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談起現在國軍的主要敵人,不外乎有三個吧。
學長,督導,跟落葉,這雖然只是用來諷刺現今國軍的笑話,但此刻在我們連上幹部眼中,還有一個不知隱藏在何處的變態犯人。
每個人平常操課時的警覺心都提高了,深怕哪個新兵隨時會消失不見或遭到傷害。
茜虹也知道幹部們都很在乎自己,更有一種自己成了大家負擔的累贅感,但我叫她不要想這麼多,保護每個新兵本來就是幹部的任務,這並不是多出來的責任。
還好的是,目前除了讓人恨的牙癢癢的各級督導官外,我們還沒有遇到其他敵人,那個變態犯人也可能藏在某處觀察著我們操課,等著最佳時機下手吧。
對方不一定只會攻擊茜虹,其他班兵也都有危險。
茜虹的姐姐曾說過,她死前曾看到自己位於一間貼滿她們姐妹照片的小房間內,代表犯人對於茜虹姐妹有某種程度的癡迷,但是不能保證犯人對其他女性沒有興趣,其他的新兵跟女性幹部都有可能身處於危險之中。
每一節的操課每個人都把心懸在空中,還好今天的課程順利結束了。
晚餐過後,新兵盥洗完畢後在中山室集合,連長準備進行一次簡單的離營宣教,雖然明天只是星期四,但因為遇到國定假日跟彈性休假,所以有四天的連假。每次遇到新兵的第一次休假,總得格外小心才行。
在中午時我問過茜虹,她說她會留在營區中休假,跟著幹部一起行動也比較安全,但晚上集合時我沒有看到王茜虹,班頭站起來報告時則說:「六班應到十員,除洞六洞找輔導長,實到九員。」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輔導長才會約談茜虹。
約莫半小時後,茜虹回到中山室內,神情黯淡,好似剛剛受到了什麼打擊,我正要問她發生了什麼事,輔導長跟在她身後出現,對我說:「欸,你過來一下。」
看來輔導長也有話要對我說,我退出中山室,與輔導長在走廊上交談:「怎麼了嗎?」
「洞六洞的家屬在晚上來了電話,說她的叔叔去世了。」輔導長說。
聽到這句話,我反射性地說:「找到他了?」
輔導長也知道茜虹叔叔失蹤的事,她說:「下午被人找到的,陳屍在車裡,死因似乎是割腕。」
「割腕……」
「嗯,她叔叔的右手上有許多傷口,好像是用利器自殘,有好幾道都傷到了動脈,流了很多血,聽說他放著傷口置之不理,據說已經死亡好幾天了。」
懇親會是在四天前……也就是說,叔叔在當天真的來到了營區攻擊茜虹,右手被她割傷了。
不過他可能用外套之類的藏住傷口,然後開車離開了營區,不過他就這樣將傷口置之不理,導致死去嗎?聽起來也太詭異了,就算他怕被家人發現傷口,自己也可以做包紮吧……
「死因真的是割腕嗎?」我問。
「這是洞六洞的家屬說的,我也不清楚。」
這可能只是警方暫時搪塞家屬的藉口吧,自己一個人在車內,右手有許多嚴重的傷口,怎麼想都可能是自殘沒錯,但只要一檢查傷口,應該可以發現那些傷口是他人所為。
茜虹姐姐在昨天說叔叔絕不可能是兇手,但現在得到的資訊卻是他的右手上有傷口,代表他有可能就是當天攻擊茜虹的人,這點相互矛盾啊。
另一個疑點是,他為什麼會死呢?
我問:「洞六洞知道這件事後,有怎樣嗎?」
「情緒似乎蠻低落的,畢竟是親人吧。」
「有要請喪假嗎?」
「家屬在電話中說只是通知一下而已,還說她沒必要請喪假回來,反正回來了也派不上用場,唉……我也開始討厭那些親戚了。」
「被逼著要照顧別人的孩子,雖然是親戚,難免還是會有這種想法的吧。」
我想起茜虹剛剛的黯淡神情,或許她在意的並不是叔叔的去世,而是其他親戚的排擠。
中山室的門口傳來茜虹的聲音:「班長。」
轉頭一看,她正站在門口盯著我,「可以跟你說些話嗎?」
「怎麼了?」
「是姐姐跟我說的,她說應該也要讓你們知道。」
因為輔導長也知道一切的事情,所以我請她站過來,把要說的事告訴我跟輔導長。
「姐姐現在又不見了,不過在剛吃完晚餐的時候她還在,她有跟我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叫我一定要跟你們說。」
「是什麼事呢?」我放輕口氣。
茜虹深呼吸一口氣,說:「姐姐她,想起來她是怎麼死的了,而且她猜……」
茜虹接下來所說的故事,讓我們有了新的推論。
雖然只是茜虹姐姐的想法,但是這個想法讓一切的事情都串起來了。
三天前晚上茜虹發燒的異樣,以及為什麼對方可以聽到我們的對話?為什麼茜虹的叔叔嘴巴說不來,最後仍來了懇親會?他在攻擊茜虹後,又為什麼以如此詭異的死法被發現?
雖然是天馬行空的想像,但是這麼一想一切都合理多了。
茜虹說完後,我請她先回到中山室,輔導長張大嘴巴說:「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我們幾乎沒辦法對付啊。」
「也許犯人這麼多天沒下手,就是在等明天,明天很多人都休假,營上的留守人數也不多,如果是我,一定會在明天下手。」
我剛好是明天的留守人員之一。
「那你準備怎麼辦?」
「如果對方辦的到的話,就來試試看吧。」
我拿出手機開始輸入簡訊傳給每個幹部。
明天的硬仗,可能需要每個人的全力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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