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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她了。」

 

        我把酒鬼傳來的簡訊秀給夜貓子跟汪飆看,不過簡訊內容只有短短的四個字,沒有任何細節。

 

        他是怎麼找到那位鄰居女孩的?女孩有沒有透露什麼了?酒鬼全都沒提到。

 

        在收到簡訊的瞬間我雖然振奮了一下,但看到這樣簡短的字數,讓我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找到她是一回事,但「狀態」如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畢竟……發現屍體也算是找到人的一種啊。

 

        夜貓子跟汪飆的表情呈現出跟我一樣的擔憂,為了不讓這份擔憂繼續擴大,我將手指一點,直接撥出酒鬼的電話。

 

        好像早就預料到我會打過去似的,酒鬼用零點一秒的時間接起電話:「我找到她了,但是還沒有正式接觸,必須再等一下。」

 

        「等等,酒鬼,我聽不太懂你的意思,要等什麼?」

 

        「電話裡跟你說不清楚,我把我現在的地點傳給你,你直接過來,我當面跟你解釋比較快。」酒鬼說完後很快地掛斷電話。

 

        對話沒有幾句就結束了,我放下手機,無可奈何地把酒鬼剛剛說的話轉達給夜貓子跟汪飆。

 

        「酒鬼做事情有他的原則,我相信他,你先過去找他吧。」夜貓子說,「汪飆可以留在這裡陪我,如果嘉鈴在房間裡有危險的舉動,我相信汪飆可以直接破門而入阻止她的。」

 

        汪飆那一身足以跟美式足球運動員相比的壯碩身材確實可怕,要是他想以蠻力破門,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是我的話,應該撞一下門肩膀就碎掉了吧……夜貓子現在還沒有叫汪飆破門,主要是不想刺激到嘉鈴,同時也不想多花一筆維修費。

 

        破門而入是我們最後的手段,我們現在必須先尋找其他方法讓嘉鈴主動開門,而關鍵就在鄰居女孩的身上。

 

        做出決定之後,我便叫計程車準備前往酒鬼目前所在的位置,汪飆跟夜貓子留在家裡監控嘉鈴的狀況。

 

        我跟夜貓子要了一杯咖啡,喝完時計程車也剛好到了。

 

        「請到這個地方。」我坐上計程車把酒鬼傳來的地點拿給司機看。

 

        司機瞅了我的手機一眼,一語不發,用一臉嫌惡的表情開車出發了。

 

 

 

 

 

 

 

 

 

 

**********

 

 

        在每個設備先進、光鮮亮麗的現代化都市裡,一定會有一個專門藏汙納垢的小角落,這個角落擠滿了受到城市排擠的邊緣人口,蓋滿了違建的公寓以及髒亂、食品來源不明的攤販,這裡的居民沒有固定的工作,居住環境髒亂不堪,角落內發生的犯罪事件是其他地區的好幾倍,沒有任何國際連鎖企業敢進駐其中。

 

        酒鬼給我的地點,就是那個角落的其中一個街區。

 

        計程車停在街區外圍,我剛下車,連車門都還沒關好,司機就像是怕被搶劫似地飛速把車開走了。

 

        我沿著街區走一段路,很快就發現酒鬼的車子,酒鬼也同時看到我,他放下車窗,對我做出「快上車」的手勢。

 

        車上只有酒鬼一個人,我坐上車後,酒鬼冷冷瞧了我一眼後就轉頭看向前方,還好我早就習慣他這樣子了。

 

        「好,我來了。」我拍了一下大腿,讓雙腳在副駕駛座上伸展開來:「現在你可以開始跟我解釋啦,那女孩在哪?」

 

        「我想說的事情可以再等一下,先說說你那邊發生的事吧。」酒鬼說話時眼睛並不看我,而是看著車子前方的某個點,好像在觀察、或是等待什麼,「我早上有打電話回去詭誌,笑笑說夜貓子今天沒去上班,所以你跟那個做影片的一起趕去夜貓子家……結果怎麼樣了?」

 

        「啊,原來如此。」我露出恍然大悟的淺笑,原來酒鬼是這樣才把我叫過來的啊。

 

        酒鬼的思考跟行事作風都相當縝密,在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之前,他是不會輕易跟其他人分享情報的,他想從我口中知道更多事情,所以才把我叫過來。

 

        我的笑容讓酒鬼微側過頭瞪了我一眼,好像在說:「這有什麼好笑的?」

 

        我舉雙手投降,開始把夜貓子今天早上在家裡所發生的事情說出來,酒鬼的眼神在聆聽的時候仍持續看著車子前方的街道,在我全部說完之後他才用眼角餘光瞄了我一下。

 

        「所以『他』現在在夜貓子的家裡。」酒鬼說了一個不像是結論的結論。

 

        「對,發生在鄰居女孩身上的事情,現在原封不動轉移到嘉鈴身上了……」

 

        我下一句話正想問酒鬼到底查到什麼時,酒鬼已經把手伸到後座,開始翻起放在後座的提包,並從裡面拿出一疊資料丟到我身上。

 

        「看一下吧,這是我查到關於那女孩的資料,她留在房間裡的照片跟帳單都有很多資料,靠這些就足以挖出她的所有過去了。」

 

        我把資料放在大腿上重新堆疊整理,然後從第一張開始閱讀,上面是那女孩各項的詳細資料,包含了出生年月日、各種學歷等等……

 

        女孩的名字叫做寧卉,年齡二十多歲,只比陳希、謙慧她們大三歲,在學歷跟經歷上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但當我翻到第二頁時,看到的卻是意想不到的資訊。

 

        「這些新聞是……」

 

        「這是九年前關於這女孩,也就是寧卉的報導,雖然報導中沒有寫出她的名字,但從一些小線索去推敲,查出當事人的真實身份並不是難事。」酒鬼說,我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在調查的,不過酒鬼的口吻聽起來相當輕鬆。

 

        「你仔細看的話,會在報導中發現很有趣的東西。」酒鬼提示道。

 

        我仔細讀起報導中的每一個字,每當我眼前掃過一段文字,我腦中的潛在記憶也慢慢被喚醒。

 

        這件事情我記得,九年前我曾經關注過這則新聞。

 

        那是一個女孩被恐怖男友監禁在公寓裡的新聞,男友將女孩的行動控制在狹小的房間裡,不准她外出、不准她跟外面的人交談,不准她使用手機跟電腦,使用家裡的任何物品都要經過男友同意。

 

        「只要妳逃走或求救,我就會去找妳的家人或朋友,殺了他們。」男友這麼對女孩說,女孩沒有被綁起來或銬起來,但男友在女孩的心靈及身體上所施加的暴力,讓女孩絲毫不敢抵抗。

 

        這件事會被警方發現,是因為有一天男友出門後忘記留食物給女孩,飢腸轆轆的女孩只好透過紙條跟隔壁的鄰居求救。

 

        「拜託給我吃的就好,請不要報警。」女孩在紙條上這麼寫著,但鄰居是個熱血心腸的大叔,他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女孩繼續受苦。

 

        因此他報了警,甚至想強行闖進女孩的房間把她救出來,但在警方抵達之前,男友先回來了。

 

        男友看到大叔的行為後,憤怒壓碎了他原本就沒剩多少的理智跟良心,他拿出身上的蝴蝶刀,先在門口把大叔刺傷,然後再進入房間裡,對女孩施以無法想像的暴力毆打。

 

        「妳是我的東西!我的玩具!除非我要把妳丟掉,不然妳不能離開!知道嗎?」男友邊打邊大叫,在他用刀子刺向女孩之前,警方即時趕到把他制服。

 

        那位熱血大叔雖然受了重傷,不過送醫後也撿回一命。

 

        我把資料持續往後翻,都是跟這件事有關的報導:恐怖男友被判刑、女孩浴火重生,順利找到工作重返社會……

 

        我不停翻著資料,嘴巴喃喃說道:「她以前發生的事情,就跟嘉鈴投稿中的一模一樣……」

 

        「我認為這不是巧合,一切都是『他』在搞鬼。」酒鬼問:「你覺得『他』是一種詛咒,我覺得你的想法是正確的。」

 

        難得酒鬼會對我展現出正面的態度,我馬上把資料放下來,專心聽酒鬼接下來要說的話。

 

        「只是這個詛咒在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效果,每個人看到的『他』都不一樣,以寧卉來說,她害怕的『他』就是那個把她視為玩具來對待的前男友,所以當『他』抓到寧卉的時候,寧卉就好像回到了九年前的地獄,像玩具般被關在房間裡,只能用紙條向隔壁的嘉鈴求救……記得嘉鈴在投稿中提到的夢境嗎?」

 

        「你是指出現在陽台上的噁心人形嗎?」

 

        「對,我想那就是『他』的本體……是每個人生命歷程中最骯髒、最噁心的存在。」酒鬼伸手一畫,在空中寫出一個「他」字,一邊說道:「這個字很有意思,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每個人看到這個字時都會聯想到某個人,可以是最恨的人、也可以是最愛的人……但如果是用血寫成的『他』,人們理所當然會聯想到最可怕、在生命中有如夢魘般存在的人。」

 

 

        「所以嘉鈴才會把自己鎖在夜貓子的房間裡,因為她也看到了……」

 

        「她到底看到什麼,這點我們不清楚,因為我們不瞭解她以前的人生,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的詛咒是可以轉移的,寧卉就成功地把『他』轉移到嘉鈴身上了。」酒鬼說:「所以我才會在這裡守株待兔,因為要找到寧卉把事情問清楚,就只有在這裡了。」

 

        酒鬼是在這裡等寧卉現身,這點我已經知道了,但他怎麼知道寧卉會來這裡?

 

        我向酒鬼詢問這一點,酒鬼回答:「那個做影片的不是有拍到嗎?寧卉說她『真的受夠了』……這句話有兩種意思,一種是她徹底放棄、再怎麼被人凌虐都無所謂了,另一種則是有抵抗報仇的意思,以她這麼快收拾行李跑走的效率上來看,我覺得她是想要去復仇。」

 

        「等一下,你是指對那個前男友報仇嗎?」

 

        「對。」

 

        「但他不是在坐牢嗎?要怎麼……」

 

        「風海,你對我們國家的司法太有信心了。」酒鬼將手伸到我這邊,用手指彈了一下那疊資料,然後再指著前方的一棟公寓,說:「看看資料的最後一頁,那男的只被關了八年就出來了,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妥,但那個熱心大叔要是在九年前沒被救活的話,那男的可能還會被關久一點。」

 

        我翻到資料的最後一頁,是某個年輕男子的社群網站首頁,男子在大頭貼的照片中染著一頭比彩虹還花俏的頭髮,消瘦的臉頰跟不健康的膚色都讓人聯想到毒品,他在照片中的眼神也像是剛吸完毒似的,雙眼放空、完全沒有靈魂。

 

        「所以這傢伙出獄了?住在這裡?」我看向酒鬼指尖所指的那棟公寓。

 

        「不只如此,他租的房間還跟九年前一模一樣,要查到他其實很輕鬆,因為他在社群網站上的貼文都很張揚,不管做什麼壞事他都要讓每個人知道是他幹的。」酒鬼的情緒明顯開始激動,我可以聽到他咬牙切齒地說每一個字:「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再怎麼教化也只會回到糞坑,蒼蠅不可能在吃過高級料理後就懂得品味美食,牠們一樣會回去吃大便,我敢說他一定還在這裡做一樣的勾當,用暴力跟毒品在控制其他女孩。」

 

        不管面對任何突發狀況都可以保持冷靜的酒鬼,只有在遇到泯滅人性的敗類時,才會顯露出這樣的情緒。

 

        「喔……」我被酒鬼激動的樣子嚇到了,只要一談到正義,酒鬼就會堅持他的原則跟做法,誰敢擋在他面前就是找死,我想我今天還是乖乖當他的輔助就好。

 

        為了讓酒鬼轉換情緒,我問:「不過你打算要在這裡等多久?要是那女孩沒出現的話……」

 

        「她早就來了,正躲在那裡面。」酒鬼指著前方的一條小巷子。

 

        「蛤?什麼?」突然聽到這件事,我訝異地張大嘴巴:「寧卉早就出現了,而你現在才告訴我?」

 

        「我在這邊繞路搜尋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在巷口鬼鬼祟祟的,然後躲進巷子裡面就沒出來了,我猜她是在等著埋伏那個男的。」

 

        「那為什麼我們不直接過去找她?」

 

        「現在的她情緒一定很不穩定,要是看到兩個陌生男人朝她靠近,她百分百會直接逃跑,我們現在最保險的作法,就是等待,看她想做什麼,我們再出去幫她、取得她的信任。」酒鬼轉過頭盯著我,問:「這樣還有問題嗎?」

 

        這句話聽起來是疑問句,但其實是命令句,意思是:「照我說的做就對了。」

 

        我雙手一攤,表示無可奈何。

 

        因為夜貓子的手機被鎖在房間裡,所以我在車上打電話給汪飆,先把這裡的狀況傳達給汪飆跟夜貓子知道,再跟他們詢問嘉鈴的情況。

 

        「她一樣把自己鎖在裡面……不過狀況變糟了,現在我跟汪飆只要從外面敲門或叫她的名字,她就會在裡面開始哭喊,甚至叫我們滾開。」夜貓子說,「如果你跟酒鬼的推論是正確的,那她一定是被自己生命中的惡夢困在裡面了……」

 

        「我們會快點找到寧卉,帶她一起回去的。」我在電話中保證。

 

        我跟酒鬼在車上又等了兩個多小時,時間來到中午用餐時段。

 

        我正打算問酒鬼需不需要去買午餐的時候,那個男的出現了。

 

        那傢伙看起來就跟大頭貼上一模一樣,全身邪裡邪氣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女孩。

 

        那名女孩的樣子看起來飽受驚嚇,全身都在發抖,她的每一步都走得異常緩慢且小心,那謹慎的模樣彷彿步伐只要走錯一步就會招來非常嚴重的懲罰。

 

        「他來了。」我提醒酒鬼,但酒鬼的眼神早已全神貫注地盯著眼前的所有事物了。

 

        儘管我們跟他們之間還隔著一段距離,但男子滿嘴的髒話已經從車窗的縫隙鑽進車裡來了,他正在對那女孩飆罵一連串不堪入耳的汙穢話語,女孩的雙腳在他的謾罵之下越走越慢,最後男子再也按奈不住情緒,直接伸出手從後面抓住女孩的頭髮,並用力往後扯。

 

        同時,一旁的小巷口也有了動靜。

 

        一個嬌小的人影從巷子口裡竄出來,快步往男子跟女孩走過去,她的步伐雖小,但行走的速度卻讓我們來不及眨眼。

 

        從我們這邊雖然只能看到人影的側臉,但這樣就足以讓我們辨識她的身分了,那人正是寧卉。

 

        我轉過頭想提醒酒鬼,卻看到酒鬼早就打開車門,像蓄滿力的箭矢般衝出去了。

 

        我趕緊跟上酒鬼的速度,追在他後面往前狂奔。

 

        但衝突已經開始在我們的眼前上演。

 

        寧卉不是空手而來,她的手上握著一把亮晃晃的菜刀,應該是從她家帶出來的。

 

        她的移動悄無聲息,要不是我們早就知道她躲藏的位置,不然可能連我們都不會注意到她。

 

        等寧卉移動到只剩五公尺左右的距離時,男子才終於注意到她,以及她手上的刀子。

 

        不管男子的個性再怎樣兇殘,突然看到以前的被害者拿著刀子出現,而且又離自己這麼近,就算他想繼續裝狠,直覺的反應還是出賣了他,原本臭罵女孩的囂張氣焰瞬間從他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見鬼般的驚恐神情。

 

        寧卉把刀子握在腹部的位置,挺直刀身,準備用整個人的力量往男子身上撞去。

 

        短短一瞬間,男子必須在生與死之間做出決定。

 

        那是個卑鄙無恥至極的決定。

 

        或者說,以他的本性來判斷的話,他也只能做出這種反應。

 

        他將旁邊的那名女孩往寧卉的方向大力推了過去。

 

        女孩的臉上毫無表情,她好像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或者她自己很清楚,現在的她只是被男子拿來當成防禦用的道具,不需要擺出任何表情。

 

        看到陌生女孩被推到自己面前,寧卉自己也呆住了。

 

        她收起刀子,伸手把女孩推到另一邊,等她準備再次確認男子的位置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男子已經繞到側邊,一拳擊中寧卉的側腹。

 

        「啊!」寧卉手一鬆,菜刀掉到地上,她整個人也因為拳頭的撞擊力而被擊倒,整個人側躺在地。

 

        「媽的!」男子撿起地上的菜刀,反手握住刀柄,同時惡狠狠地朝地上的寧卉踢了一腳:「你這臭婊……」

 

        男子沒有辦法把話說完,因為酒鬼已經站到他的旁邊。

 

        我數不清楚酒鬼在那短短的一瞬間中到底出了多少拳,只看到酒鬼的拳頭像暴雨般狂擊在男子的臉上,一下就把男子打趴在地。

 

        「快起來!」我伸手把地上的寧卉拉起來,「我們是來幫妳的,跟我來,快點!」

 

        寧卉揉著被男子打中的側腹,她先在我的協助下從地上站起來,接著轉過頭看向躺在地上發出呻吟、臉上被揍的一蹋糊塗的男子,最後,她的眼神看向酒鬼。

 

        酒鬼的拳頭上還滴著血,他把血往男子身上甩了一下,然後走到寧卉後面,輕輕推了她的背:「車子在那邊,上車再說。」

 

        但寧卉卻沒有要移動的意願,她低下頭,低垂的眼神在菜刀跟地上的男子之間游移,好像想完成她剛剛未完的任務。

 

        酒鬼彎腰拾起菜刀,出手抓住寧卉的手臂,強行把她往車子的方向拉去,並且對那個站在原地發呆、已經嚇到失魂的陌生女孩說:「妳也離開這裡吧,不要再回來了。」

 

        女孩聽到酒鬼的聲音,她的雙眼恕地睜大,灰暗的瞳孔深處閃出一絲光芒,好像這是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還活著。

 

        把寧卉拉上車後,我跟她一起坐在後座,酒鬼則坐回駕駛座,準備開車前往夜貓子家。

 

        酒鬼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仍因為破皮而滲血,可見他剛剛出拳的力道之大。

 

        「酒鬼,還好吧?」

 

        我是擔心酒鬼手上的傷才這樣問的,但酒鬼卻回答:「不用擔心,那傢伙不會去報警的,他有一堆前科,身上還沾著一堆毒品味,報警等於自找麻煩。而且在他轉頭看到我的臉之前,我就已經把他打到地上了。」

 

        「我不是在說那個啦……算了。」

 

        我轉頭看回寧卉,準備跟她解釋我們為什麼會來找她。

 

        但寧卉卻完全不理我,她把身體往後轉,雙眼不斷看著車子後方。

 

        就算我們的車子已經駛離那宛如毒窟的街區,她的動作也沒有改變,而且嘴巴裡還反覆唸著同一句話。

 

        我把耳朵湊近,想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我沒有殺他……是他叫我殺他的,但我沒有殺他。」

 

        就像繞口令一樣,寧卉不斷重複著這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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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阿攤。

 

因為明天早上有事情沒辦法發文,所以這禮拜提前一天發,請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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