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咻咻咻。
原本還噴流著冰涼冷水的蓮蓬頭發出怪聲,我正感到一陣狐疑時,身體上的觸感也同時告訴我一件不幸的消息。
原本灑落到我身上的冷水停止了。
停水了。
因為剛剛我才搓揉出大量的洗髮精泡沫,而且臉上也還留著完整的洗面乳泡沫,我原本試著睜開眼皮去看是否真的停水了,但眼皮一露出縫隙,泡沫就毫不留情地侵入我的眼珠,疼痛無比。
「靠,痛死了。」我只好緊閉著雙眼,伸出雙手去摸索蓮蓬頭,以及不斷扭轉開關,確認是否停水。
最後我連洗手台水龍頭的開關也試過了,沒有半滴水流出來,是真的、確實停水了。
「怎麼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呢……」現在頭上跟臉上都是泡沫,至少要把這些泡沫清理掉才行吧。
我閉著眼睛踏出浴室,雙手扶著牆壁,往廚房的方向摸索前進。
不知道廚房的水龍頭還有沒有水呢?
答案是讓人失望的,廚房裡的水龍頭也沒有水流出來,看來是整棟大樓都停水了。
雖然當初在以便宜的租金租下這間房間時,就知道這棟大樓已經很舊了,水管、水塔等設備都已經處於隨時會崩壞的地步。
但我沒想到剛搬進來不到一個月,就斷水斷的這麼徹底。
太便宜的公寓果然不能租啊……現在要怎麼辦才好?澡眼看是洗不成了,至少也要把身上的泡沫清理掉才行。
冰箱裡還有冰幾瓶礦泉水,只能用那個了吧。
我摸索著找到冰箱的位置,正要打開冰箱門的時候,我卻聽到了一個讓我思緒暫時停止思考、腦袋無法運作的聲音。
嘩啦。
那是一陣水聲。
更具體的來形容的話,那是有人從浴缸裡起身站起的聲音。
浴室裡確實有浴缸,是租進來的時候就在浴室裡的,但是我並沒有裝水,在現在這個水電飆漲的時代,我都是用沖澡來簡單盥洗,浴缸基本上只是裝飾品。
但是剛剛那聲音,確實是有人從浴缸裡面站起來的聲音。
我還無法理解那聲音是怎麼一回事時,接下來的聲音更讓我感到害怕。
啪。
啪。
我瞬間瞭解到,那是有人正用濕淋淋的腳掌踏出浴缸,走出浴室的聲音。
我把頭轉向浴室,試著睜開眼皮問:「有人嗎?」
沒有人回應,而且眼皮一稍微打開就會受到泡沫的攻擊,除了能感受到室內的燈光外,我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無法看見物體的恐懼,以及對浴室內不明聲音的驚恐,讓我慌了手腳。
對了,水,冰箱裡的礦泉水,要快點拿出來才行……
我打開冰箱,尋找著礦泉水的位置。
啪。
啪。
不太對勁,那濕淋淋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大了。
似乎……對方現在已經離開了浴室,正朝廚房走過來。
水水水,快點啊。
我從冰箱中拿出礦泉水,扭開瓶蓋直接往頭頂上淋。
泡沫跟冰水一起流下臉龐,我用手擦去眼睛周圍的剩餘泡沫,然後睜開眼睛。
當我睜開眼睛時,那聲啪的腳步聲剛好在我的面前響起。
對方就站在我的面前。
但我睜開眼睛後卻沒有看見任何人,空蕩的公寓套房內只有我一個人。
仿佛剛剛的那些聲音只是我的一場夢。
但當我低頭,看到地板上那一路從浴室裡延伸出來的濕腳印時,我知道那不是夢。
在找到新家之前,在洗澡時我應該都不敢閉上眼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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