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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但課還是要上的。睡過一覺後,禹安跟薇蓉的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她們的一些行李衣物、課本講義跟筆記型電腦在昨天就托舍監阿姨帶來簡詭家了,看來在這件事告一段落之前,她們要在簡詭家住好一陣子了。

等她們三個都出去上課後,簡詭才開始播放那片CD。

簡詭之所以不讓她們三個跟他一起聽這片CD,是因為安全起見。

那個女人的歌曲本來就有一定的「危險性」,再加上她隨著CD所寄來的那張帶著警告意味的紙條,更讓簡詭認為,這張CD沒有必要讓其他人聽,他聽過就夠了。

簡詭將CD放進電腦內,在CD的資料夾裡,只有一首曲子。

喀喀,簡詭用滑鼠點了兩下那個檔案。

開始播放。

這首曲子是由笛子所演奏的,但簡詭聽不出這是哪種笛子。曲子的開頭相當一般,就像是一首音樂市場上隨處可聽到的基本旋律。

到這裡簡詭還聽不出特異之處,但這樣的平凡旋律只維持了二十秒,曲調開始變了。

聽這個女人的音樂,不能用以前的方法來聽,而是要用「情緒」來定位。她的每段曲調都代表了一種情緒,而聽眾們往往會被這種情緒所傳染,跟著感同身受,身處於那種情緒中。

而目前的曲調帶給簡詭的情緒就是絕望與悲傷,簡詭感覺像是被推入一個大洞中,而他的親朋好友卻都站在洞口低頭嘲笑他,沒有半個人想幫他。

簡詭又感覺他好像站在馬路上變成了一個路靶,所有開車騎車經過這條路的人都會跑來撞他,就算他死了、支離破碎了,他們還是會朝你的屍塊撞上一下,好像不撞心裡就不爽快似的。

就是這種情緒,遭受鄙視、欺辱,目前簡詭正被這種情緒傳染中。

但接著曲調又變了,簡詭從這種情緒中脫離出來,接下來的曲調變的雜亂無章,簡詭根本聽不出這段曲調代表了什麼。

好像吹奏者只是隨興亂吹似的,笛聲不完整,音符不連貫,這是一段根本沒有規則的樂章。

但接著,曲調一轉,轉為高音,而且就只是單純的一個高音,而且在瞬間中飆高,襲擊簡詭的耳朶。

簡詭按住了耳朵,但這該死的高音還是不斷侵入他的耳內。

音符催命般的仍在飆高中,而且逐漸突破簡詭所能忍受的範圍,簡詭從沒想過一個笛子所吹出的音符竟仍刺耳到這種地步。

就在簡詭真的受不了打算動手停止撥放這首曲子時,那個刺耳的音符在瞬間中停止了,就像整首曲子踩了一個緊急剎車一樣。

「喔……該死……」簡詭掏了掏耳朶,看了一下電腦螢幕。

上面顯示,這首曲子已經撥完了。

簡詭瞭解為什麼那個女人會在紙條中寫「對於內容我覺得有點不安」這句話了。

就在最後那一段的高音中,很明顯的,警告與傷害的意味非常濃厚。

這個叫程家盈的女孩子……有非常強的渴望,想要去傷害其他人。

簡詭將這首曲子的內容簡單整理了一下,如果是以情緒來做定位的話,這首歌是這樣組成的:平凡→絕望→混亂→傷害。

這些過程就是家盈所要跟我們表達的東西,也是她所經歷過的。






當簡詭在校園中找到安岡的時候,他正坐在福利社裡,喝飲料看電視。簡詭假裝若無其事地坐到他身邊,出聲打招呼:「嗨。」

「喔……是簡詭先生啊。」安岡依舊吸著飲料,看到簡詭,他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簡詭放鬆了語調,說道:「我想跟你談談關於監視錄影帶的事情,可以嗎?」

安岡拿飲料的手突然抖了那麼一下,很明顯的他並不是很想談論關於這方面的問題,「是要問關於程家盈的事情嗎?」

「沒錯,當時錄到她最後進出宿舍身影的帶子,還留著嗎?」

「已經不在了。」安岡說:「我們的硬碟影像資料只保存一個禮拜後就會被新的影像給覆蓋過去,所以已經沒有了。而且校長說沒有保留的必要,所以……」

「那個白癡……」簡詭暗自偷罵了一下校長,又問安岡:「那麼關於最後程家盈最後進出宿舍的影像,你有覺得哪裡有問題嗎?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奇怪的地方?」

「安岡,你聽我說。」簡詭用力拍拍安岡的肩膀,想給他一點信心,「一個女生不可能進入宿舍後,就此失蹤了,這之間一定有問題,對嗎?」

「喔……對對……」安岡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說:「說起來,我們好像也不確定當時回宿舍的就是程家盈本人……」

「什麼意思?」

「其實我們是以衣服來辨認的,當時程家盈離開宿舍時,穿的是一件灰白色的連身帽外套,然後……我想想,還有一件牛仔褲跟紅色的小熊圖樣包包。當她回來的時候,身上穿的也是這套衣服,小熊包包也掛在身上,但是她卻戴上了連身帽外套的帽子,頭還壓的很低,而且是背對著鏡頭的……」

「所以說,監視器沒有拍到她的臉。」簡詭摸了摸下巴,自語道:「回來的可能不是她,而是一個穿了程家盈衣服的人……」

「嗯嗯,我也這麼想。」安岡在一旁附和道:「但如果這樣的話,穿著程家盈衣服回來的那個人又是誰呢?那程家盈又跑哪去了呢?」

「我們就這麼推測吧。」簡詭用手在空中比劃著,說:「程家盈離開宿舍後,某人殺了她,將她的臉皮割下來掛在樹上,然後把她的屍體藏起來,再穿著她的衣服回到宿舍,並且小心翼翼不讓別人或是監視器看到她的臉,讓監視器製造『程家盈回到宿舍』的假相……」

聽到這樣的推論,讓安岡在一旁直呼:「好可怕!到底誰會做出這種事?」

簡詭淡淡一笑:「這只是我猜的而已啦,不一定準。」

簡詭知道有時候不要去把整件事的格局給拘限住,那只是自找麻煩而已。

簡詭剛剛的推論只是一個猜測,並不一定是事實。

但說不定事實會比簡詭的猜測還要恐怖上好幾倍也不一定……

或許,他自己仍有能力解開這個謎團,靠著他的畫。



簡詭離開福利社後,回到了那棵樹下,那棵造成故事開頭的樹。

一切是從這裡開始的,那麼應該也可以在這裡找到答案。

簡詭並沒有把他專用的畫具帶來,而是只拿了一隻原子筆,跟他隨身的筆記本。

「我先說好,我這次要畫的是真相。」簡詭看著自己的右手,跟自己的右手對話。

長久以來,簡詭的右手總會自行作畫,每次作畫後究竟會畫出什麼,簡詭從來都不知道。

這是簡詭第一次跟自己的右手溝通,他想請自己的右手畫出「真相」。

「我想知道,在程家盈失蹤的那個晚上,這棵樹下發生了什麼事?臉皮是誰掛上去的?」簡詭低頭對著自己的手,像在對一個老朋友說話那樣,一字一句堅定地說:「把那天晚上的情況畫出來,可以嗎?老友?」

瞬間,簡詭感覺自己的右手似乎抽搐了一下,像是答應了簡詭的請求。

「謝謝。」

簡詭拿起原子筆,將筆尖抵在筆記本紙張上面。

開始畫了。

右手畫得很順,但簡詭看著右手所畫出來的東西,眉頭不禁越皺越緊。

只花了三分鐘,一幅原子筆的素描畫完成了。

畫中的內容,讓簡詭脫口而出三個字。

「不可能……」

如果這是真相的話,那又為什麼?

簡詭想起了那首曲子,那首由四段情緒所組成的曲子。

那首曲子,加上這幅畫,讓簡詭又產生了另一個更可怕的推論。

只是,這個推論,幾乎就等於是「真相」了。

「如果這是真相的話,那也太可怕了一點吧……」簡詭轉頭,看著就在不遠處的女生宿舍。

然後,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像是在哀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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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假放到禮拜二,所以......有可能在收假前把這系列做個完結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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