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會上,一般在工作下班後,不管整天的工作內容有多勞累,至少在每天晚上還可以睡個覺來好好充電。
但在部隊中卻不是如此,因為會有「夜哨」這種勤務在不斷摧殘著國軍弟兄的肝跟健康。
夜哨勤務原本就是軍人的職責,但在政府強行推動募兵制、人力不斷短缺,勤務有增無減,常常熬夜加班的情況下,夜哨對於基層官兵來說,反而變成一種身體上的威脅。
「學長……硬漢學長……」
在睡夢中,應翰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呼喚聲。
張開眼睛一看,是安全士官正站在自己的床前叫哨。
為了怕吵醒寢室中還在睡覺的人,安全士官的聲音放得很輕:「硬漢學長,準備上哨囉。」
「知道了。」應翰馬上從床上坐起來,雖然睡不到兩個小時的疼痛感正在侵襲頭部,但就算再累也必須去上哨才行。
國軍晚上的夜哨通常有四班,晚上十點到早上六點,兩個小時為一班。
應翰今晚所要站的,是24-02的夜哨,而國軍的標準就寢時間是晚上十點,算算應翰只睡了一個小時再多一點點而已,這種短時間的睡眠常常會造成頭痛跟心靈上巨大的痛苦。
應翰摸黑在寢室裡穿上迷彩服、紮上S腰帶等裝備後,便往安全士官桌走去。
在深夜的營舍裡,通常只會在營部大樓亮著一盞燈,那就是安全士官桌的燈,24小時都有人駐守,必須隨時接聽軍線電話,應變營舍的各種狀況,是非常重要的衛哨。
營部大樓的一樓有各連軍械室、營長室、副營長室跟營級各幕僚的房間,走廊是十字型的交叉,而安全士官桌就位於十字的中央,必須眼觀四個方向。
擔任22-24安全士官的是一連的方凱,也是應翰的學弟。
在安全士官桌跟方凱清點所有裝備,交接各種事項後,應翰便算是正式上哨擔任安全士官,而方凱可以下哨睡覺了。
不過方凱在走回寢室前,突然又說道:「學長……有件事不曉得該不該跟你交接,可是說出來好像感覺又怪怪的。」
「先說吧,多交待一件事情不會有壞處的。」應翰說。
「就是呀……」方凱指著外面的營部廣場,「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營部廣場那裡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應翰順著方凱的手看向外面的營部廣場,由於營區的路燈在夜間都會關閉,現在只能在黑暗中看到烏黑的柏油路面,以及對面的餐廳。
營部廣場位在營部大樓跟餐廳的中間,是營上官兵集合用的重要地點。
應翰一聽到方凱這麼說,也想起了他昨天在營部廣場柏油路面上所看到的那塊詭異污垢……
「有好幾次,」方凱繼續述說著他所謂奇怪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我感覺外面好像有人在走動,眼角餘光也有瞄到人影,本來我以為是查哨官,可是拿著手電筒到廣場一看,根本沒有人。」
應翰有點擔心地轉過頭看著方凱,問:「你以前是不是很常被查哨官開缺失啊?」
查哨官在每班夜哨都會出現,主要由軍官輪流擔任,他們的任務是監督夜哨是否都有認真執勤,如果被查哨官登記到缺失,當班的夜哨就會被處罰,是夜哨官兵的大敵。
聽到應翰的問題後,方凱說:「咦?沒有啊。」
「不然你怎麼會出現這種『查哨官來了』的幻覺啊?」
「不是,學長,那真的不是幻覺啦!」方凱開始為自己辯駁:「所以我才說那感覺很奇怪啊,因為我真的瞄到外面有人在走……」
「好啦,你先下哨去睡覺吧,我會再注意一下情況。」應翰不想讓方凱因為這件事而拖延到休息時間,便要求方凱先回去睡覺。
不過方凱在回寢室前,仍對應翰說:「學長,你一定要多注意一下喔,如果是滲透進來貼炸彈的,那就大事不妙了。」
在國軍中,有一種名為「天威部隊」的特種單位,他們單位有個測試,就是必須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滲透進友軍的營區,在營區裡貼上代表爆裂物的「炸彈貼紙」,測試才算合格,算是各營區門口哨兵的惡夢,因為只要被滲透進來,衛哨就等著被禁假了,相反的,如果能夠識破偽裝,逮到天威部隊的話,就有榮譽假可以放。
不過應翰倒是不擔心這一點:「你想太多了,現在又不是他們部隊的測驗時期,快回去睡吧。」
「好吧,學長,那這裡就交給你了。」方凱終於決定下哨去睡覺,將安全士官桌完全交給應翰。
方凱離開後,應翰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檢查營部廣場上的那一塊污垢。
雖然方凱懷疑他看到的人影可能是天威部隊,但應翰卻覺得,這一定跟那詭異的污垢脫不了關係。
應翰打開手電筒,往營部廣場上走去,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應翰看到了那塊污垢。
在應翰白天看到的時候,它還只是柏油路面上一塊顏色較深的污垢。
但此刻,它的色澤已經完全轉為血紅色,就像是在舊三營的那灘血跡被百分百複製到這裡來一樣,
唯一的差別是,顏色變了,舊三營上的血跡是腐壞的暗黑色,但現在在應翰眼前的……它的顏色就像被灑在地上的紅漆,鮮豔的紅色彷彿在宣告著,它是有生命的。
當兵當了這麼久,這還是應翰第一次見到這麼離奇的事情。
在應翰正感到全身冒出一陣寒意的時候,他感覺到身後有某種動靜。
有人正在安全士官桌看著他。
應翰猛然轉頭,果然看到一個人影正好從安全士官桌旁邊掠過去。
「站住!」應翰大喊一聲,將繫在腰上的警棍拔出來握在手上,往安全士官桌跑去。
只是當他跑回安全士官桌旁的時候,整條走廊上已經半個人都沒有了。
但應翰的眼睛並沒有漏看那人影的特徵。
那人影身上穿的是淡黃色上衣跟短裙,就跟舊三營的那個怪女人一模一樣……
應翰感覺手上握的警棍正因為自己手上所流出的冷汗而將要從手裡滑下去時,他身後又傳來某種動靜。
有人正逐漸逼近的壓迫感從應翰身後不斷增強。
應翰用力把警棍握緊,猛然轉身,右手高高將警棍舉起,滿臉充滿肅殺之氣,準備採取攻擊。
但跟應翰對到面的卻是一張驚慌失措的熟面孔。
「哇啊啊啊啊啊!」營上剛到部的彭排,正兩眼瞪大地看著應翰手上的警棍,「硬漢你要幹嘛!」
本來下一秒可能就揮下去的警棍此刻還懸在空中,應翰眨了眨眼睛,確認在眼前的人的確是彭排後,才慢慢地把警棍放下:「彭排你在這裡幹嘛?」
「還可以幹嘛?來查哨啊。」彭排將手上的查哨簿冊放到安全士官桌上,對於剛剛差點被應翰一棍打倒仍心有餘悸:「我說啊,就算你們再怎麼討厭我們查哨的軍官,也不能看到我們就打吧?至少三問三答要做一下啊。」
應翰剛剛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人影的事情,完全忘記查哨官這件事了,還好查哨官是自己營上的彭排,自己人沒關係。
「抱歉,因為剛剛在外面有看到奇怪的人影,所以有點反應過度了。」應翰馬上道歉。
「沒關係,大家壓力都很大,我明白的。」彭排用一種自己也可以體會的語氣沉痛地說著,身為剛到部隊的菜排長,應該沒人可以比他更理解何謂壓力了。
兩人互相在簿冊上簽完名後,彭排因為還要去其他地方查哨,匆匆離開了。
而應翰的思緒又重新回到了那女人身上。
應翰坐在安全士官桌深呼吸一口氣把心靜下來,畢竟也只有趁著這夜深人靜的時間,才可以仔細思考這件事情。
那個出現在舊三營的女人不是人類,這是肯定的,人類才不會隨隨便便就溶解成奇怪的液體。
應翰認為,她溶解後所形成的那灘血跡,應該是某種訊息,是那個女人想告訴他們的話。
有可能,那是那個女人被殺害後的血跡……
但是有營外的女人在營區裡被殺害,這件事聽起來實在很荒謬,而且在舊三營裡面並沒有發現屍體,所以這只能當成假設。
而那個女人剛剛出現在應翰眼前,是代表應翰一行人今天把那女人帶回營區了嗎?她又是基於什麼原因要跟他們回來呢?應翰實在搞不清楚。
應翰在座位上不斷苦惱著,一直到下一哨的安全士官來了為止,應翰仍覺得自己在這個謎團裡越陷越深,怎樣也爬不出來。
負責站02-04的偉智察覺應翰的臉色有異,便主動問道:「硬漢學長,你臉色好難看,你那一哨有發生什麼事嗎?」
「沒事,不過有一件事情麻煩要持續交接下去,營部廣場上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塊紅色的污垢,你等一下去看就知道了,這件事務必請讓值星連長知道。」
先不論那塊污垢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不過它對營區環境造成影響是事實,既然造成了影響,就必須想辦法處理。
「我知道了。」偉智馬上將這件事情記到安全士官簿冊裡面。
「那這裡就交給你了。」裝備跟事務都交接之後,應翰便下哨了。
在走回寢室的路上,應翰原本擔心那女人會如鬼魅般再度出現。
不過還好,直到應翰回到床上蓋好棉被,都沒有發生其他怪事。
******
在冬令時間裡,部隊早上的起床時間是六點鐘,不過像應翰這樣前一天有值夜哨的人員則可以補休到七點半再起床,對夜哨人員來說,這是用肝臟換來的小確幸。
夜哨人員七點半起床後,會自行到餐廳用餐,再跟部隊一起參加早上的五查。
應翰在前往餐廳時,特地到營部廣場去看了一下,因為他特別在意著那塊變成紅色的污垢,導致昨天下哨後也沒睡好。
在營部廣場上,應翰看到了預料中的場景,營長跟值星連長站在一起,低頭對著那塊紅色污垢愁眉苦臉,好像在煩惱著什麼一樣。
而在他們兩人的旁邊還站著另外一個人,那並不是營上的人,而是旅上的作戰官。
作戰官手上拿著一本簿冊,正在對值星連長說話,說話的手勢跟聲音都非常大,猶如在使喚小弟一樣,囂張的氣焰快把整個營區燒起來了。
光看這種情況,應翰就算還沒靠近,也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旅部的作戰官在早餐時間來督導,而營部廣場前的那塊紅色污垢還沒處理好,作戰官一定是抓住這個缺失,在教訓值星連長跟營長。
雖然營長的階級是中校,作戰官只是少校,論階級,營長比作戰官大,但是論年資,營長卻輸這位作戰官好幾截。
說起旅上的作戰官,全旅沒半個人喜歡他,是個人見人厭的毒瘤。
曾有人這麼形容:憑作戰官面目可憎的五官跟龐大的身軀,他可以不需要化妝就去演出蝙蝠俠裡的「企鵝人」角色,應翰覺得這形容十分貼切。
他雖然升官升不上去,但憑著年資夠深,臉皮夠厚,便頂著萬年少校的頭銜在營區內到處督導,只要他走過的地方,沒有人不被砍缺失的。只要他大爺開心,路上遇到士官兵便會隨口問一些問題,若答不出來便會記下「查二兵某某某○○守則不熟」這種無理到極點的缺失。
但偏偏旅上除了幾個旅級的上校以外,其他中校、少校都要叫他「學長」,根本沒人敢惹他,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應翰偶爾在營區裡遇到他,也是繞路閃躲,以免被記上無意義的缺失被禁假或被洞八。
在這個時刻,應翰原本也是打算要從後面繞去餐廳的,但營長這時看到應翰站在遠處,便馬上揮手叫他過來:「硬漢!你過來一下!」
「哇咧!不會這麼倒楣吧!」應翰在心中叫苦,但營長的命令不能不聽,只好怨嘆自己怎麼壓抑不住好奇心,硬要來營部廣場湊熱鬧。
應翰馬上小跑步來到營長的面前,在營長前面立正站好,而作戰官只用眼角瞄了一下應翰,然後發出「哼」一聲。
作戰官從來不把基層的士官放在眼裡,這是應翰早知道的事了,雖然很火大,但應翰只能嚥下怒氣,對營長敬了一禮後,問:「報告營長,有什麼事情嗎?」
「你去餐廳裡面找幾個公差出來,叫他們帶著柏油漆過來集合。」營長說,看來他是要打算直接用油漆把這片紅色的污垢蓋掉。
「是啊,快去叫吧!」作戰官抬起頭,用鼻孔瞪著應翰,「不然這塊東西一直留著就丟臉囉,好好一個營區,過一個晚上而已,柏油路竟然被人潑了紅漆,而且還沒人發現,這不是笑死人嗎?」
「學長,這東西應該不是紅漆,畢竟它沒有油漆味……」營長說。
「反正你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啊,不是嗎?」作戰官說著,一邊用腳用力蹭著地上的紅色污垢,「乾脆昨天晚上的四班夜哨名單我也抄回去通通懲處好了,竟然沒人知道這塊東西是怎麼來的,代表他們通通都衛哨失職!」
作戰官說著說著,腳下更一邊用力蹭著路面,好像硬要把柏油踢下一塊似的。
營長跟值星連長都聽得滿臉鐵青,應翰心中的怒火也越燒越旺。
每天的勤務工作就已經這麼勞累了,但這種故意來找麻煩的督導官還是一大堆,應翰實在無法理解,為何如此病態的事情會變成軍中的常態?
「不過你們也要對我說聲謝謝啊,」作戰官停下蹭地的動作,用鼻孔看著應翰等三人說道:「還好來的是我,如果來的是軍團或是司令部的督導官,你這個營長就要去旅長前面立正站好囉。」
「是,謝謝學長。」營長咬牙切齒地說,語氣中聽得出來他非常不服。
看到營長咬牙不服的表情,作戰官臉上卻樂飄飄的,他似乎以此為樂,好像大家越恨他,他就越開心。
「那麼快點把這塊東西處理掉吧!我中午前會再來一次,到時要是這裡還有紅色的痕跡,我就把昨晚的四班夜哨加值星連長通通送懲處,畢竟連長你督導不周,是吧?」
「下次會注意。」值星連長低下頭。
作戰官哈哈笑了兩聲,抬起腳要走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作戰官身體重心往前傾了一下,但腳步竟沒有跟著邁出去。
「咦?」作戰官低下頭困惑地看著自己的腳,然後又抬頭問營長:「喂,營長,你這個東西原來是強力膠嗎?」
從作戰官的動作,以及他問的問題來看,他腳上所穿的軍用大頭皮鞋似乎黏在地上了。
「怎麼可能?」營長詫異道:「學長你剛剛不是在上面踢了好幾下嗎?」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媽的……」作戰官又用力了好幾下,但鞋底卻被緊緊黏住不動,他整個人就這樣站在紅色污垢上面動彈不得,非常滑稽。
作戰官試著跳起來,鞋子卻完全不離地,倒是他的啤酒肚因為他的動作而不斷上下搖晃,像極了一顆灌飽的水球。
應翰、營長跟值星連長看到作戰官這副模樣,都在努力憋笑。
「喂!快來幫忙啊!」作戰官氣急敗壞地對三人喊道。
值星連長回答:「報告作戰官,請問我們要怎麼幫忙?」
作戰官一聽這個問題,馬上愣住了,是呀?要怎麼幫忙?難不成叫他們三個人抓住自己的手,然後瘋狂往外面拉?這樣似乎只會讓畫面更滑稽可笑而已。
「媽的!算了!」作戰官乾脆解開皮鞋的拉鍊,脫下鞋子,整個人跳出來,只剩一雙鞋子屹立不搖站在污垢上面。
作戰官站在污垢外圍用手想把鞋子拔起來,但無論如何鞋子都緊緊黏在上面。
作戰官試了幾次以後,可能自己也發現目前的情況對他來說十分尷尬,他再繼續用下去,也只是丟臉而已。
「算了,這雙鞋子我就不要了!」作戰官氣沖沖地用手指著營長,破口大罵:「記住啊!我中午前會再來一次,到時給我把這塊東西處理掉!」
說完後,作戰官腳上只穿著軍用黑襪,氣呼呼地轉身走了。
只穿襪子要從這裡走回旅部,這段路也夠他受的了。
說也奇怪,作戰官走後,他留下的那雙鞋子便啪一聲倒在地上,營長伸手一拾便把鞋子拎起來了,鞋子根本沒有被黏住。
營長手裡拎著作戰官的皮鞋,好像撿到了什麼奇怪的道具一樣,臉上盡是困惑之色:「剛剛到底什麼狀況啊?」
值星連長搖搖頭,他也是一頭霧水。
但應翰卻大概知道為什麼,或許,這是「她」在懲罰作戰官這麼用力地蹭那塊污垢吧……
作戰官走後,應翰便聽從營長的命令,找了幾個公差,拿柏油漆要把這片紅色污垢蓋過去。
但當油漆刷一碰到這些污垢,柏油漆便像是被黑洞吸進去一樣,徹底的被吸收消失,只有地面上的紅色依然鮮紅。
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的營長也嚇呆了,他都當到中校了,還是第一次在部隊裡見識到這種事情。
「見鬼了,這塊東西到底是什麼……如果不快點處理掉,作戰官又會來找麻煩了啊。」眼看油漆無法解決問題,營長跟值星連長也都開始焦慮了。
不過他們多慮了,因為接下來的這一整天,作戰官都沒有再出現,可能是怕來了以後,鞋子不夠穿吧。
而那塊油漆無法蓋掉的紅色污垢,則成了營上的大麻煩。
有時候督導的長官只要一來,不要說這麼一大塊來歷不明的污垢了,只要有一小堆的落葉沒掃掉,營上就有人要等著倒楣,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把那塊污垢處理掉才行。
在早五查時,營長集合了各連的連長過去,商討是否有什麼方法可以處理污垢。
本來一直在旁邊袖手旁觀的營輔導長,看這些主官討論半天也想不出辦法,便悠悠地說:「這種小事有需要搞這麼久嗎?交給我們政戰來辦就好了。」
結果,當天上午,營輔導長把各連心輔士都集合過去,用「美化營區」的名義,從庫房裡拿出一大塊野餐墊,直接鋪在污垢上面,然後又在上面擺上菸灰缸、木桌、木椅、陽傘。
大功告成後,營輔導長說:「如果有人來問,就說這裡是幫官兵設置的抽菸休息區,就不會顯得突兀了,而且還很美觀,不是嗎?」
不愧是營輔導長,把「眼不見為淨」的奧義發揮得淋漓盡致。
當營上眾人都在佩服營輔導長時,應翰卻無法安心,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罷了。
一個有問題的東西,不可能因為你假裝看不見,他就真的不存在了。
相反的,當人們越想辦法去忽略一個問題,那問題所造成的傷害只會越來越大。
特別是在部隊裡面,你把某種東西刻意藏起來,被藏起來的東西一定會用力反咬你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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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用語小教室:
三問三答,是哨兵透過口令的驗證,來確認對方是友軍或敵人。
口令通常有三句,人名+做什麼事+地點。
一般流程如下:
哨兵:「佔住,口令,誰?」
查哨官:「路邊攤。」
哨兵:「做什麼?」
查哨官:「寫故事。」
哨兵:「在哪裡?」
查哨官:「媽佛版。」
哨兵:「口令正確,查哨官好。」
如果答錯的話,哨兵可以以口令錯誤為由不讓對方通行。
不過有的查哨官很奸詐,會故意講錯的口令給哨兵,如果哨兵沒注意就會被登記「口令辯證不實」。
口令每個晚上都會換一次,偶爾會出現非常搞笑跟極具創意的口令。
返營,下禮拜三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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