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路邊攤有鬧鬼

Q先生說道。

這是個小小的故事，也是我經歷過的故事，也許整體聽起來很模糊，但我很清楚，我當時一定是見鬼了。

當天，晚上八點半，我在家接到一通電話，是我一個好朋友打來的，電話中他說有要緊事，要我趕快到校門口。至於是什麼要緊事，他在電話裡沒有說，直接掛了。

儘管一頭霧水，但聽他在電話裡的急迫語氣，我也知道應該是發生大事情了。於是我撇下看到一半的八點檔連續劇，匆匆出門。


關於我的那位朋友，他的名字我不想提起，在下面就用「他」來代表。

我遠遠就看到他了，他坐在校門口旁的人行道上，傻傻望著眼前的車水馬龍。

把車停在人行道旁後，我慢慢走近他。儘管我腳上的廉價皮鞋發出了不算小的腳步聲，但他好像是沒聽到似的，自顧自的發呆。

「喂！」等我發出聲後，他才把頭轉了過來。

「你不是說有要緊事嗎？到底是什麼？」我從口袋中拿出一包菸，站在他旁邊。「冷死了，這種鳥天氣......」我一邊點菸一邊抱怨，當時是十二月，冷氣團正肆虐。

「給我一根？」他把一隻手伸向我，手心張開。

我奇道：「幹麻？你不是不抽菸？」

他微微一笑說：「今天例外。」

不知怎麼搞的，我心中總覺得怪怪的。

我把一根菸遞給他，幫他點了火，兩個人就這樣抽著菸，竟然都沒說話。我是在等他說話，而他呢？不是有事找我嗎？

沉默了幾分鐘，他突然道：「你說，我們認識多久了？」

我腦中一陣思考，說：「十年，或許是十二年......」

「或許更久？」他說。

我把菸灰點到地上，「管他多久，找我到底什麼事？」

「坐。」他輕輕拍了拍他的旁邊。

一般情況，我不會去坐人行道，不過他現在怪怪的。反正我的牛仔褲已經夠髒了，再髒些也無妨，於是我坐了下去。

他長長吸了一口菸，大口氣的呼出來，說道：「有時候，抽菸的人比不抽菸的人活的要久。」

「喔？」我搞不懂他的意思。

「早知道，我以前就應該多抽個幾口菸，爽一下。」他說。

「說啥屁話？還是不抽菸比較好。」我說道。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希望我從來沒碰過菸這種東西，因為吸煙，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遭透了。

「隨便。」他把菸彈到馬路上，拍拍褲管站起身來，「我該走了。」他看著馬路。

「走？」我望向馬路。

一堆的人在奔跑，跑在馬路中間。

很多人，沒有兩百也有一百，男女老幼都有，他們奮力揮著雙臂，抬起雙腳狂奔，從遠遠的五百公尺處一瞬間就跑到我面前。

「我該走了。」他對我一笑。當那群人跑到我們正前方時，他縱深一躍，跳到人群裡，一起奔跑。

我站著，看著人群漸漸跑遠，直到消失不見。

「靠。」我後來只說的出這一個字。

看看旁邊的人，好像剛才沒啥事發生似的，從剛才就一直在旁邊打公共電話的年輕小女生還是聊的不亦樂呼，好像剛剛那群奔跑的人們根本就不存在。


後來，有人通知我，早在當晚八點，那位朋友，早就因為修理陽台，從自家樓上摔死了。

我肯定，我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