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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什麼?是伯母故意把我們鎖在裡面的嗎?」張茜將門把用力地又轉了好幾次,一邊用拳頭敲著門板,喊道:「喂!有沒有聽到啊?歐巴桑,快來開門!」

 

          「她百分百是故意把我們關在這裡的,叫我們在門口繳出手機的時候也一樣,說什麼是為了墨心著想,其實就是不想讓我們跟外界聯絡。」我說。

 

          張茜放棄了繼續開門,轉過頭問我:「你覺得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知道,等一下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我抓抓頭說。

 

          攤則是從剛剛開始就沒有說話,他蹲在墨心的書櫃前面,眼神認真地掃視著書櫃的每個角落,右手不斷摩擦著下巴的鬍渣,這似乎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我問。

 

          「嗯……」攤將右手離開下巴,指向書櫃後面,說:「味道是從後面傳出來的。」

 

          攤說的正是我們從剛才就一直聞到的血腥味,其實我對血腥味並沒有那麼瞭解,若要形容的話,就是一種聞起來很噁心、讓大腦直接聯想到人體斷肢的刺激味道……

 

          「這不是普通的血腥味,而是書本裡的血腥味……當一本書的內容跟真正的死亡扯上關係的時候,就會有這種臭味。」

 

          攤用拳頭敲了一下書櫃的側邊,聽到發出的敲擊聲後,攤皺起眉頭,似乎懷疑書櫃後面有其他東西。

 

          攤站起來用雙手拉住書櫃兩側,用力要把書櫃往後拉。

 

          「那個誰,幫我一下。」

 

          「喔喔!」

 

          我幫攤一起把書櫃拉出來,就在書櫃離開牆壁的那一刻,那股臭味瞬間在空氣中變得濃厚。

 

          「噁!」

 

          我跟張茜都忍不住摀住鼻子,攤的表情也變得很難看。

 

          書櫃後面的牆壁有著一個暗格小洞,暗格的做工並不精細,看得出來不是專業工人的手法,而是有人用門外漢的手法強硬挖出來的。

 

          暗格中塞著好幾本書,霈安的《向日傀》、布朗婗的《停屍車間》都在裡面,另外還有好幾本其他作家的書,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些書的作者全都是那封神秘信件的受害者,除了布朗婗之外,其他人都跟霈安一樣,被故事情節追殺而死了……

 

          「咦?」攤發生疑惑的聲音,然後伸手從暗格中取出其中一本書,那是一本薄薄的筆記本,若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它被夾在書本中間。

 

          攤將筆記本打開來翻了幾頁,然後像是想通什麼事情般,恍然大悟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嗎……」

 

          「喂,裡面寫了什麼啊?」

 

          我跟張茜探頭想要看筆記本裡的內容,攤直接把筆記本拋過來,我迫不及待打開來翻閱,翻不到幾頁,我就發現了這本筆記所代表的意義,整件事情的謎霧正逐漸豁然開朗,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果然是……

 

          「我認得墨心的筆跡,這本筆記是他寫的沒錯。」攤看著我們,說:「現在的問題是,它為什麼會跟這些書一起被藏在書櫃後面?」

 

          從攤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他只是想看看我跟張茜有沒有不同的想法。

 

          我低頭看回筆記本的內容,這是一本創作者專用的靈感筆記本,裡面記錄了各種題材及故事短綱,包括霈安的《向日傀》跟布朗婗的《停屍車間》都寫在筆記本裡,既然如此,那就可以確定一個事實了,那些神秘信件中所附的題材,全部都是墨心想出來的。

 

          「把書藏在這裡的不可能是墨心,因為這些書出版的時候他已經死了。」我說:「所以能這樣做的……應該只有伯母了吧?」

 

          不過張茜也有她的意見:「等一下,那個歐巴桑不是跟我們說過嗎?墨心死掉之後,她想保留所有關於兒子的記憶,所以沒有動過房間裡一絲一毫……」

 

          說到最後,張茜突然「啊」了一聲,看來她也想到了那個重點。

 

          「沒錯,正因為要保留所有跟墨心有關的東西,伯母才會把這些書藏在這裡。」攤說:「雖然書上的作者頭銜是別人,但對伯母而言,這些都是墨心的故事、是兒子的作品,那些作家只是幫她兒子完成故事的工具而已。」

 

          「利用其他人去完成兒子的故事,這歐巴桑的想法真是有夠變態的。」張茜露出嫌惡的表情,又問:「但光憑那個歐巴桑自己一個人,怎麼可能殺死這麼多人……」

 

          「關於這點,我們就要自己去找伯母問清楚了。」

 

          攤走到被反鎖的房門前,先用肩膀試撞了一下木頭做的門板,大略估算了一下助跑距離跟力道後,他對我說:「這門也很舊了,兩個男生一起撞個幾下應該能撞開,過來幫忙吧。」

 

 

 

******

 

 

          碰的一聲,我跟攤一起把門板撞開來,平常沒有鍛鍊的我在這一撞下,肩膀幾乎都要裂開了,我按住疼痛的肩膀,懷疑骨頭有沒有裂開,攤的表情也不好受,畢竟沒有人是隨時都準備好要撞門的。

 

          門口旁邊的臉盆空空如也,我們放在裡面的手機不見了,這在預料之中,墨心母親既然想辦法讓我們把手機掏出來,自然不會這麼輕易還給我們。

 

          「伯母,妳在嗎?」攤在二樓喊了幾聲,但還是沒得到回應。

 

          「她應該在樓下,下去看看吧。」

 

          攤走在最前面,帶著我們一路下樓。

 

          一來到一樓,馬上就能感受到氣氛的不同,有一股凝重、埋伏已久的肅殺氣息正等著我們,對方似乎覺得時機已成熟,不需再作偽裝了。

 

          散發出這股氣息的人就是墨心母親,她閉著眼睛、面對著我們跪坐在通往玄關的走道上,這也是要離開這棟房子唯一的路。

 

          我們的手機就在墨心母親前面的地上,每台手機都被砸碎,不要說開機了,光是要恢復原狀就是個大難題。

 

          聽到我們的腳步聲後,墨心母親睜開了雙眼,剛見面時的和善眼神已經消失了,她此刻的雙眼炯炯有神,有某種情緒正在她的心裡熊熊燃燒著。

 

          攤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手機,用平靜的聲音問道:「伯母,妳在做什麼?」

 

          墨心母親的兩邊嘴角往上揚,露出毛骨悚然的笑容,冷笑一聲說:「時間總算到了……你已經從那兩位的口中聽到那些事情了吧?」

 

          墨心母親果然知道內幕,她知道我跟張茜來這裡找攤,就是為了那些神秘信件而來的。

 

          張茜往前踏出一步,大聲問道:「歐巴桑!就是妳把那些信寄出去的嗎?」

 

          「我只是照阿墨說的做而已,他說這樣就可以幫他報仇了……」墨心母親的臉上不斷出現可怕瘋狂的笑容,跟恐怖電影中殺人殺到麻痺的母夜叉一模一樣。

 

          「妳害死了我朋友!」

 

          張茜握住拳頭,整個人幾乎要往前衝過去揍墨心母親,但被我從後面拉住:「氣氛有些不妙,不要這麼衝動!」

 

          張茜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攤也站在我這一邊,他將手擋在張茜前面防止她爆走,然後繼續跟墨心母親對話:「伯母,墨心已經不在了,他自殺了。」

 

          「才沒有!阿墨還沒死!他一直在這裡!」墨心母親發出尖銳的叫聲,接下來她所說的每個字都尖銳到跟釘子一樣,直接戳進刺痛我們的耳膜:「他回來找我了!還告訴我要怎麼幫他報仇!特別是你……」

 

          墨心母親的眼神狠狠瞪著攤,繼續說:「他要詛咒你們些自命清高的人,他要證明給你看,你們這些人每個都一樣骯髒……只要手上有現成的題材能用,大家就會直接拿去寫,看看那些被阿墨殺掉的人就知道了,他們為了作家的頭銜毫無羞恥心地用了墨心的故事來寫自己的書,活該被殺掉!哈哈!」

 

          這些話讓一直保持冷靜的攤也產生了動搖,他咬住嘴唇、全身開始微微地顫抖,不知道是感到害怕或是氣憤。

 

          總之現在事情的輪廓終於清晰起來了,墨心自殺後,他想證明其他創作者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要讓當初訓誡他的攤知道,「自己創造出來的題材才是自己的作品」這種原則根本是假道學,每個人手邊只要有現成免費的題材,他們就會拿去寫在書裡,然後說是自己的作品,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因為攤已經在五年前退出這個圈子,他完全不知道神秘信件的存在,也不知道有作家因此而死,所以墨心才讓母親在信中留下那句線索,為的就是要讓其他人找到攤,讓他知道墨心開始復仇了……這是一起母子合作的復仇計劃,而我跟張茜從頭到尾完全被利用了,原來我們就只是傳聲筒的角色而已。

 

          「阿墨說,等有人找到你,讓你見證這一切後,就是他真正復仇的開始……」墨心母親雙眼繼續瞪著攤,嘴角浮現出欣慰的笑容,彷彿她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這一刻:「現在要被故事追殺的,換成你們了。」

 

          墨心母親說完後,她身後的景象突然產生一陣扭曲,好像有什麼東西站在她身後。

 

          在那扭曲的空間中,一個灰濛濛的人影從墨心母親的背後走出並朝著我們而來,灰色人影所傳來的殺氣讓我全身瞬間起了雞皮疙瘩,這種感覺我之前曾感受過一次,因為那就是《停屍車間》裡的停車場殺人魔。

 

          除了正前方傳來的殺氣外,我們身後也傳來另一種可怕的聲音。

 

          啪、啪、啪……那是人類的手掌不斷拍在地板跟牆壁上的聲音。

 

          這聲音對我也不陌生,因為那天晚上我就是聽著這個聲音看著霈安死去的。

 

          啪、啪、啪……轉頭一看,像快要擠破的青春痘般,有個體型龐大的物體正從廚房的門口擠出來,它緩慢地從走道上朝我們爬過來,正是吞噬掉霈安的那顆《向日傀》人手大球。

 

          兩部作品中的怪物一前一後將我們夾在中間,墨心伯母仍跪坐在玄關前,她臉上瘋狂的笑容已說明了一切,她要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完成復仇。

 

          對方並非人類,而是墨心利用怨念祖咒塑造出的怪物,所以根本沒有打不打得過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先逃再說。

 

          眼下只有一條路能走,那就是我們旁邊的樓梯。

 

          攤將我跟張茜推上樓梯,說:「快上去,躲回房間裡,快點!」

 

          不用等攤來催,我跟張茜的身體早就自動跑上樓梯了。

 

          二樓,墨心房間的門仍是開著的,對我們來說那是唯一的逃生之門,雖然門剛剛被我們撞壞了,但只要先躲進去,再用書櫃書桌把門擋住,應該能撐一段時間。

 

          但那些怪物的動作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快,當我們跑進墨心房間準備將門用力關上時,那顆向日傀人手大球碰一聲從樓梯上彈起,並像炮彈般直接朝房門撞過來。

 

          我們關門的速度慢了一步,球體上的手臂硬生生卡在門縫中間,讓門關不起來,而且它還不斷要衝破房門闖進來,要是被它成功進來,我們就會跟霈安一樣被那些手臂吞噬、全身被揉爛慘死,這股恐懼激發了我跟張茜的腎上腺素,我們將全身抵在門上讓這顆恐怖大球暫時進不來,但不確定還可以撐多久。

 

          在我跟張茜奮力抵抗的時候,攤站在房間中央,眼神四處看來看去,好像在尋找、思考著什麼。

 

          「攤先生,你想想辦法啊!」我訝異自己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用敬稱。

 

          「我在想了。」

 

          攤走到墨心的書櫃旁邊,拿起墨心紀錄題材用的筆記本端詳著。

 

          「伯母曾經說過,她刻意保留墨心房間裡的所有東西,感覺就像墨心還留在這裡一樣,這房間裡的東西就代表了墨心,一切都是從這裡開始的……」攤開始喃喃自語,不曉得在說些什麼。

 

          「要是他真的還留在這裡,那就可以在這裡摧毀他……」

 

          攤拿起書桌上點香用的打火機,試著點燃幾次後,他將墨心的筆記本移到了打火機上面。

 

          「這樣有用嗎?又不是湯姆瑞斗的日記!」我吼著說,我跟張茜的身體都快要沒力了,殺人大球就快要從門外擠進來把我們吃掉了。

 

          「邏輯都是一樣的,對作家來說,題材資料庫就是他的靈魂所在。」

 

          攤點燃打火機,從筆記本的書頁角開始燃燒。

 

          書頁著火的瞬間,一股地鳴聲般的慘叫撼動了整棟房子,卡在門縫想闖進房裡的手臂也痛苦的顫抖,形狀也開始萎縮起來。

 

          「有用了!繼續燒!」我跟張茜開心地大喊。

 

          攤將已經燒起來的筆記本拎在手上,門外的人手大球看起來雖然已經變弱,但仍然存在於現實中,看來光是燒掉筆記本還不夠。攤看向墨心的書櫃,裡面擺放的全都是墨心出版的書籍,接下來該怎麼做,相信他也很清楚了。

 

          攤將著火的筆記本往書櫃上甩去,木製的書櫃及滿滿的書籍被火舌咬到後也跟著燃燒,整個書櫃被大火吞沒幾乎只發生在短短幾秒之內。

 

          我透過門縫往外看,隨著火焰吞沒整個書櫃,門外的怪物也像是被吸乾生命力般,長滿人手的球體及灰色殺人魔的型態都越來越小,很快就不見了。

 

          但有個身影一直站在樓梯口看著這一切,那就是墨心的母親。

 

          看到那些怪物慢慢消失後,墨心母親開始朝房間暴衝過來,同時發出讓人膽寒的驚叫聲:「你們!你們做了什麼!做了什麼好事!」

 

          我跟張茜都從門旁邊退開,因為主要的威脅已經被消滅,沒有那些怪物,墨心母親也無法再傷害我們。

 

          墨心的慘叫聲仍在整棟房子裡迴盪,墨心母親衝進房間後直接跪倒在書櫃前面,她那失魂的樣子彷彿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被火化,這房間對她來說是兒子還活著的依靠,是這房間串起了他們母子的復仇計劃,房間一旦毀滅,就什麼都不剩了。

 

          燒起來的書本跟書櫃燃起嗆鼻的黑煙,而且很快延伸燒到其他家具,特別是床跟衣架就在旁邊,若這些東西一起燒起來就糟了,雖然這樣做擊退了墨心創造出的怪物,但也讓我們深陷另一個危機。

 

          「伯母,對不起。」攤伸出雙手將墨心母親從地上拉起來,說:「墨心只是把妳當成報仇用的殺人工具而已,他這次是真的死了,不會回來了……」

 

          房間裡的黑煙越來越濃,幾乎完全遮蔽眼前的視線,攤扶著墨心母親對我說:「快點離開這裡,房間快燒起來了!」

 

          「我知道啦!咦……欸?欸?怎麼這樣?」

 

          離門最近的我想先出去,卻發現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關起來了,而且明明已經被我們撞壞的門現在竟鎖得死死的,怎樣也打不開。

 

          「你在幹嘛啦?」張茜把我推開,換她來開門,但當她的手一壓到門上,連她也傻了:「欸……怎麼會推不開?門不是壞了嗎?」

 

          「試著再撞撞看!」攤喊道。

 

          「好……嗚……咳咳……」我往後退了幾步,但濃煙已經越來越大,我吸口氣正要撞門,剛好吸進一口煙,頓時呼吸不上來,更別提要撞門了。

 

          濃煙逐漸瀰漫整個房間,書櫃上的火焰也開始燃燒到床單跟衣架上,在濃煙跟火焰的高溫逼迫下我們只能趴到地上,盡可能吸取新鮮空氣來拖延時間。

 

          在濃煙尚未散佈到的地面上,我隱約能看到張茜就趴在我前面,攤跟墨心的母親在我旁邊。

 

          「是墨心……他要你們一起死……你們都……」墨心母親低喃的聲音從昏暗中傳來,但我沒聽到她後來說了什麼。

 

          視線越來越模糊,快要什麼都看不到了,但我能聽到張茜在前面咳嗽的聲音。

 

          「喂、喂……」我朝黑暗的空氣伸出手,「妳撐住啊,他們一定會來的……」

 

          我的手在黑暗中被握住了,我知道那是張茜。

 

          張茜好像在對我說話,但我聽不到她在說什麼,我的視線也是,幾乎要完全看不到了……

 

          黑暗中還是有聲音傳來,那是什麼聲音?

 

          有個好猛烈的聲音……是有人在撞門嗎?

 

          「阿駱!你們在哪裡?」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黑煙中貫穿而來,那聲音的氣勢就跟騎摩托車闖入魔法戰場的海格一樣。

 

          在我閉上眼睛前最後看到的畫面,是一雙大手穿過黑煙朝我伸來。

 

 

 

 

******

 

 

          在出發來墨心家之前,我跟布朗婗約定好,每半小時會傳訊息給她來確認安全,要是超過半小時沒有收到我回報的訊息,就代表我跟張茜出事了,請她聯絡劉叔一起趕過來。

 

          劉叔今天剛好從外縣市回來,一接到布朗婗的電話,他馬上開車載布朗婗飆車來到墨心家。

 

          到現場一看到二樓傳出的濃煙,劉叔就知道大事不妙,雖然大門鎖著進不去,劉叔還是拚老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窗戶裡爬進來救我們,在我們葬身火海之前破門而入,把我們一個個拉出火場。

 

          消防隊趕來後很快就把火勢撲滅了,還好火勢只燒到墨心家二樓,沒有波及到其他鄰居。

 

          我們全部都被送到醫院去檢查,墨心的母親也是,檢查過程中,我看到有警察在問墨心母親問題,但墨心母親一句話也沒有說,不管是警察或醫護人員跟她對話,她全都不理不睬,只是呆滯地看著地板。

 

          或許她還無法接受兒子房間燒毀的事實,對她來說,只要那房間還存在,墨心就是活著的,但現在什麼都不剩了。

 

          又或者她終於認清事實,意識到自己只是被兒子利用的復仇工具,因而感到絕望呢?

 

          這位母親的悲傷到底是哪個版本,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我跟張茜除了有些輕微的燒傷跟擦傷外沒有其他大礙,很快就能離開醫院了,警察也沒有多留我們,只說會再聯絡我們,後續再協助釐清火災原因。

 

          我跟張茜一起走出醫院時,劉叔跟布朗婗已經在門口等我們了。

 

          劉叔一看到我就上來槌了我肩膀一拳:「你沒事就好!你要是真的出事,我那間書店就沒人顧了。」

 

          我哈哈一笑,劉叔接著看向張茜,收起笑容,擔心地說:「那妳呢?還好吧?」

 

          「很好,謝謝你。」張茜點了個頭表示感謝。

 

          「你們兩個一起努力成這樣,相信霈安也會很欣慰的。」劉叔重新綻放笑容,哈哈一笑說:「我開車載你們一起去吃飯吧?好不好?」

 

          劉叔現在開心的樣子,看起來根本就跟解決事件後、準備載少年偵探團去吃飯的阿笠博士一模一樣啊。

 

          「那個,我想先回家一趟。」布朗婗舉起手說:「謝謝你們履行了承諾,我終於可以安心回家了,而且我家裡還有好多東西要整理……」

 

          我想起從布朗婗的公寓逃出來時她家裡那幅可怕的樣子,她家裡確實需要好好打理一下。

 

          跟布朗婗道別後,劉叔也先去停車場開車,門口只剩下我跟張茜。

 

          張茜轉頭看向我,她剛張開嘴唇,正準備跟我說話時,後面突然有個聲音向我們喊道:「喔!你們在這裡啊!都還好嗎?」

 

          攤從醫院門口走出來,他的手臂跟臉上都有包紮的傷口,不過跟我們一樣都只是輕傷。

 

          「你們沒事就好,我可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又害到兩個無辜的人。」

 

          攤走到我跟張茜中間,他先抬頭看了一下醫院,然後嘆口氣說:「我之後會再回來醫院探視伯母,畢竟她會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這次真的波及到你們了,還有你們那位朋友的死,我真的很抱歉。」

 

          「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會再回去寫小說嗎?」我問。

 

          「應該吧……是時候該讓故事繼續進行下去了。」

 

          攤左右轉頭看了一下我跟張茜,然後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般,會意一笑,說:「那不打擾你們了,兩位多保重,再見了。」

 

          攤揮了揮手,轉身朝醫院外的人行道上走去,門口又只剩下我跟張茜。

 

          「我好像還沒正式跟你道謝,」張茜的聲音變輕柔了,之前一直扮演著毛利蘭跟大姐頭角色的她,原來也能用這種聲音講話:「沒想到你竟然可以為霈安做到這麼多,霈安死後的這幾天我完全睡不著覺……謝謝你讓我可以給她、也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等一下請劉叔載我們去日本料理店點一堆鰻魚飯來吃吧,吃了就睡得著了。」

 

          「為什麼要吃鰻魚飯?」

 

          「因為我是元太啊,慶祝事情就一定要吃鰻魚飯!」

 

          我笑著說,不過我很快就發覺講錯話了,元太跟毛利蘭的這個組合,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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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安,謝謝大家又陪我寫完一個故事,老樣子,一個故事完結後的下禮拜三會先休刊一周,不過禮拜六的短篇還是正常更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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