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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兩個好像很久沒有這樣一起吃飯了吧?」

 

        我跟夜貓子一起坐在詭誌對面的便利商店裡,桌上放著兩個剛微波好的咖哩燴飯便當,我幫夜貓子把包裝撕開來,一股帶著便利商店特有的食物香味馬上從便當裡飄了出來。

 

        記得在《暗黑便利店》事件的時候,我也曾經跟夜貓子坐在便利商店一起吃飯過,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那彷彿已經是好久以前的回憶了。

 

        自從夜貓子接下管理詭誌的責任後,她的工作行程一直很忙碌,她白天除了要管理詭誌的營運,還要跟各方廠商、松觀以及其他作家開會,除此之外,夜貓子依然有在創作自己的故事,只是寫作時間只能留到晚上了……現在晚上要跟夜貓子約會吃飯,簡直是難上加難。

 

        「要不要跟松觀建議一下,讓詭誌的大家去一趟員工旅遊呀?畢竟大家從詭誌重建以後就一直沒有休息,像老熊在的時候他就會帶大家出去玩,雖然說那次也遇到了事件……」

 

        夜貓子完全沒有理會我的牢騷,只是用湯匙一口一口吃著咖哩,眼睛平靜地直視前方,好像在專心思考著什麼。

 

        我用手肘輕輕頂了她一下,夜貓子才轉過頭來看我。

 

        「還在煩惱書池跟詩媛的夢嗎?」我問。

 

        「嗯,」夜貓子用湯匙輕輕攪拌著咖哩,彷彿這麼做能讓思緒清楚一點似的,她說:「我很好奇……不知道他們兩個今天晚上會作怎樣的夢?」

 

        夜貓子回答時,她的眼神又移回前方,看著便利商店外的大樓夜景。

 

        時間是晚上十點,對現代人來說還不到睡覺的時間,但遠處的大樓住宅已經有好幾戶的燈都關掉了,或許仍有少部分的人在這個時間就寢,讓意識提早進入夢境當中。

 

        ……書池跟詩媛,他們兩個人的惡夢在今天晚上會發生變化嗎?還是會停留在原來的片段?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可惜我們並沒有潛入夢境的超能力。

 

        不久前,我們在詭誌一起看了詩媛傳來的影片之後,因為沒有更進一步的線索,所以夜貓子請書池先回家,不過在書池離開詭誌的時候,夜貓子對書池反覆做了確認,那就是他對影片裡的女生真的沒有任何印象嗎?而書池是這樣回答的:「我真的沒有看過她,如果我在現實中認識這麼漂亮的女生,我一定會記得的。」

 

        這個回答真是中肯到不行,男人的記憶力就算再差,對漂亮的女性一定會有記憶點存在,不可能完全忘記。

 

        書池離開之後,夜貓子馬上打了一通電話給詩媛,夜貓子先安慰詩媛,說她在影片裡看起來並沒有殺人,而是在請人來幫忙。

 

        另外,夜貓子也跟詩媛確認影片原檔的狀況,本來以為她那邊的原檔會平安無事,但詩媛檢查過後,卻發現檔案也從她的手機裡不見了。

 

        「真的不見了,我找不到……」

 

        詩媛慌張找了一段時間後,夜貓子說:「不用擔心,等妳又作那個夢的時候,類似的影片應該會再出現的,到時請妳先打電話通知我,然後再把檔案寄給我就好了。」

 

        當然,如果詩媛跟書池都沒有再夢到同一個惡夢,那這件事可以說是到此解決,不過我跟夜貓子都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了。

 

        只播放過一次就自動銷毀的影片檔……就跟電影《不可能任務》中的任務簡報一樣,它代表著事件的開始,而非結束。

 

        「找到你了,你一定要再回來這裡……」影片中的詩媛說的這段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連真實世界裡的詩媛自己也摸不著頭緒。

 

        在沒有更多線索的情況下,現實中的我們就彷如被困在夢中一樣,找不到清醒過來的方法。

 

 

 

 

 

 

******

 

        「……妳相信書池嗎?」

 

        便利商店裡,我學夜貓子用湯匙輕輕伴著咖哩,問道。

 

        夜貓子說:「以他目前的表現來說,他不像在騙人,而且對我們說謊也沒好處,不過我相信他跟詩媛之間一定某種關係存在,只是他們兩個現在都想不起來而已,我們現在最優先的就是要把這層關係調查出來。」

 

        「我也覺得他們兩個並不是單純的陌生人……就拿他們所作的夢來說好了,有些人物或場景之所以會出現在夢裡,不就是因為我們之前接觸過這些事物,所以才會儲存在大腦裡並出現在夢中嗎?」

 

        夜貓子輕輕抿著嘴唇,用不怎麼認同的語氣說:「不一定都是這樣的,你想想看,難道你沒有夢過陌生人或是從來沒去過的地方嗎?」

 

        「……這個嘛,我不太記得了。」我苦思著,人類對夢境的記憶總是很奇妙,有些奇怪的夢可以記得一輩子,有些則是起床後三秒就忘掉了。

 

        「在人類解讀出夢境的真相前,我們還是先不要妄下定論。」夜貓子說:「作夢對目前的人類來說,就像存在於另一個宇宙的線上遊戲,人們在夢裡可以找到希望,也會被絕望折磨,明明知道夢裡的一切都是假的,但人們總是捨不得離開……」

 

        線上遊戲呀……夜貓子的比喻讓我的想像力瞬間飛奔起來,或許人類在作夢的時候,其實就是登入了其他宇宙的身份,在另一個如線上遊戲的奇幻世界裡探險。

 

        而書池跟詩媛在那個世界所登入的身份,可能就是被怪物圍攻而被困在地牢裡的玩家,所以才會透過夢境來向他們兩個求救。

 

        所以說那個夢境的真相,其實是線上遊戲的角色對玩家所發出的求救訊號嗎?

 

        對於這個由想像力建構出來的結論,我覺得有些荒唐,若要這麼想的話,那我們所在的這個現實世界,搞不好也只是另一個宇宙的人所作的夢罷了。

 

        「真是越想越奇怪了。」我用力抓了一下頭,繼續吃起咖哩飯。

 

        不管夢的那一方到底是怎樣的世界,我們只能先等待,看書池跟詩媛兩人所作的夢下一步會把他們帶到哪裡去。

 

 

 

 

 

 

******

 

 

        在好幾年前,我曾經看過一部叫《全面啟動》的電影,電影的主軸正是多層夢境。

 

        看過這部電影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我在每次睡覺的時候都會試著像主角那樣,在自己的夢境中創造出屬於自己的空間、建造自己的城市,但是一次也沒有成功。

 

        閉上眼睛睡著之後,我對多數的夢境根本沒有印象,好不容易記住一點內容的,也會在刷完牙之後就忘記了。

 

        除非有即時記錄下來,不然的話人們根本無法記住自己作過的每個夢。

 

        我曾經在網路上看過有人推薦《夢境筆記法》,就是在枕頭旁邊擺一本筆記本,起床睜開眼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剛才作的夢寫上去,而且寫得越詳細越好。

 

        聽說這樣做可以訓練自己的記憶力,而且對創作者來說,抄寫下來的夢境內容也是很好的題材來源,不過我目前還沒試過,畢竟一起床就要運轉腦袋紀錄東西,聽起來就很吃力呀。

 

        由於書池跟詩媛的事情,今天晚上入睡前我特別在意夢的內容,我甚至有種預感,那就是我會夢到跟他們一樣的場景、加入他們,成為一樣被困在那個空間裡的人……

 

        不過隔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的腦袋卻是一片空白的,就是那種「啊,又過了一天」的空白感。

 

        睡覺的時候要是沒有作夢,那種感覺就好像沒有睡到覺一樣,讓人感覺特別不愉快。

 

        起床收拾東西後,我出門前往詭誌。

 

        等到了詭誌,我剛把早餐放到桌上,還沒來得及享用,一聲喊叫突然從門口傳來:「風海老師來了嗎?」

 

        這聲音我昨天才剛聽過,是書池的聲音,只見書池推開門走進來,眼神慌張地在詭誌裡尋找我的身影,直到看到我之後,他的眼神才稍微冷靜了一點。

 

        「太好了!你來了。」書池完全不理會詭誌裡其他人的目光,筆直朝我的座位跑過來,嘴巴上一邊喘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昨天晚上又夢到那個夢了,可是這次的內容不一樣,它就好像是……好像是之前那個夢的延續,我很擔心Y小姐……所以一起床馬上就來找你了……」

 

        「喂、喂、你慢慢說啦,喏,要不要吃個小籠包,冷靜一下呀?」我把一顆小籠包塞到書池的嘴巴裡,另外請陳希幫忙倒一杯水給書池。

 

        等書池吃掉小籠包、水也喝完之後,他總算能夠平靜地講述事情,而夜貓子在辦公室裡聽到書池引起的騷動以後也馬上從辦公室裡出來,並站到我旁邊準備一起聆聽書池昨天晚上夢到的內容。

 

        「你說昨天晚上的夢就像是之前那個夢的延續……這是什麼意思呀?」我先對書池提出一個問題,讓他有一個可以講述的方向。

 

        「就是……我在原本的那個夢裡面,不是躺在地上流血快要死掉了嗎?」書池說:「可是昨天晚上的夢裡面,我好像真的死掉了……不對,也不是真的死了,而是離死亡又更接近一步了的那種感覺,如果說我在一開始的夢裡所感覺到的是在死亡邊緣掙扎的痛苦,那我昨天所夢到的,就是已經準備好要迎接死亡,那種什麼都感覺不到了的解脫感……」

 

        「呃,書池,你可以形容得具體一點嗎?」我面露難色說:「我知道你在夢中的感受很真實,可是我們想知道你在夢裡看到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看到。」

 

        「沒看到?」我皺起眉頭,一旁的夜貓子也露出事有蹊蹺的微妙表情。

 

        「應該說,夢裡的我根本就看不到其他東西。」書池接著說:「昨天的夢境裡,我的視線只能看到黑暗,不管是周遭的場景,或是拿手機自拍的Y小姐,我全都看不到……就連原本無法呼吸、氣管彷彿被塞住的窒息感也消失了,我全身都感覺不到痛苦,好像下一秒就會真的離開這個世界,雖然我沒有真的死過,可是……死亡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書池不斷轉頭看著我跟夜貓子,像是想從我們這邊得到確定的答案,但我跟夜貓子也沒死過,又怎麼能回答他呢?而且比起這個,我跟夜貓子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夜貓子問:「要是你什麼都看不到的話,你怎麼知道你是在原本的那個夢裡?說不定你正在作另一個夢呀?」

 

        「因為我還聽得見呀。」書池指著自己的耳朵,說:「雖然我全身都沒有感覺,但我還是可以聽到聲音,我那時候就聽到了Y小姐的聲音,她有說一些跟昨天影片裡類似的話,像是要快點找到她,不然來不及之類的,所以我才確定我是在同一個夢境裡,然後還有……」

 

        書池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嚴重的事情,準備說出的話被卡在嘴邊,整張臉也突然像石化般一動也不動。

 

        「然後還有什麼?你快點說。」

 

        夜貓子往前踏出一步,用高壓的目光催促著書池。

 

        書池緩緩抬起頭,用不太確定的口吻,壓低聲音說道:「在夢境的最後,我好像有聽到Y小姐在掙扎的聲音……」

 

        「能再說清楚一點嗎?是怎樣的聲音?」我問。

 

        「我沒辦法把夢中的每個聲音都記住,可是我好像有聽到有人在跑的腳步聲,然後還有Y小姐發出一種『嗚嗚嗚』這樣的聲音,聽起來很像被人捂住嘴巴的聲音……」

 

        有人在跑的聲音……難道在那個夢境中,除了書池跟詩媛以外,還有其他人在嗎?

 

        我馬上把頭轉向夜貓子,問:「既然書池有夢到新的內容,代表詩媛也會夢到才對,她今天早上有聯絡妳嗎?」

 

        因為一時心急,我直接把詩媛的名字在書池面前說了出來,不過這時候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她今天還沒打電話給我,」夜貓子沉著臉說,不過她馬上想起電子信箱的存在:「不過我今天還沒檢查信箱,搞不好她已經把檔案寄過來了……」

 

        夜貓子話還沒說完,她的腳就已經開始朝辦公室走過去,我跟書池馬上跟在後面,一起擠進夜貓子的辦公室,面對著她的電腦螢幕。

 

        夜貓子點開她詭誌的專屬信箱,果然發現了詩媛寄來的檔案。

 

        「果然寄來了。」

 

        夜貓子將鼠標放到檔案上面,但她沒有馬上播放檔案,而是用擔憂的語氣說:「但是我昨天才跟她說過,要先打電話通知我的……她現在卻直接把檔案寄過來,會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

 

        「先看看這次的影片內容再說吧。」我說。

 

        因為怕這次的影片會跟上次一樣自己銷毀,於是我把手機拿出來切換到錄影模式,準備在一旁側錄影片的內容,一切都準備好後,我對夜貓子點了一下頭,夜貓子才按下滑鼠按鍵,開始播放影片。

 

        影片右下角顯示出來的片長跟上次一樣只有一秒,但我們都知道實際播放起來的內容絕對不只一秒。

 

        影片開始了,出現在螢幕中的人依舊是詩媛,但是她的動作跟位置都改變了。

 

        在上一部影片中,詩媛是把手機舉高到四十五度角來自拍的,這次她用的也是同樣的角度,但是鏡頭主要拍攝的目標卻不一樣,這次她只在鏡頭前露出半邊側臉,剩餘的畫面則是對準了地上,這次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地上所躺著的人,那人的臉孔清楚地被收進畫面裡,正是書池。

 

        畫面中的書池緊緊閉著眼睛,身上有許多鮮血的痕跡,但看不到出血點。

 

        看到自己這副模樣,書池用手捂住嘴巴,驚呼:「哇,我果然已經死掉了嗎……」

 

        「先別緊張啦,你再看一下,」我平舉雙手,試著讓側錄中的手機保持平穩,一邊說:「影片中的你看起來確實已經死了,可是你的胸口還有在呼吸,只是很微弱而已,仔細看就能看到。」

 

        「啊,真的耶……」書池差點就要把手指摸上螢幕,去幫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做心肺復甦術了。

 

        影片中的書池雖然還有呼吸,但他的氣息卻微弱到隨時都有可能停止,看來書池昨天晚上夢到的就是這樣的狀態,在任何痛苦都感覺不到的彌留狀態中,準備迎接死亡的到來……

 

        詩媛似乎是刻意要讓我們看到書池的狀況,她把鏡頭對準書池一段時間後,才把鏡頭移回自己面前,並開口說話:「你看到了吧?你已經快死了。」

 

        下一秒,詩媛的身體帶著鏡頭開始旋轉,這種運鏡的方式讓我聯想到正在介紹店家或景點的直播網紅,而詩媛這樣旋轉鏡頭的目的就跟那些網紅一樣,她要讓我們知道她現在的位置。

 

        「想起來這是哪裡了嗎?」詩媛讓鏡頭照著所在空間的每個角落,但環境實在太暗,只能勉強看出那是一個類似大型教室或演講廳的寬廣空間,而詩媛接下來說的話,讓我們每個人的心都涼了一截。

 

        「你一定要想起來,並且快點回來……不然就來不及了,不只你會死,我也會被殺……」

 

        詩媛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她的鏡頭停了下來,畫面中是她正在哭泣的臉。

 

        「這是我從黑暗中努力傳達給你的訊息,請你一定要找到這裡……他已經發現我們了,求求你,請不要讓我們死掉。」

 

        詩媛閉上眼睛,她此刻的表情,以及她哀傷的語氣,彷彿她已經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在詩媛的背後,突然傳來某種奇怪的聲響。

 

        那是有人正在不斷靠近的腳步聲。

 

        在詩媛身後的黑暗中,一個詭異的黑影快速、劇烈地開始放大,一下子來到詩媛背後。

 

        碰的一聲,鏡頭一陣強烈的搖晃,手機摔到地上的撞擊聲像炸彈般從電腦喇叭裡發出,畫面變成一片黑暗。

 

        但我們知道影片還沒結束,因為喇叭中仍然可以聽到詩媛所發出的掙扎、以及哽咽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讓我很快聯想到一幅景象,那就是詩媛被人壓在地上掐住喉嚨,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來抵抗的畫面……

 

        當詩媛最後的掙扎聲息跟影片一起結束時,我們每個人都無法恢復呼吸,不管怎麼用力吸氣都無法感受到空氣的存在。

 

        那種感覺就像被迫觀看一齣極為慘忍的死刑演出,無法移開視線、無法逃離會場,只能跟犯人一起吸入絕望的空氣,感受因為死亡的逼近所引發的窒息。

 

        最快恢復冷靜的人是夜貓子,她馬上用手機打了好幾通電話給詩媛,但都被轉入語音信箱。

 

        我檢查著手機裡剛剛錄下的影片,還好,夜貓子電腦裡的影片檔雖然跟上次一樣被自動刪除了,但側錄下來的影片並沒有受到影響。

 

        眼看詩媛的電話一直無法打通,我便問夜貓子:「有詩媛的地址嗎?我們直接過去找她的話……」

 

        「她投稿的時候只有留下姓名跟電話,沒有地址。」夜貓子的眼神瞪向書池,問:「剛剛影片中的地點,你真的沒有任何記憶嗎?」

 

        書池好不容易才恢復正常呼吸,他在說話時還是有些喘氣:「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哪裡,我也不記得自己去過類似的地方呀。」

 

        「你不是新德大學的學生嗎?那裡會不會是新德大學的某間教室?」

 

        「可是影片裡拍到的特徵跟新德大學的教室都不符合啊,要說的話,那裡反而比較像外國電影裡會出現的那種半圓形大教室……欸?咦?等一下,啊、啊,啊!」

 

        最後幾句關鍵性的名詞似乎讓書池想起了什麼事情,以至他連續發出了好幾聲驚訝的喊叫聲。

 

        「等一下等一下,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是……我想起來了,那裡是那個,可是,怎麼可能?那裡是……」

 

        「喂,你冷靜點慢慢說呀!」

 

        好不容易快想到答案了,書池卻開始語無倫次起來,讓我跟夜貓子都恨不得直接從他的頭上敲下去,讓他一口氣全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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