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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小姐的面容可以說的上是位美女,身材也可以跟許多名模們匹敵,當她述說這個故事時,全身還會發著抖,說到最後竟還留下淚來。

這件事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或許該說是很「邪」?反正,這件事沒有結局,我也不想去把結局找出來。

我當時正在市內一家大公司上班,我現在也還在那家公司上班,雖然事件發生後我好幾次都想過辭職,但現在的工作難找,只得硬著皮撐下去。我工作的部門是會計部,位於公司大樓中的六樓,跟我們同樓的還有營業部,因為大家都在同層樓工作,兩個部門的工作同仁也相當熟識。

事情的起端從一位營業部的同事莫名其妙的多天沒來上班開始。一開始一天,後來兩天、三天,到了一個禮拜,上級終於找上門來。

「搞什麼?為什麼你們部門的祥緯已經一個禮拜沒來上班了?」上級老闆直接來到六樓對著營業部的人詢問。「他知不知道,那麼多天沒來我可以把他Fire了呀!你們都沒有跟他講一下的嗎?」

明明有開冷氣,營業部部長卻滿頭大汗的回答:「老闆,我們也有打過電話了,但他都沒接,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那你們有派人去找過他嗎?」老闆問。

「這.......倒是還沒有......」

「那就去他家找他!叫他來上班!」老闆撇下最後一句話,乾脆地離開六樓。

我當時是已經知道營業部有一個同事已經多天沒來上班,但不知道是誰,從老闆的口中才知道那個人叫「祥緯」。我腦中努力搜尋,營業部確實有一位同事叫祥緯,長的有點像陳冠希,帥帥的,很少說話。我跟他不熟。

「好吧,你們剛剛都聽到了。」營業部的部長張三長長呼了一口氣,「誰要去找祥緯?」因為營業部部長長的肥肥胖胖的,很像金庸小說「俠客行」裡的張三,故取名之。

「不行啊!我今晚要加班!」營業部的人一陣哀嚎,結果竟然每個人都要加班。

張三的眼神飄向我們會計部,「那麼,會計部的同事有誰肯幫忙的?」

「我們也不行啊!」我身旁的同仁又一陣哀嚎,結果又是個個都要加班。

我突然想起我好像沒有事,脫口而出:「我好像不用加班......」

這話一出口,我知道我死了。

只見六樓所有人都看著我,臉上盡是奸詐笑容。我懂了!真正加班的根本沒幾個!他們都在唬爛!

「喔?P小姐妳不用加班啊?那就拜託妳了?」張三笑笑地對著我問。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認了!

於是,在營業跟會計兩大部門的同事買了一大堆虛偽的東西交給我後,我開始懷疑,祥緯這個人是不是平常人品不好,不然怎麼都沒人想去看他?

提著同事買的大包小包,我踏出公司。


照著張三給我的地址,我找到了祥緯的住所,一間破舊的小公寓。

敲敲門,一個頹廢的男人開了門。

媽呀!陳冠希成了豬頭皮!

「妳是誰?」祥緯努力張開佈滿黑眼圈的眼睛,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我是會計部的,你認得我嗎?」我回問。

他只含糊的「喔」了一聲,隨即說:「進來吧。」

我看著祥緯搖搖晃晃的背影蕩進屋子哩,忽然,我好怕。


屋子裡不算太亂,如果那一大堆食物殘渣沒倒在桌上、衣服也沒堆在椅子上沒洗的話的話。

「這是同事們一起買給你的。」我把那一大包東西放到客廳的桌上,「他們很關心你,你怎麼那麼久沒去上班?」全是虛偽的屁話,管他之前是不是跟陳冠希一樣帥,現在是個頹廢的髒男人倒是個事實。

「沒什麼,小事罷了。」祥緯虛弱的晃晃身子,倒在椅子上。

我看著他烏黑的黑眼圈,問道:「你黑眼圈怎麼那麼重?沒睡覺嗎?」

「我不敢睡覺。」他雙眼直視天花板。

「幹麻不敢睡覺?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語音中有點不屑。

「他們會來。」他眼神沒移動。

「誰會來?你是不是伊藤潤二的漫畫看的太多了?」我說。伊藤潤二有一篇叫「睡魔」的作品,裡面的主角只要一睡著,另一個邪惡的主角就會跑出來,所以主角根本不敢睡覺,痛苦萬分。

「他們會來。」祥緯重複。

「你夠了沒?到底誰會來?」我不耐煩。

「妳想看嗎?」祥緯眼神終於離開天花板,盯著我的雙眼,「想看嗎?」

「看什麼?」我被祥緯的眼神瞧的全身不舒服。

祥緯抬頭看看掛在牆上的時鐘,「想看嗎?現在就可以給妳看。」

「到底是看什麼,你說清楚呀?」

祥緯的手忽地握住了我的手,把我嚇了一跳,「答應我一件事。」他鎮定地說道。

我點點頭,祥緯可能在家吸毒打針,變成神經病了。

「妳看到後,馬上叫醒我。」祥緯的眼神忽然變的明亮。

「好......」我只好答應,因為我看到祥緯的眼神,是多麼明亮。當時很多偶像劇的男主角都很擅長使用這種眼神,不過那是假的,是演的。但祥緯的眼神是真的。

祥緯微微一笑,雙眼閉上,倒在椅子上。

「祥緯......祥緯......」我輕輕用手戳他,沒反應。

真不知道他是多久沒睡了,竟然一閉上眼睛就變的跟死人一樣。

我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打算離開。套一句少林足球的台詞,祥緯不是吃了藥就是打了針!

走到門口,我的手剛抓到門把上,接著,我嚇住了。

門外突然發出好大的一聲「砰」,好像有人弄倒了什麼東西。但那聲音再響一次後,我明白了,不是有人在外面弄倒東西,而是有人在撞門,我看到門在抖。

我叫了一聲,退到客廳裡。巨大的砰砰聲不斷從門外傳進來,整張門也在劇烈的震動。

「鏹」的一聲,不是門,是窗戶。

窗戶外也有東西在撞擊著。窗簾是拉上的,我看不到外面是什麼東西,我也不敢看,只感覺到門跟窗戶都在撞擊著狹小的公寓房間。

我遮住耳朵,跑到祥緯身旁,用力的搖著他。

祥緯沒反應。

我抬起腳來,用力一踹!

祥緯怪叫一聲,痛醒過來。

他先是看看四周,接著神色驚慌起來,大叫:「我不是叫妳要馬上叫醒我的嗎?」

「現在已經是『馬上』啦!」我快哭出來了。

「幹!」祥緯大罵一聲,把我摟進懷裡。

「別張開眼睛,聽到什麼聲音都別理他......」我聽到祥緯的聲音在我耳邊繞著、繞著......

我昏了過去。


我醒過來時,是早上七點鐘,而我昨天到祥緯的公寓時,是晚上八點鐘。

門被撞飛了,窗戶破了,房間裡很混亂,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一種強大的怪力破壞了,除了我,我可以說是整間房間裡唯一完整無缺的東西。

我逃出公寓,直逃回家。

後來公司以「擅自離職」來處理祥緯,因為他失蹤了。我沒把當晚的事說出來,因為不會有人信。

雖然當晚我昏過去之後的情況我不清楚,但我了解,當晚若不是祥緯用力地摟住我,我可能也會跟著一起失蹤,或是跟房間裡的其他東西一樣被打成碎片。

後來我大膽的跑去跟祥緯所居住的公寓的管理員要走廊的監視錄影帶,想看看當晚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撞門。但管理員說他們沒裝監視器,我問他當晚有沒有聽到撞門的聲音,他回答沒有。

如果我當時有早點叫醒祥緯,結果會不會不一樣?我不知道。

最後,這件事沒有結局,我也不想去找出結局。

我怕。



阿攤 2006/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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