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聚會中,一位男士得知我有在寫故事後,堅持要告訴我的真實故事。
我跟妻子一起住在一個相當不錯的社區中,雖然不能說是豪宅,但該有的社區管理都做得很不錯。
而我跟妻子都有各自的工作,所以我們早上一起出門上班後,晚上才會各自回家,不過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我都會比妻子還早回到家。
因此,有些家庭主婦的工作便這樣落到我身上了,例如先準備晚餐啦,把昨天堆著的衣服先洗一洗之類的,不過我跟妻子間的感情很好,所以我也樂在其中。
這一天,先回家的我一樣把所有家務都完成,然後將剛從外面買回來、熱騰騰的晚餐擺在桌上,只等妻子回來一起開動。
等了半敞,終於聽到妻子拿鑰匙開門的聲音,我便開心地跑過去幫她開門。
門一開,妻子先是往屋內到處探頭探腦,然後對我問了一句:「客人呢?」
「什麼客人?」
「你載回來的那個女生啊,今天家裡不是有客人嗎?」妻子在玄關脫下鞋子,提著手提包走進來,雙眼仍到處搜尋著。
「今天我沒帶客人回來,只有我一個人啊。」我說。
「可是我剛剛回來的時候,在停車場門口的警衛跟我說,你開車載了一位女生回來。」
社區專屬的停車場入口有一個警衛亭,我們跟警衛之間的關係非常要好,每當開車進出時,都會開車窗跟他打招呼,也會寒暄幾句。
那名警衛也在這個社區服務好幾年了,是位很沉穩的大哥,他今天怎麼會說這種奇怪的話?
我堅定我的立場,說:「沒有啊,我今天真的沒有帶人回來。」
妻子似乎不太相信:「還是說你把人藏起來了?」
「把人藏起來幹嘛?妳該不會懷疑我帶小老婆回來吧?」
「如果沒有的話,當然是最好的啦!」妻子把頭一厥,好像在鬧脾氣的樣子,不過我知道她只是在開玩笑。
為了結束這段對話,我說:「我等一下再去問問那位警衛大哥,大概是他看錯了吧。好啦,我們先吃飯吧!」
跟妻子用餐看電視的時間依舊很開心,沒有因為剛剛的疑問而變質。
等吃完晚餐後,我走到樓下的停車場入口,先跟警衛大哥打了招呼後,我問:「大哥,你看到我有載人回來喔?」
「是啊,你回來的時候,車子後座上不是有坐一個女生嗎?」警衛大哥說。
「我沒有載人回來啊,你會不會看錯了?」我假裝生氣:「我還差點跟老婆吵起來,你不要害我啊!」
「咦?」聽我這麼說,警衛大哥先是臉色一變,在那一秒鐘,他露出了相當驚恐的表情,但他隨即又變回招牌的和藹笑容:「是嗎?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哈哈,真對不起。」
雖然誤會冰釋了,但是警衛大哥剛剛那突然出現的驚恐表情,卻讓我相當在意。
差不多一個禮拜之後,我下班開車回家,站在停車場入口的一樣是那位警衛大哥,他先讓我進入停車場,但在我下車要走向電梯時,他卻跑過來攔住我:「抱歉,先生,我跟你說幾句話,可以嗎?」
他一邊說著這些話,眼睛還一邊神經兮兮地瞄著我的車子,「你今天一樣是自己開車回來,車上沒有其他人嗎?」
「當然啊,怎麼啦?」
「剛才……我在你的車上又看到那個女生了,就是上次那個。」警衛大哥壓低音量,說:「事實上不只今天,自從那次之後……之後的這一個禮拜,我每天都看到她坐在後座跟你一起回來,我絕對沒有說謊,我的體質比較特殊,多多少少可以看到一點,只怕你的車被那種東西給纏上了吧。」
那驚恐的表情又在警衛大哥臉上出現,而且我也很清楚他的為人,加上他誠懇的語氣,讓我不得不相信他。
「但這不可能啊,我這台車買的時候是新車,沒有出過事故,我開的時候也沒有出過任何意外啊。」
「這種事很難說的,我建議你好好把車子檢查一下,或是乾脆就直接換車了,畢竟不知道那個東西是好是壞啊……」警衛大哥滿臉擔憂地看著我,那種表情好像在看自己的家人,我實在無法拒絕他。
我說:「好吧,明天我會找時間去檢查看看的。」
「那就好,你們都是好人。我實在不想看到你們出事啊。」
照著警衛大哥說,我隔天上班的時候找時間把車開到了車廠,不過檢查過後,維修人員說機件沒有任何問題,車底下也沒有卡到怪東西。
不過,倒是有額外的發現。
說到最後時,維修人員脫下沾滿黑垢的手套,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說:「我在後座的沙發找到這個,它卡在椅背跟椅墊中間的夾層裡面,應該是你家人掉的吧?」
那是一個用玻璃框起來,相當精巧漂亮的天然石頭吊飾,拿在手裡有十足的份量感。
我從維修人員手上接過吊飾,原本暫停運作的腦袋,此刻極速運轉起來。
我想起來了。
這個吊飾是一個女同事的,我曾經看她戴過。
我記得當這個吊飾不見時,她還以為是掉在公司,還留下來在辦公室裡找了好久,可想而知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而我常在中午的時候載著其他同事一起出去吃午餐,或是晚上聚餐唱歌結束後幫忙載他們回家,也許是在某一次,這個吊飾不小心掉進了座椅的夾層中,然後被吞噬到其中了吧。
但這位女同事,早在去年就說要往其他工作領域發展,而辭職到北部去了。
難道警衛大哥在我後座所看到的女生,會是她嗎?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我的公司,人事調動非常頻繁,所以手機通訊錄中只會留著固定工作夥伴的電話,那位女同事的電話我在去年就刪除了。
不過她的電話在公司裡一定還留著,我回到公司後,馬上在堆滿廢紙的抽屜中找到了舊的通訊錄,上面果然有她家的電話。
但我心頭上那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打電話過去後,她的家人跟我說,她在上個禮拜因病去世了。
那病似乎已經糾纏她很久了,只是她本人並沒有發覺,直到抵達北部工作後,病況才一口氣爆發出來,她還沒在北部施展拳腳,就因病回去老家了。
或許是不想讓我們擔心,所以她回來後才選擇不通知我們這件事吧,所以公司裡才沒有人知道她的近況……
將吊飾寄回她的老家後,警衛大哥沒有再提起這件事了,應該是她從此就從後座上消失了。
那個吊飾是她男朋友或是家人給她的?已經沒辦法問她了,可是對她來說一定非常重要。
就算她都去世了,附在上面的情感仍提醒著我要把它取出來,還回去給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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