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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好,我有預訂房間,請問現在可以辦理入住手續了嗎?」

 

        「現在的時間已經可以入住了喔,請問您的大名是?」

 

        醫生對飯店櫃檯後的女職員說出了本名,並出示證件完成了入住手續。

 

        「這是您的房卡及餐卷,房間在八樓,另外關於用餐的時間……」女職員先將餐卷的使用方法以及餐廳開放時間解釋一遍後,才把房卡跟餐卷交給醫生,並指引電梯的方向。

 

        坐電梯來到八樓,進入房間後,醫生把掛在肩膀的提包放到床上,緩緩打開拉鍊,將在若萌房間裡完成的那座雕像從提包內取出,並小心翼翼地放在梳妝台上面。

 

        等其他行李也安置好後,醫生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來伸展身體,然後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醫生並不想睡覺,他只是還沒想到接下來要幹嘛。

 

        躺了一段時間後,醫生坐起身來,將眼神投向那座雕像,那張座落在若萌肩膀上的陌生女子臉孔也剛好看著他。

 

        醫生微微歪著頭,明知雕像不會回答,但醫生還是問了一句:「妳到底想對這個女孩幹嘛?」

 

        像是要代替雕像來回覆醫生似的,醫生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後,醫生接起電話:「是山斌嗎?」

 

        「對,醫生先生,是我。」山斌的聲音問:「你已經到飯店了嗎?」

 

        「剛到而已,」醫生從床上站起來,「還有,我說過叫我醫生就好了,不用加先生兩個字,這樣聽起來很奇怪。」

 

        醫生一邊說一邊在房間裡走了幾步,然後眼神突然不由自主地被那座雕像吸引,但這次醫生注視著的卻是若萌的臉。

 

        「若萌還好嗎?」醫生問。

 

        「嗯……在你離開後,我跟其他人一起在房間裡陪著她,她現在已經冷靜多了。」

 

        「那就好,要是想找出這件事的真相的話,她絕不可以心慌意亂。」醫生將眼神從雕像上移開,繼續道:「我已經跟飯店訂好五天的房間了,我打算在簡詭回來前解決這件事,在解決之前,我不會離開這座城市,所以我們接下來幾天必須加緊腳步了。」

 

        「我知道,我們會請更多人在學校裡幫忙打聽彥炫的事情。」山斌說,不管害若萌失去視力的是何方神聖,一定都跟自殺身亡的彥炫脫不了關係,這是大家目前的共識。

 

        而彥炫生前在宇光大學的交友關係以及生活模式,就成了現在最急需的情報。

 

        不過除了若萌的事情之外,山斌似乎還有其他想說的話,只聽他語帶猶豫地說道:「對了……那個,為了感謝醫生你特地來幫忙,如果你方便的話,我跟其他女生想說今天晚上請你吃個飯。」

 

        「……謝謝你們,不過今天晚上你們還是陪在若萌身邊吧,我想在飯店好好休息。」醫生馬上拒絕了山斌的邀約,畢竟他來這裡是要還簡詭人情的,而不是來接受招待的,他不想讓這些學生為了他而花錢。

 

        婉拒山斌後,醫生掛斷電話,並看了一下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時間。

 

        傍晚六點,也差不多是用晚餐的時間了。

 

        雖然肚子不是很餓,但醫生還是決定去吃些東西,他不想再離開飯店,便決定拿著餐卷到飯店的餐廳吃飯。

 

        在高級飯店的餐廳中獨自一人用餐,聽起來是很哀傷的一件事,不過這正適合醫生的調調。

 

 

 

 

 

 

 

 

********

 

 

        在餐廳門口出示餐卷後,身穿黑西裝、身材壯到可以當保鑣的服務生便側過身子讓醫生通過。這間飯店的餐廳只限房客用餐,採自由入座,有空位都可以坐,餐點則是海陸百匯的自助餐,不管是高級和牛、各式現切生魚片、或是焗烤龍蝦等等,在餐檯上都看得到,由此可知這飯店的房價有多驚人。

 

        醫生原本打算找個角落的位置來獨自享受這頓晚餐,但就在他三百六十度將整個餐廳都看過一遍後,醫生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因為在餐廳的角落處,他看到了一個白色的人影。

 

        在餐廳色彩絢麗的燈光下,那個白色人影顯得特別不協調,就像是有人用合成軟體將她硬生生貼到餐廳裡的一樣,她並不屬於這裡,但她確實坐在這裡。

 

        醫生眨了好幾次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他邁開步伐,走向那張桌子,緊緊盯著坐在桌邊的那個人影,然後又眨了一次眼睛,確認自己真的沒有眼花。

 

        接著,醫生開口了。

 

        「白璞,妳在這裡幹嘛?」

 

        白璞原本正低頭將餐盤中凱薩沙拉的沙拉醬用刀叉抹開,讓沙拉醬可以沾到每一片蘿蔓、麵包丁及培根上,聽到醫生的聲音後,白璞抬起頭來,嘴角微微牽起,像是在偷笑。

 

        但醫生印象中的白璞,是不會笑的。

 

        當年,醫生跟白璞還在交往的時候,白璞從來沒笑過。

 

        醫生曾經問過白璞,為什麼她都不笑?但白璞總是不回答。

 

        醫生後來雕出一尊白璞的半身像,模擬出她笑的樣子。當醫生把這尊木雕拿給白璞看時,說:「妳看,妳笑起來是不是像這樣?」

 

        結果,白璞沒有理醫生,還是直接選擇搬家離開,不再與醫生見面,醫生就在這樣莫名其妙的狀況下接受了分手的事實。

 

        直到後續又發生了一些事件,才讓兩人又重新碰面,但那也是一段時間之前的事情了。

 

        而現在,許久不見的白璞身上穿著無袖的白色洋裝,再配上白色高跟鞋,就跟她以往的風格一樣,全身散發著一種純淨的美感,這種感覺是誰都模仿不來的,醫生肯定眼前的這個人絕對就是白璞,但是她為何會在這裡?

 

        「好久不見了,醫生。」白璞將刀叉放在餐盤旁邊,然後用右手撐住臉頰,向醫生問道:「如果我說我只是剛好坐在這裡,你會信嗎?」

 

        「在開頭加了『如果』兩個字的假設性問題,並沒有回答的必要。」醫生拉開椅子,在白璞的對面坐下:「還是請妳主動告訴我吧?妳會坐在這裡吃飯,代表妳也是這間飯店的房客,我們兩個同時入住同一間飯店?我可不相信這種巧合。」

 

        「沒錯,你說的對,我也不相信這是巧合。」白璞的右手離開臉頰,指向醫生:「我會坐在這裡的原因……就跟你一樣。」

 

        「跟我一樣?」醫生的思緒在腦中飛快轉動數秒,然後他想到了原因。

 

        當醫生想通時,他忍不住先罵了一聲「該死」,然後才說道:「妳也收到簡詭的郵件,是嗎?那王八蛋同時寄信給我們兩個。」

 

        「沒錯,恭喜你猜對了。」白璞臉上又露出偷笑的表情,「當我收到簡詭的信時,我就猜他應該也會寄給你,或許他是故意想讓我們兩個再碰面吧。」

 

        「那個王八蛋……」明明是來還人情的,但醫生嘴巴上卻忍不住開始罵起簡詭,如果他也有寄信給白璞,那應該一開始就說才對,「所以妳早就知道我訂這間飯店,並刻意在這裡等我?」

 

        「嗯,與其主動聯絡你,不如等你自己來找我相認,這樣比較沒有壓力。」白璞的雙手又拿起刀叉,繼續翻弄沙拉:「事實上,今天我也有去宇光大學,不過看到你跟那些學生似乎聊得很開心,我就不去打擾你們了。」

 

        「當時妳就在旁邊嗎?那些學生說妳以前有幫過她們的忙,她們本來很期待妳來的……」醫生想起禹安當時所說的話。

 

        「我現在來了,不是嗎?」白璞叉起一塊沾滿沙拉的蘿蔓生菜,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後,又說:「你不是來吃飯的嗎?這裡的食物真的很不錯,你先去拿餐點,再一邊把今天的事情經過告訴我吧。」

 

        醫生這時才發現,他原本不怎麼餓的肚子,現在真的餓了。

 

        醫生在餐廳裡跑了一圈,將食物盛滿整個餐盤回到座位,先把一些食物送入口中墊肚子後,才開始將事情目前的發展有條有理地說給白璞聽。

 

        而白璞則是一邊吃著沙拉一邊靜靜聽著,過程中她完全沒有插嘴,因為醫生不但口齒清晰、敘事方式明確,而且每個細節都沒有放過。

 

        等把該說的全部說完後,醫生下了總結:「或許明天我可以帶妳去找他們,讓妳在那個女孩的面前作曲看看,也許曲子裡會有其他的線索。」

 

        「嗯。」白璞把盤中的最後一片蘿蔓生葉送進嘴裡,細細咀嚼後,說道:「我等一下要先回房間休息了,這件事等明天再說吧。我很喜歡那些學生,他們可說是簡詭除了我們兩個之外,唯一的朋友了,所以我也會盡力幫忙的。」

 

        有了白璞的口頭承諾,醫生就放心了,他原本還擔心白璞會把這件事全交給醫生處理。

 

        白璞站起來準備回房,醫生盯著白璞剛吃完的沙拉,詫異地問:「到這麼高級的地方來,結果妳只吃沙拉?」

 

        「在你來之前我已經吃了許多東西,這盤沙拉是我的清口菜。」

 

        「妳住哪間房間?」

 

        「你正對面的那一間房,不過請你晚上不要來敲我的門,我不喜歡被吵醒,晚安了。」

 

        白璞的臉上又露出偷笑的表情,然後隨即將頭一轉,離開了餐廳。

 

        醫生整個人像木偶一樣呆在原地,直到白璞離開了整整一分鐘後,他才像是突然想到自己還身在餐廳裡,而且面前還有食物沒吃完似的,拿起餐具繼續用餐。

 

        但醫生完全感覺不到食物的美味,現在占據他思緒的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到底是多久沒見到白璞了?

 

        為什麼剛剛的白璞跟他以前交往過的白璞,感覺起來好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

 

 

        「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們先回去囉!」

 

        禹安、李墨跟山斌站在若萌的房間門口一起道別,薇蓉則站在房裡送客,今天晚上是由她負責留在這裡陪若萌。

 

        在觸摸到醫生完成的雕像後,若萌一整天的情緒都很低落,不管若萌對醫生異數的能力有多少質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那座雕像多少還是對她的心理造成了影響。

 

        為了陪若萌,禹安跟山斌一行人在房間裡陪她聊天、聽直播,直到晚上十一點才離開。

 

        「薇蓉,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一定要打給我喔,我會馬上從我房間趕過來的!」在薇蓉將山斌推出去之前,山斌還不斷跟薇蓉叮嚀著。

 

        「好啦,曉得了!這裡有我在,你們就快點回去吧。」薇蓉用力將山斌推出去,再次揮手道別後,薇蓉關上房門,轉身看向若萌。

 

        若萌已經躺在床上,側身背對著薇蓉,準備要睡覺了。

 

        薇蓉坐到床邊,問:「若萌,如果妳有什麼需要的話,隨時跟我說喔,我一直都在這裡。」

 

        「我知道,謝謝妳留下來陪我。」若萌淡淡地說著,聲音中沒有一絲起伏。

 

        剛剛其他人還待在房間裡一起聊天的時候,若萌也是這樣子,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講話的時候也沒有任何情緒,就算山斌拼命講笑話想逗若萌開心,若萌也只是勉強揚起嘴角,露出佯裝的笑容。

 

        或許今天的衝擊對若萌來說真的太大了,早點休息也好,薇蓉這麼想著。

 

        「那我去洗澡囉,妳先睡吧,有狀況就叫我,就算我身上什麼都沒有穿,我也會立刻衝出浴室的。」

 

        「好的,謝謝。」依然是平淡的語調。

 

        薇蓉拿起盥洗用具,再三回頭確認若萌真的沒事後,才進入了浴室。

 

        沒多久,沖澡的聲音從浴室裡傳出,若萌在床上豎耳聆聽,確認薇蓉真的在裡面洗澡後,她翻過身子,在床上坐了起來。

 

        接著,若萌將手伸向了左右的肩膀。

 

        昨天晚上觸摸到那張臉時,也是在李墨去洗澡,房裡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那現在,她還會再摸到那張臉嗎?

 

        手上的觸感很快證實了若萌的想法。

 

        跟昨晚一模一樣的感覺,襲上了若萌的手指。

 

        在右邊肩膀上,若萌觸摸到了那張臉。

 

        若萌用手指輕輕劃過那張臉,感受著對方五官的形狀。

 

        此刻,若萌對於醫生的能力再無懷疑,因為那張臉不管是臉型、鼻樑或是嘴唇的形狀,都跟醫生的雕像一模一樣。

 

        若萌最後將手指停留在那張臉孔的嘴唇上,這副嘴唇給人的觸感並沒有彈性,不像是人類的皮膚,反而像沒有生命的橡膠。

 

        若萌的手指在發抖,心臟也因為恐懼而劇烈收縮,並發出震撼全身的撲通聲,要是薇蓉現在因為聽到她的心跳聲而衝出浴室,若萌一點也不會感到意外。

 

        但就算再害怕、再怎麼恐懼,若萌都決定好要這麼做了。

 

        她想親自解決這件事情,禹安跟山斌一行人給予她的幫助跟關懷,已經讓她無法再若無其事地接受了。

 

        她不想再麻煩其他人,而是想靠自己的力量,來睹這一次的機會……

 

        「妳到底想要什麼?」若萌的恐懼讓她連聲音都無法掌控。

 

        透過手指,若萌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嘴唇開始扭動。

 

        然後,若萌彷彿聽見了來自另一個次元的聲音。

 

 

 

 

 

 

 

 

********

 

 

        儘管白璞已經警告過醫生晚上不要來敲她的門,但白璞還是在接近午夜時被敲門聲所吵醒。

 

        透過防盜眼看到站在門外的人是醫生後,白璞沒好氣地隔著門板說道:「醫生,我說過我不喜歡被吵醒的感覺了。」

 

        「我知道,要不是那些學生出事了,我也不會急著來敲妳的門。」

 

        醫生的聲音剛從門板的縫隙溜入房內,白璞已經把門打開了。

 

        「他們出事了?」

 

        「我剛剛接到其中一個學生的電話,說那女孩從社區裡失蹤了,我現在要馬上開車過去,我想或許妳該跟我一起去。」

 

        白璞這時才注意到醫生已經換好了衣服,手裡還握著車鑰匙,但她自己卻還穿著睡衣,當然也是白色的。

 

        「等我,我換一下衣服。」白璞沒有猶豫,很快地把門關了起來。

 

       

 

 

 

 

 

 

********

 

 

        醫生開車載白璞趕到社區時,除了山斌跟若萌兩個人不在之外,禹安、李墨跟薇蓉三個人都已經在大廳裡了。

 

        當她們三個看到白璞跟在醫生後面一起出現時,就連醫生也不曉得該怎麼形容她們臉上那戲劇化的驚訝表情。

 

        「白璞小姐?妳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怎麼……」

 

        白璞的現身讓禹安講話開始結巴,白璞則簡短說明:「我晚上才剛跟醫生碰面而已,簡詭也有寄信請我幫忙,所以我就來了。」

 

        「解釋到此為止,快說到底怎麼了。」醫生想快點瞭解情況,禹安似乎又從他的眼鏡上看到懾人的反光。

 

        「是我,今天負責留下來陪若萌的人是我……」站在最後方的薇蓉這時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小聲地開口,她的聲音雖然小,但卻足以讓大家都聽得到:「我要去洗澡的時候,若萌本來躺在床上準備要睡覺了,我進浴室前還一直提醒她,如果有問題要馬上叫我……但是我在洗澡的時候完全沒聽到她的聲音,等我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就從床上不見了。」

 

        「門呢?開著的嗎?」醫生用銳利的眼光逼問薇蓉。

 

        「是半開的,像是她自己開門走出去了……」薇蓉低下頭,內疚感讓她不敢跟醫生的目光對到。

 

        聽到這個匪夷所思的答案,醫生緊緊皺起眉頭,要是若萌真的是自己離開房間的,那她一定有一個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畢竟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獨自到外面的道路上去,這對若萌來說就跟自殺一樣。

 

        「不是有一個對那個女生很好的男生嗎?他人呢?」白璞突然想起山斌的存在,但現場卻沒看到他。

 

        「在若萌不見後,他很快就集合他社區裡的朋友,一起騎車出去找若萌了。」禹安說:「你們來之前,他們才剛走而已,有十幾台機車一起出發,看起來就跟飆車族一樣。」

 

        山斌所集合的朋友,當然就是「單身脫魯特攻隊」群組裡的人了。山斌一在群組上說若萌遇到困難需要幫忙時,群組內的男生通通以媲美閃電俠的速度出現在大廳裡,每個都戴好安全帽跟車鑰匙整裝集合,頗有玩命關頭機車版的氣勢。

 

        「有了!我找到了!」突然有一個陌生大叔的聲音加入眾人的談話。

 

        發出聲音的原來是坐在櫃檯後面的晚班保全大哥,他從櫃檯後方站起來,對禹安說:「同學,我找到妳朋友離開社區時的畫面了,原來她是從機車道走出去的!難怪我在大廳裡沒有看到她離開。」

 

        原來禹安在得知若萌失蹤後,馬上就先問保全大哥有沒有看到若萌走出去,保全卻說他整個晚上都沒有看到若萌,但禹安擔心是保全漏掉了,便請保全調閱所有通道的監視器畫面,看有沒有錄到她離開的身影,保全一開始雖然有點遲疑,不過看在常常吃山斌送的雞排的份上,他還是答應了,而現在總算找到了。

 

        「這邊這邊,她是在四十分鐘前從機車道離開的。」保全指著分割螢幕,其他人都一起湊到櫃檯後面觀看。

 

        只見若萌在螢幕上扶著機車道的牆壁,用非常緩慢的步伐走著,仔細一看,會發現她赤著腳,身上還穿著休閒睡衣,連一件外套都沒有披。

 

        若萌在走幾步路後都會稍微停下腳步,然後站在原地將頭側向右邊,然後再繼續往前走,模樣非常古怪。

 

        「一個女孩子出現在不應該有人步行的機車道上面,而你竟然沒看到嗎?」醫生狠狠瞪著保全。

 

        「這……螢幕這麼多,有時候我根本無法全部兼顧呀。」保全抓著頭說。

 

        而螢幕上的若萌這時已經走到機車道的出口處,一個轉身消失在畫面中,離開社區了。

 

        「若萌真的自己走出去了……她的眼睛看不到,是怎麼走到那裡去的?」薇蓉摀住嘴巴,對看到的畫面感到不可置信。

 

        「你把剛剛那段畫面重播一次。」醫生對保全指示道。

 

        保全按下重播鍵,將若萌從機車道走出去的畫面又放了一次,醫生這次仔細觀察著若萌的動作,當若萌停下腳步,往右邊微微側頭時,醫生突然喝道:「按暫停,快點!」

 

        保全嚇到用力按下了暫停鍵,醫生則指著畫面中的若萌,問其他人:「妳們覺得這時候的若萌,她在幹什麼?」

 

        其他女孩都還沒反應過來時,白璞搶先回答:「她是在傾聽,對吧?」

 

        「對,雖然她的眼睛看不到,但卻有聲音在她的耳邊引導她,該往哪個方向踏出步伐、該如何移動腳步等等……所以她走路的動作才會這麼奇怪。」醫生深呼吸一口氣,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引導她移動的,就是她肩膀上的那顆人頭。」

 

        「為什麼?」薇蓉幾乎是用女高音的聲音喊出這個問題:「為什麼她會聽那顆頭的指示,而沒有叫我幫她?」

 

        「若萌這麼做一定有理由……或許,那顆頭用某個條件來讓若萌聽從她的指示。」醫生推了一下眼鏡,繼續說:「現在對若萌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視力,所以我想,她應該是這樣對若萌說的……」

 

        還沒等醫生說下去,白璞搶先一步開口說道:「如果想要回妳的視力的話,就聽從我的指示離開房間,到我指定的地方去,我會告訴妳該如何移動,但不可以被其他人發現。」

 

        說完之後,白璞對醫生挑了一下眉毛:「你是想說類似這樣的話,對吧?」

 

        「嗯,雖然不是完全一樣,但語意上差不多。」醫生抿著嘴唇,說:「雖然這只是推測,但我想八九不離十了。」

 

        「我覺得……我們要不要先報警?」李墨突然說。

 

        「事發到現在才不過一兩個小時,警方不一定會受理。現在,只能期待那隊飆車族的男生們能快點找到她了。」白璞轉頭看向門外,這個動作不知不覺間也傳染給了其他人,包括保全大哥在內,所有人都同時跟著看向外面,期盼在下一秒就能看到山斌跟朋友們帶著若萌回到社區。

 

        而此時此刻,在外面由山斌所帶領的單身脫魯特攻隊,卻將在今晚面臨組隊以來最大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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