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先打個岔。
有朋友看了上一篇「阿伯的初戀」以後跑來問我說,我那國樂社的好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穿了不值錢,在聊到今天跟阿伯的對話之前,先談談我那國樂社的好友也無妨,反正故事也很短。
我跟他都是學琵琶的,而且是出了名的漏洞二人組,每次出差錯的不是他就是我。
由於我們國樂社的練習都是在放學之後才開始,而練習結束時也往往是七八點了,當時的整個校園都是黑到不行。
在一天的例行練習結束後,我們兩個提著重到死人的琵琶從黑漆漆的學校裡出來,嘴巴一邊喇咧。
當時的話題我不清楚了,好像是有關於不久以後的表演,要嘛就是學校裡面怎樣怎樣……
跟他在某個地點分開後,我盯著他的背影看,那是個很平凡的背影……
也是個很奇妙的背影。
而在隔天,很戲劇性的,跟他同班、同樣是國樂社的一位朋友伸長脖子急匆匆的跑來班上找我。
告訴我,那位好友在昨天晚上心臟病發過世了。
小小年紀就因為心臟病過世,當時聽起來實在不可思議,卻又不得不相信。
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正是當晚的那個背影。
很平凡也很刻板的小故事。而且我也描寫的很爛。
接下來說說今天遇到阿伯時的情況吧。
今天的互動很短。
便利商店前,我跟第一次遇到阿伯一樣,發呆中。幾個國中女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豪不避諱地聊天,還有幾個裸著上半身、身上刺著幾條龍看起來像幫派份子的人靠在機車上。
「孩子,」阿伯忽然冒出來,「你怎麼了?」
我一向搞不清楚阿伯每次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發呆到一半、官材板吃到一半、百事可樂塞到一半,他都可以半路殺出來。
「嗨?」
「手。」阿伯嘴巴努了一下。
「喔,這個啊……」我轉著包著繃帶的右手腕,考慮著要不要將事情解釋給阿伯知道。
「為情所苦嗎?」阿伯臉上笑笑。媽的,他八成以為我是割腕了。
懶的解釋,我乾脆直接給他承認,「嗯。」
「嘩!最近的年輕人都好蠢!」阿伯口沫橫飛起來,「被女朋友甩了,割腕!告白失敗,灌農藥!考試壓力大,安眠藥吃到飽!蠢蠢蠢!」
「嗯嗯嗯。」我無異議地應聲。
「你看看我的手腕。」阿伯捲起袖口,露出已有風霜的一雙手腕。
「嗯?」
「有看到什麼傷痕沒有?」阿伯得意地說。
「沒有。」我只有看到滿滿的皺紋。
「對啊,我的手上沒有傷痕,但我以前有沒有受過傷?答案是有的!但是怎麼會沒有傷痕?因為我用歲月把他給蓋過去了!懂了吧?」阿伯噴著口水。
「喔喔喔喔。」我若有所思地猛點頭。
「所以說啊,你們年輕人遇到什麼不如意的事,不要急著做傻事,讓歲月沖淡他唄?」
「當然。」我說,滿臉誠懇。
「這才是我的好孩子。」阿伯用力摸摸我的頭,我的頭髮登時亂成一片。
「嗨!」輕盈的呼聲,是小虹,她穿著便服,正要進到店裡上班。
現在在店裡當班的是個身材有點發福的大叔,整張臉圓圓的很討喜,他的特點是他那洪亮的「歡迎光臨!」
全台灣的便利商店店員可能沒幾個人吼得贏他。
「嗨!女兒!」阿伯開心地跟小虹揮揮手。
看來他把我跟小虹用「孩子」跟「女兒」來稱呼了,真是擅作主張。
「我們正在聊天,要不要加入?」阿伯提出邀約。
小虹笑著搖搖頭說:「不用了,我要上班。」
「真可惜,我們正在討論這孩子怎麼會割腕……」阿伯說。
媽的我不是割腕啦……
唉,算了,隨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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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t 23 Mon 2006 20:26
阿伯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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