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67225007_1057898997934398_4859724648968880128_n.jpg

 

        「在妳的印象中,桐莉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問。

 

        「她跟年妃她們蠻好的,算是她們小團體裡的一員吧,也是很漂亮的一個女生,很有人緣。」雪燕把畢業紀念冊翻到有桐莉的那一頁,指出了她的照片。

 

        在照片上的桐莉有著一張瓜子臉,圓圓的大眼睛跟溫暖的笑容都非常引人注目,是整頁的亮點之一。

 

        今天是八月六日,離紅帖上所標示的婚禮日期,只剩一天了。

 

        我們第一次跟桐莉聯絡時,已經是前天的事情了。

 

        因為桐莉並不住在新德市,而且她還有一些私人跟工作的事務要處理,所以拖到今天才有時間能來詭誌出版社跟我們會面。

 

        而這次我們也找雪燕一起來參加這次的面談,當雪燕知道桐莉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並且要親口說出年妃當年所發生的事情時,她二話不說就答應前來了。

 

        我們順便請雪燕把高中時期的照片帶來,因為目前為止我們還沒看過她班上其他人的長相,沒想到雪燕直接把整本畢業紀念冊搬過來,在等待桐莉來出版社的空閒時間裡,我跟夜貓子就在會議室裡翻畢業紀念冊,除了桐莉的照片以外,我們還特別看了年妃跟坤源的照片。

 

        年妃的照片也一樣引人注目,她的臉孔小巧、五官精緻漂亮,就像精心打磨過的珠寶,讓人想把她好好捧在手心、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至於坤源的照片就沒什麼特別的了,扁平的臉孔跟毫無特色的五官,是那種一看即忘的類型。

 

        這種路人般的長相專門出現在那些不注重打扮的普通男生身上,如果把畢業紀念冊翻過一輪,這種類型的男生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也難怪坤源在班上會這麼沒有存在感了。

 

        最後是雪燕的照片,高中時期的她跟現在看起來並沒有太大差別,除了髮型跟眼鏡不一樣以外,感覺上沒有太大變化。

 

        當然,我跟夜貓子還沒有把紅帖被突然出現的手掌刻上「不是妳」這三個字的事情告訴雪燕。

 

        等到了她該知道的時候再把這件事告訴她,或許這樣做才是最好的。

 

        至於那個時間點是什麼時候,我跟夜貓子也不知道,只能相信直覺了。

 

        我跟夜貓子在會議室裡陪雪燕聊了一段時間以後,陳希帶著桐莉從一樓走上來了。

 

        比起我們剛剛看到的照片,現在的桐莉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除了長大成熟之外,桐莉身上還有一種歷經苦難的憔悴感。

 

        緊緊抿著的蒼白嘴唇取代了照片上的溫柔笑容,灰暗無神、半睜著的雙眼則取代了原本充滿靈氣的大眼睛。

 

        她身上的衣服更邋遢到像是剛從舊衣堆裡撿出來一樣,到處都有皺褶,沒有經過整理的長髮泛出油光,像濕漉漉的海帶一樣掛在頸後。

 

        「請坐,我先去倒水。」陳希幫桐莉打開會議室的門讓她進來,然後又跑下樓去裝水。

 

        桐莉選了一個離我們三人最遠的位置坐下來,然後隨便揮手跟雪燕打了招呼:「哈囉,雪燕。」

 

        「嗨……桐莉……」

 

        雪燕的反應有點錯愕,或許她沒想到,九年之前那個美麗迷人的桐莉,現在竟然變成這樣子。

 

        「妳最近這幾年還好嗎?」雪燕忍不住發揮她那媽媽型的角色特質,關心道:「我聽說妳後來去外商公司上班,過得還……不錯?」

 

        「是很不錯啦……直到收到這個東西為止,都很不錯。」桐莉把包包放到雙腿上,她伸手將紅帖從包包內稍微拿出,露出一角給我們看,接著又很快放回去,並對雪燕抱怨:「早知道就不要接妳的電話去檢查什麼信箱了,在發現這東西以後,我做什麼事情都不順。」

 

        「那封紅帖有對妳造成什麼影響嗎?」

 

        「妳知道紅帖是怎麼一回事嗎?」

 

        我跟夜貓子幾乎是同時開口,各問了一個問題。

 

        同時面對我們兩人的問題,桐莉兩手一攤,無奈地說:「先說好,我跟你們一樣,完全不曉得這東西的來歷,更不知道坤源怎麼要跟年妃結婚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年妃在九年前所發生的事情而已,其他的事情就算你們再怎麼逼問我,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沒關係,年妃到底去哪裡了?就算只知道這一點,對我們來說也是很大的幫助。

 」夜貓子的語氣突然停頓一下,像是想起什麼似地說:「不過妳在電話中說,妳也需要我們的幫忙,這點可以說清楚一點嗎?」

 

 

        「嗯,這算是交換條件吧,我把年妃的事情告訴你們,那你們也要幫我一件事。」桐莉拍了拍她大腿上的包包,說:「我需要你們幫我處理這張紅帖,對一間專門搞恐怖故事的公司來說,你們應該有管道吧?」

 

        儘管知道不是這麼簡單,但我還是問了:「是指把它燒掉或銷毀嗎?」

 

        「有這麼簡單的話我早就動手了,我指的是驅魔、超渡之類的。」桐莉皺起眉頭瞪著我,好像在責備我問了一個蠢問題,「原因的話,我等等會告訴你們,不過……」

 

        桐莉突然用一種陰森森的眼神掃過我們三人,然後用我之前在電話中聽到的那種憂鬱語氣說:「這張紅帖不只是單純的紙張而已,上面還有其他東西存在,你們應該也都能感覺到吧?」

 

        「喔,是、是呀,是有這種感覺。」

 

        我看了一下夜貓子,然後馬上附和桐莉的說法,就連雪燕也跟著點頭,雪燕雖然沒有親眼看到紅帖所發生的怪事,但依她第一次看到紅帖時的描述來看,她確實能在心底深處感受到紅帖本身所帶來的怪異。

 

        「妳所提出的條件,我們確實是有管道可以幫忙的,這點我可以保證。」

 

        夜貓子似乎不想在紅帖上多做文章,而是要讓桐莉盡快開口說出年妃的事情,陳希也在這時剛好端著五杯水回到了會議室。

 

        茶水擺在每個人面前以後,除了陳希以外,我、夜貓子、雪燕跟桐莉都馬上喝了一口水,我們全被剛才桌上的緊張感搞得口乾舌燥了。

 

        為了接下來要說出口的事情,桐莉還喝得特別大口。

 

        「如果妳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說。」夜貓子看著放下杯子的桐莉。

 

        「那麼我就說了,」桐莉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雪燕。

 

        在她的眼神中,除了即將坦白的覺悟外,我還看到了渴望原諒的救贖。

 

        「九年前的那個週末,年妃會出門,其實是要跟我們一起去唱歌的……」

 

 

 

 

 

 

 

 

 

 

**********

 

 

        九年前的那個週末,年妃會出門,其實是要跟我們一起去唱歌的。

 

        那個時候好像是為了要慶祝某件事情才約唱歌的吧,什麼事情我也忘了,在後來的意外發生以後,大家早就把慶祝的原因忘得一乾二淨了。

 

        嗯?妳問「我們」是指哪些人?

 

        很多人呀,大概班上有四分之三的人都去了,大概二十幾個人吧……不管是男生女生,有參加小團體的人都來了,有小團體的後果就是這樣,只要多約一個人,那個人就會把他的團體一起拉進來,反正人多熱鬧,我們並不介意人多一點。

 

        我們唯一沒約的,就是少數沒加入任何團體,人緣普通的那幾個人囉……對,雪燕,就是妳,還有當時的坤源也是,另外還有幾個人我們也沒約,不過我已經忘記他們的名字了。

 

        說重點好了,那天我們預約了KTV裡最大的包廂,一起唱到晚上十點多結束。

 

        結束之後,有人提議說要去夜衝跑山路,班上那個時候有不少男生是騎機車來的,所以大家就同意了。

 

        駕照?當時只有一些男生有駕照,其他的幾乎都是無照駕駛,跟家裡借機車出來騎的。

 

        你說這樣很危險?不會啊,你看那些明星高中,也有一些學生是無照駕駛騎三年的,危險是一回事,有沒有被抓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當時每個人都覺得不會出事,畢竟那些男生們經驗豐富,聽他們嘴巴上講,好像他們每天晚上都睡在山路上一樣,雖然說很快我們就知道那些男生都是在唬爛了。

 

        在騎上山路之後,載我的那個男生因為騎得比較慢,所以我們是隊伍的最後一個,一路上我還不斷催他騎快一點……但之後想想,我應該感謝他沒有騎快,不然我就會目睹到事情的發生了。

 

        當我們掉在隊伍最後面,已經完全看不到其他機車的車尾燈,我正感到心死的時候,其他人的車燈突然出現在前面的轉角處。

 

        好不容易看到其他人了,我非常開心,便要載我的那個男生騎快一點追上大家。

 

        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我跟那個男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因為大家的車燈看起來像是一起停在路邊的樣子,完全沒有在前進。

 

        更靠近一點後,我所看到的景象讓我完全忘了要下車。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叫那個男生直接把我載下山,當作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

 

        但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只要目睹到一幕,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一幕,你就是其中的一員了,跑不掉了。

 

        我當時到底看到什麼?

 

        首先我注意到的,是大家都把車停在路旁,每個人都下車一起站在路邊。

 

        其中有一個男生蹲在地上發呆,他的小腿在流血,但是沒有同學在幫他包紮傷口,每個人都跟他一樣,望著路面在發呆。

 

        在山下分配機車的時候,這個男生是負責載誰的?我想不起來了。

 

        我突然發現我在路邊的人群中看不到年妃的臉,她人呢?

 

        隨著我們這台車的車燈照耀到路面,我看到了,那微不足道的一幕竟變得如此殘忍。

 

        年妃躺在路上,她的身體側身躺著,就像在側睡那樣……但是她的頭,方向完全相反了,而且反了不只一圈,而是被硬生生轉了兩三圈那樣,你懂我意思嗎?

 

        載我的男生把車停下來,我們一起下車站到其他人的身邊,一起看著路上的年妃發呆。

 

        我們站在一旁,看著血淋淋的事實,然後想著:「這是真的嗎?」

 

        看起來好像很蠢,但這是我們當時唯一可以逃離現實的方法。

 

        直到有一個女生哭出聲音來,大家的情緒才開始崩潰。

 

        年妃死了,這點不需要靠近她就能確定了。

 

        我問其他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一個女生跟我說,載年妃的那個男生因為騎太快而打滑摔到地上,而騎在後面的那台車也騎很快,沒有保持好距離,反應不及,車輪就直接從年妃的頭上輾了過去……而輾過年妃的那個人,就是蹲在路邊、小腿還在流血的那個男生。

 

        聽完事情的經過以後,我的頭腦一片混亂,完全不記得我接下來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

 

        或許正是因為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所以才演變到今天這種局面吧。

 

        本來有人說要叫救護車的,但當時在山區根本沒有訊號,那時也沒有智慧型手機,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段路上。

 

        然後又有人說叫救護車來也沒用,因為年妃不管怎麼看都已經死了,沒救了。

 

        最後有人說他自願下山到有訊號的地方打電話報警,但這時候輾過年妃的那個男生就開始崩潰了。

 

        他用悽啞的聲音跟大家哀求,因為他是無照駕駛,如果這件事被家裡的人知道,他就完蛋了。

 

        那男生跪在地上跟每個人乞求,甚至還跟我們不斷磕頭。

 

        我不想看到他這樣,所以刻意轉過頭不去看他,也不去聽他在說什麼。

 

        儘管如此,我還是可以聽到他說什麼「年妃已經死了,至少救他一個人」之類的話……

 

        大家都是第一次面對這種狀況,每個人都慌了。

 

        明明載年妃的那個男生也要負責任,但他卻只是像個白癡一樣站在旁邊發呆。

 

        輾過年妃的男生繼續跟大家哀求,而且越說越多……他說這件事要是被大人們發現,在場的人都會被追究責任,我們每個人都是幫凶,輕一點就是賠錢,重一點就是一起坐牢,毀了他就是毀了我們自己之類的。

 

        說實話,我們當時的人生歷練根本不足以讓我們做出正確的決定。

 

        而他所說的話也真的嚇到大家了, 因為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讓這件事牽扯到自己身上。

 

        最後我們到底做出什麼決定,你們應該就知道了。

 

        那是個錯誤的決定,我知道。

 

        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但大家就是這麼做了。

 

        我們那時候的心境,就像在突然下大雨的情況下去偷便利商店外面的傘一樣,明明知道這是錯的,卻在心裡胡扯說那把傘可能是愛心傘或是別人忘記拿的雨傘之類的,藉由這樣的理由來安慰自己這樣做是對的。

 

        而現在我們拿來安慰自己的理由,就是年妃已經死了,一切只是意外,沒必要讓她的死影響到自己跟朋友的未來,只要處理好,大人們就不會發現這件事。

 

        路邊的護欄外就是一個深谷,幾個男生把年妃從路上抬起來丟到山谷中,據他們所說,當他們把年妃拋下山谷時所看到的畫面,就像看到年妃的屍體被山吞噬了一樣,一點骨頭都不剩……

 

        我們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直接下山離開了那裡,有幾個同學負責帶走年妃的手機跟錢包,他們說會拿去銷毀。

 

        至於年妃留在地上的血跡,應該會被當成撞擊動物的痕跡吧。

 

        接著,就像雪燕妳所知道的一樣,我們隔天回到學校照常上課,假裝前一天我們沒有一起去唱過歌,更沒有一起去跑山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年妃的個性我們很清楚,她的家人對她很信任,絕不會在她出門前問她要去哪裡,所以沒有大人知道年妃是出去跟我們唱歌。

 

        說實話,當年妃的父母報警開始搜查的時候,我們還是很害怕的……我們怕警察查到年妃當天是跟我們一起去唱歌以後,所有謊話就都會被戳破了。

 

        但警方後來一直沒有消息,不曉得是他們從頭到尾根本沒有認真查過,或是我們運氣好,在年妃出門前往KTV的這段路上剛好有監視器的死角也不一定。

 

        不管如何,我們在九年前是逃過一劫了。

 

        但我沒有忘記這件事,就算我怎麼努力想忘記,這件事始終被我深埋在記憶深處,只要一受刺激,這段記憶就會湧出。

 

        而現在,紅帖的出現讓我無法再忽視這件事了。

 

        我不知道紅帖是從哪來的,但它的出現就像年妃親自來找我一樣……我已經在每個夜晚裡對著紅帖道歉無數次了,但我知道年妃一定無法原諒我,所以我才跟你們提出這個交換條件,讓你們用另一個管道來處理這張紅帖。

 

        嗯?妳問那個害死年妃,又叫大家幫他隱瞞事實的人到底是誰?

 

        ……他的身份已經不重要了吧?當我們一起做出決定的時候,每個有參與這件事的人就跟兇手沒有分別了。

 

 

 

 

 

 

 

 

 

 

**********

 

 

        說完事情的完整經過後,桐莉把杯中所剩的水全部喝完,然後用力把杯子放到桌上,發出「碰」的聲響。

 

        桐莉接著看向雪燕,像在盼望什麼似地說:「妳有要對我說什麼嗎?」

 

        或許桐莉希望的,是雪燕可以罵她一頓,這樣一來她的罪惡感也可以稍微減輕一點。

 

        但雪燕並沒有開罵,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以後,問:「妤茜那個時候也有去嗎?」

 

        「妳說盧妤茜?」察覺到雪燕這個問題背後的意義後,桐莉有點難堪地笑了一下,「我懂了……她就是妳投稿中提到的那個L同學吧,對,那個時候她也在場的,她是其中之一。」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幫我?」

 

        「大概是想知道妳會查出多少,所以她才假裝幫助妳吧。」桐莉從口出吐出嘆息,然後站了起來:「抱歉,我去一下廁所,或許……我們都需要處理一下自己的情緒。」

 

        陳希指引廁所的方向後,桐莉便把包包留在椅子上先離開會議室,而我們剩下來的人,關注的焦點都在雪燕身上。

 

        雖然說雪燕並不是幫兇的一員,但這九年來她一直被同學們欺瞞,感覺一定相當難受。

 

        果然,雪燕接著用雙手扶住額頭,並用手肘把頭撐在桌子上面,低頭對著桌面閉上眼睛,不穩的呼吸起伏跟身體的顫抖都代表了她混亂的情緒。

 

        「妳還需要水嗎?」陳希出於關心問道,雪燕則搖搖頭。

 

        夜貓子站起來走到雪燕旁邊,右手溫柔地搭在雪燕的肩膀上面,說:「妳冷靜一下,我們先不吵妳,等桐莉回來以後再說吧。」

 

        夜貓子說話的時候,同時跟我對望一眼。

 

        或許,我們兩個此時所想到的問題都是同一個。

 

        就算我們知道了年妃當年失蹤的真相,但關於紅帖本身,我們仍找不到任何答案。

 

        紅帖、坤源、以及年妃當年所發生的慘劇……明天就是八月七號,也是婚禮將舉行的時間了,但在這三者之間,我仍無法找到一個關鍵點將他們連在一起。

 

        當我腦中正試著揣測各種可能時,雪燕突然抬起了頭,她睜開眼睛,轉頭來回看著我跟夜貓子,問:「你們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雪燕這樣一提醒,我才發現會議室裡好像有什麼聲音正在我們耳邊騷擾著。

 

        而且,這聲音是我之前曾經聽過的……那正是我把紅帖鎖在自己的抽屜裡時,抽屜裡有人正在用指甲刮東西的聲音。

 

        聲音的來源並不難找,我跟夜貓子很快就把眼神聚焦到聲音的來源處,也就是桐莉的包包。

 

        而這個時候,聲音也一起消失了。

 

        我將手伸往桐莉的包包,稍微掀開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張紅帖。

 

        我用右手的食指跟拇指將紅帖拿起來,慢慢拿到半空中轉了一圈。

 

        有了雪燕那張紅帖的經驗後,現在我跟夜貓子都做好準備了,我們都知道會在這張紅帖上看到什麼。

 

        在這張紅帖的正中間,被人用指甲刻上了兩個字。

 

        妳是。

 

        這兩個字印入眼簾後,我馬上把紅帖丟到桌上並跑出會議室,夜貓子也跟在我身後一起衝了出來。

 

        陳希跟雪燕被我們突然的行為嚇傻了眼,她們留在會議室裡一動也不敢動。

 

        因為她們並不知道雪燕的紅帖曾經被刻上「妳不是」這三個字,而現在桐莉的紅帖出現了「妳是」這兩個字,那意思就很清楚了。

 

        出現在紅帖上的刻字,是在分類幫兇。

 

        像雪燕這樣,沒有參與當晚那件事的人,會被刻上「不是」。

 

        而像桐莉這樣是當晚其中一員的,就會被刻上「是」。

 

        那分類完之後呢?

 

        我不知道後果,所以我跟夜貓子才會急著衝出會議室去廁所找桐莉。

 

        「桐莉!妳還在裡面嗎?」我這時候也顧不得禮貌了,衝到廁所前我就用力敲門,並試著轉動門把開門。

 

        但門是上鎖的,裡面的桐莉也沒有對我的呼喊有回應。

 

        「我去樓下拿鑰匙。」夜貓子說,轉頭就跑下樓。

 

        夜貓子才剛跑下一樓,我就從廁所內聽到一聲清脆的破裂聲。

 

        那是鏡子破掉的聲音。

 

        這聲音讓我的動作完全停了下來。

 

        我聚精會神聽著廁所裡的聲音。

 

        我希望能聽到半點桐莉所發出的聲音。

 

        但是我沒聽到。

 

        當夜貓子從一樓拿著鑰匙跑上來的時候,第一抹血紅剛好從門縫中流出。

 

 

 

 

 

 

 

 

 

 

 

 

 

 

 

===============================

 

 

 

 

 

最近在寫這幾篇的時候,節奏其實有點亂,因為想盡量讓故事裡的時間跟現實同步,讓下禮拜的禮拜三跟故事中一樣,剛好是八月七號。

 

雖然說快成功了,不過最近其他工作超級繁忙,所以下禮拜三有可能不會準時更新。

 

說是這樣說,不過我這邊還是會盡量擠一點出來放上來,讓大家在七夕情人節就算沒有人可以約會,也還有故事可以看的。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攤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