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路邊攤有鬧鬼

        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個故事呢？

        有三個無聊的路人甲乙丙走在路上，他們在前方發現了一坨狗大便，三人心裡都很疑惑：「那是狗大便嗎？」

        於是甲往前走了一步，吸一大口氣聞了一下以後，說：「好臭，聞起來好像狗大便。」

        乙也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以後，說：「哇，摸起來也很像狗大便。」

        丙跟著往前走了一步，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以後，說：「嗯，吃起來也很像狗大便。」

        最後三個人就跳到一旁，拍著胸口說：「吼，好險剛剛沒踩到！」

        雖然這是一個非常智障的笑話，不過在生活周遭，相信每個人偶爾也會遇到這類的事情。

        當我們在生活中遇到新奇、第一次接觸到的事物時，都會如此反覆去確認其真實性，如果這三位路人都是第一次見到狗大便，其實他們的行為是非常合理的。

        我跟兩位大學朋友，威民與睿鴻，我們在某天的夜晚裡就曾經有過類似的經驗。

        我們那時剛結束完一場聚餐以後正要回去，時間已經是深夜，郊區的道路上沒有其他人車，視線所及範圍幾乎只能看到我們車子所照出的車燈。

        當時是威民負責開車，我跟睿鴻坐在後座。

        我跟睿鴻在剛剛的聚餐中都喝了不少酒，所以坐在後座有點昏昏沉沉的，我只希望在我們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威民可以把我們平安載回家。

        威民是標準不喝酒的好男人，每次我們三人出來聚餐，都是由他擔任安全駕駛，他的駕駛技術也是一流沒話說。

        不過，今晚他的技術似乎稍微有些失常，在經過一個轉彎的時候，威民突然一個急煞，在轉角處緊急把車停下來，車輛的作用力使我跟睿鴻的身體整個往前傾倒，差一點把晚上所吃的東西吐出來。

        「靠，幹嘛啦。」睿鴻摀住嘴巴，罵道：「載喝酒的人的時候不要這樣開車啦，差點就吐出來了耶。」

        「這裡又沒有紅綠燈，你幹嘛停下來？」我將嘔吐物強行壓在喉嚨裡，不讓它噴灑出來。

        威民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神情怪異地瞄著後照鏡說：「我剛剛好像在路邊有看到一個東西，那好像是……」

        「是什麼？」

        「是一顆人頭……就在我們車子的後面。」威民沒有轉過頭看我們，因為他的視線正透過後照鏡，緊盯著車後那疑似人頭的物體。

        我跟睿鴻馬上轉頭去看，果然，在黑暗的路邊，有一個橢圓形的不明物體倒在車後約十公尺處，不過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

        「那麼暗，根本看不清楚啊。」睿鴻說。

        「看到人頭也未免太誇張了吧，你會不會是看錯啦？」我說。

        威民搖搖頭，眼神依然不敢轉回車後，他的腦中似乎正在重組剛剛所看到的畫面，「我剛剛真的看到一顆斷掉的人頭掉在路邊，他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而且脖子的地方斷的很慘，還流了一堆血在地上……」

        「那應該是貓或狗的屍體吧。」

        「不是！真的是人的頭！我還跟他的眼睛對上了！」威民的情緒莫名其妙激動起來了，他好像很氣我們竟然不相信他。

        身為乘客的人，絕對不能惹怒當駕駛的人，這是搭車的第一原則。

        雖然我酒還沒醒，不過這個原則我還是記得的，於是我開始打圓場了：「如果真的是人頭，那我們就應該要報警了吧。」

        不過斷掉的人頭為什麼會出現在路邊呢？是肇事逃逸的事故？或是有人故意丟在那邊的呢？

        「不，等一下。」睿鴻這時也稍微恢復了理智：「在報警前，我們應該要過去近一點去確認是不是真的人頭吧？如果是假的不就好笑了？」

        「那絕對是真的！」剛剛唯一一個有看到人頭的威民再次強調：「那是真的人頭，要下車去看的話你們自己去看，我實在……不敢再看一次了。」

        威民的心境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剛剛他是在車燈的照射之下，清晰且無預警地看到了那顆斷頭，心理上一定受到了嚴重的震撼。

        就像我們平常在上班路上騎車開車，突然間看到肚破腸流的動物屍體一樣，那整天的心情都會糟糕到底，因為屍體的畫面會深深烙印在腦海裡，一直到隔天才會稍微好一點。

        酒一下肚，膽量就大了七分，我跟睿鴻憑藉著酒意還沒全退，決定下車去查看，如果那是真的人頭的話，就叫警察來處理。

        我跟睿鴻一起下車後，我們的腳步還無法完全走穩，兩人有如八家將般搖晃著身體往車後走去，睿鴻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來照射，果然看到那物體旁的地面上滲著血紅，物體本身也有黑色的毛髮，看起來的確是一顆頭顱。

        等再走近一點後，我們終於明白為何剛剛威民會如此恐懼了。

        那是一顆死相悽慘、任誰看到之後都會作上三天惡夢的成年男子頭顱。

        他微微睜著眼皮，露出混濁的眼白，鼻子跟嘴巴裡都流出泛黑的血跡。

        如果這是肇事逃逸的話……附近應該會有其他屍塊吧？不過初步看起來是沒有，所以這顆頭顱是有人故意扔在這邊的嗎？或是無意中掉落的呢？

        「死的真慘耶……」可能是酒意還在的關係，我跟睿鴻並沒有感到害怕，只是感到新奇，因為這是我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人類的屍塊。

        睿鴻還從旁邊撿起了一根樹枝，說：「可是我還是懷疑，這是真的人頭嗎？」

        「你要幹嘛啊？」

        「當然是確認一下囉。」睿鴻蹲下身體，將樹枝伸往那顆頭顱，「這有可能是很精細的假人頭啊，不是有很多無聊的綜藝節目都喜歡搞這招嗎？說不定等一下就會有人拿攝影機從旁邊跳出來咧。」

        睿鴻拿樹枝反覆戳著頭顱的眼珠，甚至頂開眼皮來檢查，「哇靠，這感覺，很像真的耶。」

        「拿來，換我檢查看看。」我接過樹枝，然後用它頂開頭顱的下巴，頭顱的口中散發出一股惡臭，我用樹枝戳了戳他的舌頭，雖然舌頭有些僵硬，不過這種感覺的確是人類的不會錯。

        「如果是假的，這舌頭也做得太真了吧？」

        「再多檢查一點看看。」

        就如同一開始提到的路人甲乙丙笑話一樣，還在酒醉的我跟睿鴻面對這顆頭顱，感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好奇，並且用各種手段來探討這顆頭顱到底是真是假。

        我們用樹枝頂進頭顱的喉嚨內檢查，宛如醫生檢查扁桃腺那樣。

        我們也將樹枝戳入鼻孔中量深度，並沾出一堆沾著血水的鼻涕。

        最後我們朝著頭顱的頭蓋骨敲打了幾下，的確是骨頭的聲音。

        經過眾多的試驗之後，這下百分百確認了。

        「看來是真的人頭呢。」

        「是啊，還好剛剛威民沒有輾到。」

        「不過怎麼會掉在路邊呢？」

        「不知道，這是警察要處理的問題，我們還是回車上報警吧。」

        我跟睿鴻轉身要走回車上，不過這轉身一看，我們兩人的酒意在這一刻全都被嚇退了。

        因為在車子旁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位身穿西裝的無頭男子，他靜悄悄地站在車旁，顯得特別恐怖。

        我擔心無頭男子是因為我喝酒而產生的幻覺，所以跟睿鴻確定：「喂……你有看到嗎？」

        「嗯，看到了。」

        「那該不會是這顆頭的主人吧。」

        「應該就是了吧……」

        「他想要幹嘛啊？」

        「我怎麼會知道啊？」

        無頭男子仍靜靜地站在車旁，此刻酒意已消的我跟睿鴻根本不敢回到車上，剛剛我們對那顆頭顱作了如此過份的事情，現在想起來就害怕。

        對峙了一段時間後，我總算反應過來：「對了，我們先報警吧。」

        「對對，趕快報警。」睿鴻的手機一直握在手上，我這一提醒後，他馬上撥出110，跟警方報出了路段地點。

        可能是我們做出了正確的反應，無頭男子在我們報完警後，轉過側身，走入了道路旁的黑暗之中。

        我跟睿鴻跟逃命一樣躲回了車上，威民問我們怎麼那麼久才回來，我跟睿鴻則問他：「你剛剛都沒看到嗎？」

        「看到什麼？」威民反問，以他的這種回應來看，看來他並沒有看到剛剛那位無頭男子，「所以你們去看以後覺得怎樣？那是真的人頭沒錯吧？」

        「對，那是真的人頭。」我說。

        「我剛剛也報警了……」睿鴻跟著說。

        「還好剛剛你沒有輾到。」猶如雙口相聲一樣，最後我跟睿鴻一起說。

        最後我們三個人決定在車上等警察到場處理。

        在等待的期間，我再看了一下後照鏡，那位無頭男子正站在他自己的頭顱旁邊。

        或許，他是在確保，在警察趕來之前，不會有無聊的人再去確認他的頭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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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其實不是寫恐怖的，而是寫智障跟惡搞的，不過最後寫完後發現好像也沒有很智障。

大家就當成一般的小品故事看一看笑一笑吧 X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