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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聲音,我回答不出來。

沒有人能回答的出來。

我可以用幾個簡單的文字來形容那種聲音是什麼樣子,但這沒有意義,因為光靠文字根本無法描述聽到那種聲音的感覺。

黑廊在哪裡?它在男生宿舍的東棟四樓上,而我正好是住在那一層樓的其中一個學生。

我們將寢室外的走廊稱為黑廊,當然白天時它是亮的,我們能看到走廊上的一切事物,房門、門牌、垃圾桶、亂丟的運動鞋……

但一入夜,熄燈後,黑廊就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你根本看不到半點東西。

校方要求我們在熄燈後不得再開任何燈,只能以手電筒來照明。在熄燈後你可以在黑廊上看到幾個以手電筒來摸黑上廁所的學生,但只要時間一到,黑廊上將完全淨空,所有人都會躲回寢室裡,捂著耳朵等待著那令人恐懼的聲音。

時間點是每天的半夜十二點半,時間一到,那個聲音總會固定在黑廊上響起,分秒不差。

就算有人在十二點半之前就已經睡著,也會被這聲音給嚇醒。

那是鐵鍊在地上拖行的聲音,聲音會從走廊的一端傳到另一端,就像是有某個人被綁上腳鍊,在走廊上行走一樣。

大概要半個小時後,這聲音才會消失。

你可能會說,這有什麼好怕的?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

當我們聽到那個聲音時,都清楚這不是幻聽,因為這聲音是那麼的真實,在黑廊上是真的有東西在走動,而且一邊走一邊發出這詭異的鐵鍊聲。

如果我們知道鐵鍊聲是什麼東西造成的,那我們當然也就不怕了,但我們不知道,而且也查不出來。

有人說,那是黑白無常帶著鐵鍊在黑廊上準備勾命的聲音。

有人說,這一帶以前是刑場,那是死囚戴上腳鍊步行前往刑場的聲音。

這兩種說法讓黑廊的傳說更加神秘,全校都知道黑廊的故事,都知道那神秘的鐵鍊聲。

有人說被分到那一層樓上的學生真是可憐,每天晚上都要聽那鬼聲音。

或許吧,但我們知道只要我們在寢室裡躲好,等待著那個聲音消失,就不會有任何事情。

如果那個時候跑出寢室會怎樣?

聽說以前有一個不信邪的學長,為了要找出事情的真相,就在黑廊上拿著手電筒守株待兔。結果呢?隔天那位學長就直接搬到外面租房子住了,他說他以後寧願露宿街頭也不要再回到學校宿舍。

至於那個學長到底在黑廊上看到了什麼,遇到了什麼,他沒說出來,就算眾多同學持續逼問,他也只講了一句:「你們何不親身在黑廊上等一次看看呢?」

在那位學長以後,就沒有人自告奮勇在黑廊上守株待兔了。

而每天半夜十二點半黑廊上到底出現了什麼東西?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我大概知道。

因為我也曾經親眼見識過。

那天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當晚我十點就上床睡覺了,但卻被肚子的疼痛給弄醒了。

我按撫著肚子一邊看了下冷光手錶,十二點十分。

我罵了聲髒話,一邊罵自己晚餐不該跟同學去吃麻辣鍋,一邊罵肚子幹嘛在這個該死的時間給我痛起來。

但我又在心中算了一下,如果速度快一點的話,衝到廁所拉肚子然後衝回寢室這些動作應該只要十分鐘就可以搞定了。

於是我馬上拿了衛生紙、手電筒,出了寢室火速衝向廁所。因為怕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所以我不敢將手電筒的燈光亂照,只是一路照著地板前進。

到了廁所後,我隨便挑了一間就開始解放。但沒想到這次拉肚子的過程無比漫長,每次我以為已經搞定,正要擦屁股穿褲子時,下一波又來了。

經過一番折騰後,當我終於穿好褲子時,時間已經來到十二點二十七分了。

只剩三分鐘的時間。

當時的我只想趕緊衝回寢室,但就在我打開大便隔間的門準備出去時,門像是卡住一樣,只聽到喀擦一聲,門卻文風不動。

門開不了?

「見鬼!」我愣了一下,我明明已經把門鎖打開了,怎麼會開不了?除非……除非有東西擋在外面?

我看著錶,一邊倒數著,現在離十二點半,只剩下幾十秒了。

該來的總是躲不掉。

當時間來到十二點半時,一直打不開的隔間門自己敞開了,像是歡迎我在這個時間點蒞臨黑廊。

我打開手電筒,謹慎的一步步離開廁所,來到黑廊上,從廁所到寢室,還有好一大段距離要走。

我的呼吸緊湊,心臟跟一顆已經拔掉插鞘的手榴彈一樣,跳動的強度讓我感覺隨時會爆炸。

我將手電筒照著腳前方的地板一邊前進,我不敢走的太大步,以免引起「那東西」的注意,雖然我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鐵鍊聲開始響起了,在黑廊上聽到這個聲音,比在寢室裡聽到更令人恐懼一百倍。

聲音從黑廊的一端傳到另一端,不斷響繞。

我一邊走,一邊忍受著這令人發狂的聲音,一邊祈求不要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但我剛這麼想完,一個物體突然出現在手電筒的照射範圍內,雖然僅有短短一秒,但我還是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我馬上關掉手電筒,將手電筒抱在胸前。

此時此刻,我的呼吸跟心跳已經無法控制頻率了。

我看到了什麼?

那是一雙上了腳鍊的腳,一雙皮膚已經成綠黑色、指甲剝落腐黑的腳,那絕對不是人的腳,絕對不是。

我只有看到腳,而沒有將手電筒上移去看這雙腳的主人,我不敢這麼做。

我恐懼極了,因為我剛剛還注意到那雙腳的腳趾是對著我的。

這代表,這雙腳的主人正面對著我,他在看我。

鐵鍊聲還在響起,而且不只有一個聲音,有許多個鐵鍊聲同時在響,而且越來越大。

這些聲音像是在以我為目標而聚集起來。

有人說,這一帶以前是刑場,那是死囚戴上腳鍊步行前往刑場的聲音。

這個說的人還真烏鴉嘴,因為事實似乎就是這樣。

我緊閉雙眼,雙手摀住耳朵,蹲下,整個人縮成一團。

真希望自己是在做惡夢啊……

現在能做的,就只有撐過這一段時間,只要等到這個聲音一停,就沒事了。

到時黑廊上就沒有什麼鐵鍊聲,也沒有什麼戴著腳鍊的死囚,然後我就可以馬上跑回寢室,隔天馬上出去租房子住。

就算我的雙手已經將耳朵完全蓋住,但那該死的鐵鍊聲卻絲毫沒有從我耳邊變小,反而更加凸顯。

空蕩蕩的黑廊、一個被嚇壞的倒楣鬼、一串一串的鐵鍊聲、還有那戴著腳鍊的人……

忽地,聲音停了。

停了?以往都需要至少半個小時聲音才會消失,怎麼這次那麼快就停了?

我緩緩地站起身來,專心的聽著黑廊上的動靜。

沒有半點聲音,鐵鍊聲完全消失了。

我拿起手電筒,手指頭在開關上猶豫著,要開手電筒嗎?

如果又看到了剛剛那個戴腳鍊的死囚怎麼辦?

但是一直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啊,我必須靠著手電筒的燈光才能回到寢室,不然在一片漆黑的黑廊上我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我心一狠,打開了手電筒的開關。

燈光照射。

然後,我知道為什麼鐵鍊聲會突然消失了。

我看到許多個腳上戴著腳鍊,皮膚慘綠色的人蹲在我的四周,他們的眼珠都是混濁的死灰色,而他們此刻卻一起用那死意盎然的眼睛注視著我。

他們身上穿著破爛的灰色短衣,但衣服幾乎融入他們的皮膚中,看上去就像一具放在大太陽底下曬了三天的腐屍。

聲音之所以停止,是因為他們不再走動,而是蹲在我的周圍,盯著我。

在剛剛的那一片黑暗中,我的身邊圍了這一群怪物,而我卻沒有半點察覺。

看我站起來,他們也跟著站了起來,腳上的腳鍊跟著發出碰撞聲。

他們伸出雙手,像是要跟我討什麼東西,而我只感覺自己像是被要眾喪屍分食的食物。

我全身無法動彈,只能看著他們朝我逼近。

當離我最近的死囚即將把手指碰觸到我的眼珠時,我嚇昏了。

我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但當我醒來時,我還活著,而且沒有受傷。

而我也知道之前那位學長為什麼不跟其他同學說他到底看到了什麼了。

「嘿,原來我們宿舍的走廊一到半夜就會有許多死囚在走來走去呢。」

這種事,與其用說的,不如親身體驗,你才曉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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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沒有寫文了,感覺真的很奇怪.....

持續摸索感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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