾乎沒停過。

 

        但隨著他們兩人越來越深入內部,這些困擾也變得微不足道。

 

        慢慢的,那些因為環境髒亂而產生的不適感逐漸被恐懼感所取代,每當簡詭及山斌前進一段距離,就代表兩人離外面的陽光更遠了一點。

 

        通道內部的構造比簡詭想像的還要複雜,除了有許多彎道外,更有不少岔路,若選錯一個方向,簡詭跟山斌很有可能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每當遇到岔路時,簡詭都會停下來畫一張圖,確認那雙腳所面對的方向,才能知道要往哪邊走。他也同時在腦中建構地圖,以確保在離開時不會迷路,簡詭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相當有自信的。

 

        持續前進後,另一個問題來了,那就是走的越裡面,積水也就越深,簡詭幾乎覺得自己的鞋子有一半都泡在水裡了,山斌更是苦不堪言,因為他腳上所穿的正是自己最鍾愛的球鞋。

 

        當積水已經淹到腳踝的時候,山斌終於忍不住問道:「老師,你覺得我們還要往裡面走多遠?」

 

        「不知道,看當初兇手把她的遺體丟多裡面,我們就走多遠。」簡詭停下腳步,動手畫下一張圖來尋找方向。

 

        簡詭一邊動筆,一邊說道:「如果我是兇手的話,我也會這樣一直走,直到找到一個真正隱密的地點之後再棄屍,就像是……這裡。」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簡詭眼睛上挑,盯著前方十公尺左右的的一處積水。

 

        山斌將燈光照過去,只見那裡有一灘長寬約半公尺、色澤特別怪異的水窪,而在簡詭剛剛畫出來的素描中,筠溪的雙腳就站立於水漥的正中間……不,與其用水漥來形容,不如用水池來形容會比較貼切,因為那雙腳有一半以上都泡在水裡,積水幾乎要把大腿完全淹沒,代表那裡的深度跟其他地方不一樣,特別的深,正好適合拿來藏東西。

 

        兩人來到那水池旁,山斌用手機的手電筒照了老半天,各種角度都試過了,但水池的表面就像是黑洞一樣徹底吃掉了燈光,完全看不到下面。

 

        儘管肉眼無法看到水面下的東西,但簡詭右手上的強烈感應正在告訴他,筠溪想要讓他們找到的東西、也就是她的雙腳,絕對就在裡面……

 

        「老師,麻煩你幫我照明一下。」山斌突然把手機交給簡詭,並將右手的袖子捲了起來。

 

        「山斌,你要幹嘛?」

 

        「既然從上面看不到,那就只能用手去確認了,不是嗎?」山斌一說完,馬上彎下身來,把整條手臂都伸入水池中。

 

        「喂!山斌!這水……」山斌的動作讓簡詭嚇到了,畢竟這裡的髒水不知道在這裡沉積多久了,叫衛生局的人來這裡隨便裝一杯水回去,搞不好就會發現爆量的致命新病毒,這些病毒若是透過傷口進入體內,後果更不堪設想。

 

        「老師放心,沒事的。」山斌將右臉緊貼著水面,吃力地在水池中摸索著,「我只是想要確定裡面到底有什麼,然後再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而已,難道老師你不想嗎?」

 

        當然,簡詭也恨不得快點離開這陰暗潮濕的下水道到外面去呼吸新鮮空氣,但他實在不想將手伸入這潭水池中摸索。

 

        「等等,我好像摸到什麼了……」山斌突然說,他臉上的表情先是困惑了一下,然後又迅速轉為震驚,像被燙到似地把手抽出水池,整個人猛地往後跳,幾乎要跌坐在地上。

 

        在山斌的身體跟地上的積水發生親密接觸之前,簡詭先一步扶住他的身體,讓山斌找回身體重心並重新站好。

 

        「怎麼回事?你摸到什麼了?」

 

        「是……腳趾……」山斌將右手舉到眼前,五根手指的指尖全都在劇烈顫抖,「我知道我一定會摸到一些東西,但我以為會跟在人工湖時一樣,有一個行李箱或袋子之類的裝著,我沒想到會直接碰觸到她,而且觸感竟然這麼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好像我的手指頭莫名融化掉、變成泥巴了,我幾乎感覺不到我的手……」

 

        「不要想太多,你做的很好。」簡詭輕拍山斌的背部,說道:「多虧你,我們可以確定筠溪的雙腳就被兇手丟棄在這裡,我們現在又找到她的一部份,有足夠的證據讓警方過來調查了。」

 

        就算簡詭這麼說,山斌仍無法忘記剛才的觸感,現在他看自己的手的感覺,就像在看外星人一樣。

 

        「嘿,振作一點!」簡詭加重力道,又用力拍了一下山斌的背:「不要忘記我昨天跟你說過的話。」

 

        在簡詭的提醒之下,山斌才猛然想起了簡詭昨晚所說的話:「你已經為了她而選擇潛入冷死人的湖水裡,但我跟你保證,在這件事的前方還有更危險的東西在等著我們,我見識過其他更恐怖的事件,而我希望你不要半途而廢,不要辜負筠溪對你的信任。」

 

        在這一刻,山斌才真正理解簡詭那段話的意義。

 

        山斌把右手在身後甩了一下,這個動作象徵著拋去剛才膽怯及驚嚇的情緒,重新振作:「老師你放心,我還可以。」

 

        「那就好。」簡詭揉著山斌的肩膀,試著讓他輕鬆一點。

 

        「我們先離開這鬼地方,等出去之後,我會打給我的警察朋友,跟他說我找到另一部分的遺體了。」

 

        這次簡詭找到的可是看得到、摸得到的真實證據,相信志翔沒有拒絕幫忙的理由了。

 

 

 

 

******

 

 

        靠著簡詭對路線的記憶,兩人順利地照著原路往回走,準備回到有陽光的戶外。

 

        離洞口的最後一段路是長長的一條直線,就算離出口的距離還很遠,還是可以看到從外面照進來的陽光。

 

        儘管在裡面弄得滿身狼狽,陽光的出現仍讓簡詭跟山斌的心情都好了起來。

 

        但隨著距離洞口越來越近,簡詭的心境卻越來越奇怪,也越來越疑惑。

 

        因為右手的異數能力在這時又有了反應。

 

        手臂上這次所傳來的感覺,是猶如燒傷般的灼烈感,代表他現在感應到的是更危險的東西,並不是筠溪。

 

        隨著感覺越來越強烈,簡詭終於停下了腳步。

 

        跟在簡詭後面的山斌見狀,便問:「老師你怎麼了?出口就在前面了啊。」

 

        「等一下,」簡詭再次把隨身筆記本跟筆拿出來,開始作畫:「我有一種感覺……在洞口那邊好像有東西在等我們,先讓我畫一下。」

 

        「但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啊。」山斌往洞口處遙望,雙方之間的距離讓洞口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光點,會什麼都沒看到也是正常的。

 

        「不,一定有什麼東西在那邊。」簡詭相信自己的感覺,而畫作已經在一眨眼的時間完成了。

 

        畫的內容雖然潦草,想表達的意思卻簡單明瞭,看來附於右手上的異數能力也急著要警告簡詭。

 

        在畫中的是一個簡單的半橢圓形,代表著出去的洞口。

 

        但洞口的邊緣卻畫滿了尖銳的獠牙,讓它看起來就像怪物的血盆大口,準備吞噬要出去的簡詭跟山斌。

 

        山斌看到這幅畫後,喉頭緊張地發出「咕嘟」一聲。

 

        「老師,這是……」

 

        「洞口那邊有某種危險的東西在等我們,要是狀況不對,轉身就跑,明白嗎?」簡詭把筆記本跟筆都收起來,眼睛緊盯著發亮的洞口。

 

        「明白。」山斌生硬地答道。

 

        如果可以的話,簡詭實在不想在這下水道裡多待一秒,但如果在洞口等待的是更危險的傢伙……那簡詭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轉身回到下水道裡躲藏。

 

        接下來靠近洞口的每一步,簡詭都像進入地雷區般,每步都踩得小心翼翼,每前進一步,簡詭都會觀察洞口那邊有什麼異樣。

 

        終於,當距離夠近的時候,簡詭終於看到在洞口處等待的到底是什麼了。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影,因為背光的關係所以看不清長相跟細節,只能看出他應該是男性,而且非常高大,幾乎要把整個洞口給擋住了。

 

        等距離拉近到簡詭認為雙方可以聽見彼此聲音的時候,簡詭朝那人影大喊道:「你是誰?」

 

        高大的男人沒有回覆,只是像個雕像般站在洞口,簡詭提高音量又問了幾次,對方仍沒有答覆。

 

        簡詭又往前走了幾步,打算靠近一點再問時,男人卻突然側過身,從洞口處離開了。

 

        這個變化讓簡詭跟山斌呆愣在原地。

 

        男人的消失對目前的狀況並沒有好一點,因為簡詭不知道男人是不是真的離開了,他也有可能埋伏在旁邊,等著攻擊離開洞口的兩人。

 

        還好,簡詭右手上的灼烈感正逐漸消退,代表對方是真的離開了。

 

 

 

 

 

 

******

 

 

        簡詭踏出洞口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自由就跟空氣一樣,當你在即將窒息時才會懂得珍惜。

 

        這句話一點也不錯,現在的簡詭感覺宛如獲得新生。

 

        等肺部重新充滿了新的空氣後,簡詭才抬頭觀察四周環境,發現不管河堤或步道上都沒有其他人,一切就跟他們進入洞口前一模一樣。

 

        簡詭的右手此刻已經沒有任何灼燒的感覺,不管剛剛那個站在洞口的可疑男人是誰,簡詭確定他現在已經走遠了。

 

        一旁的山斌在喘完氣後,問道:「老師,剛剛還站在這裡的那個傢伙到底是誰啊?」

 

        「還能是誰,當然是殺害筠溪的兇手了。」簡詭心裡已經有了底:「他一定是在看到今天的新聞之後,知道有人發現他在人工湖裡丟棄的屍體,他因此擔心藏在下水道的部份也會被找到,而來這裡檢查或轉移地點的,只是他沒想到我們兩個搶先一步了……這算是個好消息,因為我們保住了筠溪遺體的一部份,我馬上打給我朋友,請他派人來保護現場。」

 

        「老師,你說這是好消息……那該不會還有壞消息吧?」山斌問。

 

        「很不幸的,的確有一個壞消息……兇手已經知道我們兩個的存在了,我們之後行動最好要小心一點。」

 

        簡詭在腦中還原那個站在洞口處的高大身影,再比對畫中的獠牙,對方絕對是危險至極的人物。

 

        如果簡詭他們離開的時間晚了一點,而跟對方在下水道裡撞個正著的話,那他們兩人的屍體將會躺在骯髒的積水裡,不知道多久才會有人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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