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Fotor_160055640943778.jpg

 

        對一個作家而言,簽書會活動的倒數前夕,絕對是最緊張的。

 

        人來少了,怕沒面子,人來太多,又怕緊張,實在很難去抓中間點。

 

        再過三十分鐘,簽書會就要開始了,目前會場的座位都還是空的,除了我跟夜貓子之外,現場還有代表詭誌來幫忙的汪飆、陳希、鶴瑩跟蘇羿,另外還有幾名場地工作人員。

 

        這場簽書會並不是一場公開的活動,而是需要報名的私人活動,場地也不是選在公開場地,而是書局中專門租賃給外界辦讀書會用的閱讀包廂。

 

        對詭誌來說,簽書會並不是一場尋常的活動,因為除了詭誌本身之外,我們很少另外出版書籍,更不用說特地幫作者辦簽書會了……除非,這本書有特殊的意義存在。

 

        這本書在上個月出版後,銷量一直很慘澹,但是我們在這本書的宣傳上可是費盡苦心,可以說是動用了詭誌的所有資源來宣傳,因為我們的目的並不是要讓這本書大賣,而是要讓這本書被「看到」。

 

        這樣一本賣不好的書竟然會有作者簽書會,應該是很多人都想不到的,但真正注意到這本書,看到這個書名、看到這個筆名、跟這本書有關係的人,他們自然會來。

 

        離簽書會開始還有十五分鐘,我站在講台旁邊看著空蕩蕩的會場,蘇羿、陳希、鶴瑩三個人在旁邊聊天,一副來觀光的樣子。

 

        「緊張嗎?」夜貓子站到我旁邊問。

 

        「緊張啦,哪次不緊張。」我吐吐舌頭。

 

        夜貓子看了一下會場內的情況,又問:「你覺得他們真的會來嗎?」

 

        「一定會,只要他們還活著、還記得的話,就一定會來。」我咬住牙齒,這股自信也不知道從哪來的。

 

        夜貓子像是突然想到某個奇怪的笑點,發出輕快的笑聲說道:「我們現在做的事情,跟柯南裡的兇手還真像呢,拋出一個餌,跟命案有關的人就會自然而然被吸引過來,然後再一口氣把這些人殺害,接下來就等偵探上台表演了。」

 

        「妳這比喻完全不對呀。」我皺起眉毛說:「這次沒有人會被殺害,只有偵探直接上台表演而已。」

 

        「那就期待你這位偵探等一下的表現囉。」

 

        這時,會場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我跟夜貓子一起轉頭過去看,進來的人正是莊先生。

 

        莊先生看到我跟夜貓子後,就一邊揮手一邊走過來,我也跟他打招呼道:「莊先生,你也來啦。」

 

        「最想知道真相的人是我,我當然要來了。」莊先生笑著說。

 

        上次跟莊先生見面,已經是兩個月之前的事了,這兩個月間,莊先生仍住在「鬼片之家」,但他已經改變了一開始的心態,現在是非常安心的居住在裡面,就連莊太太、小佳、小右,也都一起搬回去了。

 

        對他們來說

,「鬼片之家」已經不再可怕了,而其中的關鍵因素,就是這場簽書會的重點。

 

        「這次就拜託你了。」莊先生就座前,大力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幾下,像是把某種責任交到我身上了。

 

        「我會按照之前約定好的,把真相找出來的。」我點點頭說。

 

        第二個來到會場的人也是熟面孔,就是經營器材公司的阿康哥,阿康哥沒有來找我們搭話,對我們點頭致意後就找位置坐下來了。

 

        阿康哥是少數知道這場簽書會舉辦理由的人,因為我們也是在跟阿康哥聯絡、釐清一些事情,並把莊先生家的事情告訴他後,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在離簽書會開始只剩下五分鐘的時候,有更多人陸續到場,都是四、五十歲以上,跟阿康哥差不多年齡的人,其中有男有女,只有一個年輕女孩子例外,這位女孩選了最後面一排的座位,或許她想要低調不引人注意,但我跟夜貓子在她一入場的時候就注意到她了。

 

        至於其他入場的人,每個人之間都有著短暫的眼神接觸,每次接觸都混合著複雜的情緒,他們似乎每個人之間都互相認識,但是又不想直接相認,連阿康哥也跟幾個人對到眼神並點頭,像是在說:「嗨,你也來啦。」

 

        簽書會開始的時間到了,我輕輕咳嗽一聲,來清喉嚨,然後大步走到講台上。

 

        我可以感覺到台下每個人的眼神都在看我,除了莊先生跟阿康哥之外,其他人的眼神都是疑惑、好奇,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的,他們彷彿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這場簽書會,而我就是那個唯一可以解釋的人。

 

        「各位朋友晚安,」我對著台下的人自我介紹,「我是這本書的作者,風海。」

 

        台下寂靜無聲,但每個人都用動作跟表明表明了他們的質疑,有人把頭歪到一邊、有人緊緊皺著眉頭、有人的臉整個垮下來,好像我剛才說的話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這些反應都是我的預料中,畢竟旁邊的簽書會海報上所寫的內容,是這樣的:

 

        「詭誌出版,《淒屋》。作者,祖靜逸。」

 

        這不但是《淒屋》的改編小說,還是我幫靜逸所寫的書,為了完成這本書,我把《淒屋》反覆看了十次以上,為的就是要把每個劇情的細節,以及女主角的每個動作都寫進去。

 

        「我相信在座各位,都是認識靜逸才來這場簽書會的。」我在台上繼續說:「我更相信,在座多數人都是三十年前參與過《淒屋》拍攝工作的人,大家都是因為看到書名跟靜逸的名字,所以才會來到這邊的,對嗎?」

 

        阿康哥在台下大力點頭,其他人雖然沒有太大反應,但也等於是默認了。

 

        坐在台下的人,除了莊先生跟最後面的年輕女子之外,其他人都是三十年前《淒屋》的劇組人員。

 

        「你們會來這裡,都是認為靜逸還活著,但事實是……靜逸很有可能已經去世了,但她的靈魂卻還留在一個地方。」我觀察著最後面那女孩的反應,說道:「為什麼會辦這場簽書會,我想先請大家聽我說一個故事。」

 

        我把兩個月前,莊先生投稿到詭誌後,在「鬼片之家」裡發生的事情講述給所有人聽,一直到那天晚上,靜逸出現在電視上寫字傳達訊息給我為止。

 

        「她寫在電視上的其實只有六個字。」我說:「把故事寫出去,她是這樣寫的。」

 

        讀懂這八個字以後,我才知道靜逸到底想要什麼。

 

        她想要的,並不是網紅那種曇花一現、誇大扭曲的片段宣傳。

 

        她想要的,是讓故事繼續流傳下去,因為現在的她還活在那個故事、活在當初拍攝的地點裡,所以她只能用戲中女鬼的形象,以及女鬼嚇人的方式來跟莊先生溝通,而這些溝通方式都被莊先生認為是靈異事件,所以來找詭誌求助。

 

        然後我到「鬼片之家」第一天過夜時,靜逸對我說了這幾句話:

 

        「你要好好看仔細。」

 

        「把每個片段都看清楚。」

 

        「這是我演的,知道嗎?」

 

        「我等你這樣的人已經等好久了。」

 

        我一直在想,「這樣的人」到底是指怎樣的人?後來我明白了,靜逸在等的就是像我這樣能夠創作、紀錄故事的人。

 

        她要我把電影裡的每個細節,特別是她演的部分都看清楚,把故事寫下來,讓故事流傳下去,因為這是她存在的證明。

 

        但如此一來,問題就出來了。

 

        究竟為什麼,靜逸要執著於《淒屋》的故事?

 

        對她來說,這只是她演過的一部電影,為何在她死後,她的靈魂會以這種方式留在拍攝地點?

 

        除非,《淒屋》的女鬼對她來說不只是一個角色,而是《淒屋》本身對她來說,就是一種非凡的象徵。

 

        說完上述的內容後,此刻的我很想指著會場中的人群,借用柯南的台詞說「真相只有一個」,但我最後還是忍住這股衝動,客氣地問:「《淒屋》的編劇跟導演也坐在下面吧?請問是哪兩位?」

 

        不等對方自首,大家早已擺頭去看同一個人了,看來他們在就座的時候就已經認出彼此的身份,在眾人視線交集之處的,是一位戴著鴨舌帽、留著山羊鬍的男子。

 

        男子眼神毫無畏懼,坦然地面對大家的眼神,以及我的質問。

 

        「我就是編劇。」編劇有點懶洋洋地舉起右手,「導演的話……他在十年前就去世了,不用找了。」

 

        沒想到對方的態度會這麼自然,我嚥了一口唾液,繼續說:「阿康哥有跟我們說過,《淒屋》在拍成電影的時候,導演自己在劇情上面做了不少修改,為了這點,你還特地跑到片場找導演吵架,是嗎?」

 

        編劇壓了一下帽沿,算是承認了,畢竟這是全劇組都知道的事。

 

        「但是阿康哥也跟我們說,這位導演在劇本定案後是從來不會亂改劇本的,但是在拍《淒屋》的時候,他卻破例修改了……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這是一場偵探表演,那現在已經來到了逼兇手認罪的階段,每個人的眼神都像利刃般刺向編劇,編劇用慵懶的表情面對這些威脅,他同時嘟起嘴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老楊,你快點說吧。」阿康哥說:「就算你不說,我們其實也都能猜到原因,再說……你不正是因為感到愧疚,才會來這裡的嗎?」

 

        「阿康,你果然還是當年片場上那個腦袋靈活的小夥子,我在想什麼你都能猜到。」老楊乾笑兩聲,對阿康哥豎起拇指。

 

        老楊拿下頭上的鴨舌帽,露出髮根凋零的禿頭,看來三十年的歲月對阿康哥跟老楊來說,各自代表了不同的意義。

 

        老楊把鴨舌帽放到膝蓋上,長嘆一口氣,說:「已經過了三十年,我就直接說吧,我確實欠靜逸很多。」

 

        「靜逸這孩子本來只是個沒經驗的演員,從來沒演過電影,只當過連續劇的臨時演員,不過她很想在這個圈子有更多的發展,所以也往編劇方面學習,當時她很常找我討論劇情,《淒屋》就是她有一次跟我提出來討論的故事,不過當時鬼片市場根本沒人想碰,所以故事就擱在那裡。」

 

        「後來電影公司找我說要拍鬼片的時候,我真的嚇了一跳,因為鬼片拍下去就是要賠錢的,但電影公司說他們想賭賭看,我就直接把靜逸的《淒屋》寫出來交過去了。」老楊說:「最後靜逸當然發現啦,她來找我討論,希望我能跟公司說《淒屋》是她的故事,後來我跟她談了條件,推薦她做《淒屋》的女主角,她這才妥協了。」

 

        「原來靜逸是這樣來當女主角的啊。」一個瘦皮猴模樣的男子尖聲尖氣地說:「老楊,你不要說的好像是跟靜逸公平交易一樣,那個時候根本沒人想演女鬼,就算你不推靜逸,最後導演也是會去找她的!」

 

        「他誰呀?」我透過眼神向阿康哥求助。

 

        阿康哥偷偷跟我說:「那位是當時的副導,片場最兇就是他,我那個時候每天都被他罵。」

 

        老楊不理會副導的揶揄,繼續說:「我為了在故事上擺脫靜逸的風格,所以修改很多劇情,不過導演不知道哪根經不對,竟然又擅自給我亂改,而且修改後的劇情竟然就是靜逸原本的版本,我馬上跑去找導演吵,導演竟然說我原本的劇情太奇怪了,有很多太刻意的情節,恐怖的元素都不見了,我當時認為一定是靜逸跑去跟導演告狀,但又不能主動說出來,唉……」

 

        「才沒有呢!那是導演自己決定要改的,我可以作證!」瘦皮猴副導又叫道:「他是跟我一起討論的,我跟他都認為這才是最好的劇情。」

 

        看來《淒屋》在冥冥之中又被改回靜逸原本的版本,當時的靜逸知道之後,應該也是很開心的吧。

 

        第一次演電影,就是演女主角,而且是自己的故事……對一個新人來說,這就像樂透中大獎一樣。

 

        老楊被瘦皮猴副導連番嗆聲,卻一點也不生氣,畢竟這三十年的時間已經讓他看清自己犯下的錯誤了。

 

        「我一看到書上的作者是靜逸,就決定一定要來這場簽書會,我實在欠她太多……只可惜,我似乎無法親口跟她道歉了。」老楊重新把鴨舌帽戴上,感傷地說。

 

        阿康哥轉頭問劇組的其他人:「喂,大家最後都沒有再跟靜逸聯絡了嗎?」

 

        眾人或搖頭或聳肩,看來在《淒屋》慘賠、靜逸離開電影圈之後,就沒人有她的消息了。

 

        不過,現場可能有一個人知道她的下落。

 

        「我們問一下靜逸的家人吧,或許只有她才知道。」

 

        我看向坐在最後排的年輕女子,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但當大家提起靜逸的名字、說起她以前的故事時,女子的眼眶很快泛紅並流下淚來,可以想見她跟靜逸的關係是特別不一樣的。

 

        所有人順著我的眼神,跟著看向那位女子,女子注意到大家都在看她後,她有些慌亂地將臉上的眼淚抹去,不知所措地回望著眾人。

 

        「請問妳是靜逸的家人嗎?」我禮貌性地詢問。

 

        女子也不想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她站起身來,用像蜂鳥般輕盈的聲音答道:「那是我媽媽。」

 

        這聲音一開口,場內所有人全都像聽到初戀情人的聲音般,耳朵跟腰脊一起挺了起來。

 

        「她的聲音……就跟那個時候的靜逸一模一樣。」有人這麼說道,仔細一點觀察的話,女子的樣貌確實跟靜逸有些相像。

 

        雖然已經知道答案了,但現場還是有人抱著一絲希望,問道:「那……妳媽媽現在還在嗎?」

 

        女子對著發問者微微點頭,說:「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媽在去年年底因病去世了,走的很安詳。」

 

        去年年底……莊先生是在今年年初搬進去的,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妳跟其他人一樣,都是被母親的名字吸引過來的吧。」我說。

 

        已經離世的媽媽竟然變成一本恐怖小說的作者,而且還開簽書會了,做子女的一定都會想來看看是怎麼一回事吧?

 

        「是呀,我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同時……我也想驗證看看,看我媽到底有沒有在騙我。」女子終於露出笑容,說道:「我要謝謝各位,讓我知道我媽以前的故事。」

 

        「我以前不知道我媽年輕時當過演員,是她年紀大了之後才告訴我的,她說她年輕時很厲害,有主演過電影,她演的還是女主角,故事也是她想的……但她那時腦部出現病變,不到六十歲就已經出現失憶症狀,那部電影的片名她已經忘記了,但她一直跟我說,那段時間是她最快樂的時間,雖然電影賣不好,但是她是主角、演的是她自己想出來的故事,就算她哪一天死了,她也會繼續活在那裡面。」

 

        眾人靜默聽著女子所描述的靜逸,感覺當年那個安靜、有禮貌,很傻很天真的女孩子,現在又回到了他們眼前。

 

        或許,當年因為電影票房不理想,帶給靜逸很大打擊,所以她才決定退出這個圈子。

 

        直到年邁後,靜逸發現自己離開的時間將近了,她才想起這件事。

 

        就算離開了,世界上還是有作品可以證明自己的存在。

 

        哪怕只是不賣座電影的女主角,或是站在旁邊的臨時演員,都是一種證明。

 

        靜逸說的沒錯,扮演女鬼的她,確實還活在「鬼片之家」裡。

 

        「我很遺憾沒有認識到那個時候的媽媽,她一開始說這些的時候,我們跟妹妹們都是不太相信的,畢竟她那個時候已經生病了,我們以為那部電影只是她的妄想……多謝各位讓我知道,我媽說的話是真的。」

 

        女子說完後,對著會場內的所有人深深一鞠躬,直到某人的一句話讓她抬起了頭。

 

        「既然這樣,那妳要不要去見一下那時候的母親呢?」

 

        說話的是莊先生,他站起來走到女子面前,在他具有憂鬱魅力的臉上,換上了一張紳士的笑容。

 

        「她還待在我家裡,我的家人現在已經可以跟她和平相處了,雖然她只能用女鬼的行為跟我們互動就是了。」莊先生說:「不過這樣也有好處,晚上的時候,我們甚至會請她幫忙嚇小偷呢。」

 

        自從那天晚上,靜逸把小佳抱走、並透過電視傳達訊息給我之後,莊先生一家人不但不再害怕靜逸,反而相信靜逸沒有惡意,而慢慢接受她的存在。

 

        原因就在於靜逸把小佳放回床上的那一幕。

 

        一開始發現小佳不見的時候,莊太太是最感到害怕的,但當她看到靜逸把小佳放回嬰兒床時那溫柔的動作,就彷彿在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加上小佳回來時臉上掛著的笑容,都讓莊太太對靜逸改觀了。

 

        靜逸並不想傷害莊先生一家人,她只是有心願想傳達給我們。

 

        莊先生一家最後決定搬回來住,莊太太還說,如果靜逸留在這裡是因為有心願未了,希望我可以藉由這場活動幫忙完成她的心願。

 

        現在,我讓她的女兒重新認識了她的母親,這或許就是她的心願吧。

 

        對於莊先生的邀請,女子並沒有回答,但是她臉上那破涕為笑的笑容已經足夠替她回答了。

 

        「如果她要去的話,那我也要去。」阿康哥站起來說喊話道。

 

        阿康哥這一喊聲,連帶著其他人也接連站了起來,編劇老楊也是其中之一,畢竟他等待這個道歉的機會,已經等了三十年了。

 

        莊先生看著陸續站起來的人,臉上露出了不知如何是好的笑容。

 

        看來今天晚上的鬼片之家會特別熱鬧,晚餐的份量要讓他頭痛了。

 

 

 

 

 

 

 

 

 

 

 

 

 

 

=======================================

 

 

大家好,我是阿攤。

 

鬼片之家的故事結束了,最近的新聞讓我在寫結局時特別有感觸。

 

我們自己的人生在別人眼中,也不過是一部故事,但我們只要活的精采一點,那我們就是永遠活著的。

 

下禮拜詭誌休刊一次,忙完後會再想出更有趣的故事回來的!

 

大家也不要忘記,今天晚上23:00,一起迎接《深夜路邊攤》的最後一集動畫吧。

 

 

深夜路邊攤動畫

EP5.致殺人魔》

https://youtu.be/zZBMyVJAvYo

EP4.不能再養你》

https://youtu.be/0PML5MeSBvM

EP3.廉價死刑》

https://youtu.be/g_-Kmf-GI-8

EP2.電話簿》

https://youtu.be/QjyVYs6Lq88

EP1.客房服務》

https://youtu.be/AWFCZBXbb1A

 

新書宣傳區:

《口罩:人間誌異》

https://is.gd/L4lhSm⁣

《你敢不敢一起來?》

https://bit.ly/04400276-BG

《遺跡訪詭錄》

https://bit.ly/04400275-B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攤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