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光大學的室內體育場,原本擺在球場上的籃球架、體育用具都被收了起來。
取而代之將整個場地空間填滿的,是一桌又一桌的美食佳餚以及美酒飲料,宇光大學為了今年的教職員尾牙餐會,也算是下足了本。
雖然說是尾牙,但宇光大學辦的可跟一般公司行號的尾牙不一樣,餐點是採用自助餐的形式,也沒有表演節目,校長在一開始的時候上台講幾句話之後,教職員就可以各自拿盤子自行取餐,並找自己熟識的同事一起用餐聊天。
輕鬆自在、增進教職同事間的感情是這次尾牙的重點。
當然,簡詭也在其中。
只是簡詭在取完餐後,沒有找其他教職同事一起坐,而是默默坐到最邊緣的角落,自己吃了起來。
在用餐期間,除了校長跟美術系幾位比較資深的教授有來跟簡詭打招呼外,其他職員像是完全沒看到簡詭一樣,徹底把簡詭邊緣化。
會有這樣的現象,簡詭並不覺得奇怪,畢竟宇光大學的教職員中,可能只有一成的人認識簡詭,而只有校長跟那些教授知道簡詭的真實身份。
儘管如此,簡詭並不覺得有被排擠或是不舒服的感覺,相反的,他還覺得很自在,在尾牙、餐會這種到處都是噪音的場合,可以找到一個空間自己獨處,反而是一種幸福。
簡詭在宇光大學裡的職位,是掛在美術系內的一個顧問,平常沒什麼工作,可以說是可有可無的小職員,所以大學內多數的人都不認識他。
不過宇光大學可是靠著簡詭在國外美術界的名氣,才可以跟許多國外的大學進行交流研討的活動,而這件事只有校方高層的人知道。
簡詭的真實身份,是一名畫家。
但並不是普通的畫家,他是藝術家中的異數家,他的右手能夠感知那些常人所看不到、所感覺不到的東西。這邊指的並不是「鬼魂」這麼簡單而已,不管是凶兆、惡意、人的心魔等等,凡是肉眼無法看到的,他的右手都可以自動感知,並畫出來。
簡詭的畫作在國外非常受歡迎,他的黑暗畫風跟邪典風格被國外許多收藏家視為經典,只可惜這些風格在保守的台灣仍不被接受。
這個能力是簡詭的天賦,除了他之外,簡詭還認識另外兩名跟他擁有同樣能力的朋友,就簡詭所知,目前在世上僅有的異數家只有他們三位,他們曾經一起經歷過可怕的事件,這種能力幫了他們不少忙。
或許,這種天賦之所以會降臨到他們身上,也代表他們的人生故事終究不凡。
尾牙聚餐準備結束時,教職員們陸續回家,外燴廠商所提供的美酒幾乎被喝個精光,食物卻剩下不少,簡詭真沒想到,原來宇光大學內有這麼多酒鬼。
簡詭看著餐桌上剩下的食物,隱約覺得有點可惜,他把一位外燴廠商的招待員叫過來,問:「不好意思,請問剩下的可以打包嗎?」
「可以啊!歡迎打包!」招待員大方地說,若有剩下的廚餘,也是他們要負責清理,他們心裡巴不得叫所有教職員把飯菜都包回去吧。
「那我不客氣啦,請把每份菜色都幫我包一份吧。」簡詭跟招待員如此交代,招待員便轉身去幫簡詭處理飯菜的事情。
而簡詭則拿出手機,撥出了電話:「喂,禹安,妳們在宿舍嗎?都在嗎?小零也在啊……那太好了!等一下來樓下等我,我帶好吃的過去給妳們。」
簡詭說完後,臉上帶著笑容收起手機,剛剛與他通話的,是美術系的學生,也是少數知道簡詭真實身份跟異數能力的人之一。
簡詭提著打包好的料理來到宿舍一樓時,有四個人影已經站在那邊等待了。
其中一個特別好認,那就是禹安,她的身高不到一百五十公分,是非常嬌小可愛的女孩。
而禹安的三名室友,李墨、薇蓉跟小零也都站在一起等待,三人都各有特色。
李墨是她們之中最高的,有一雙媲美模特兒的長腿,在校園裡有很高的人氣。
薇蓉留著一頭長髮,氣質上像是國樂團裡那種一舉一動都十分優美的女生,不過跟她相處過的就知道,薇蓉私底下其實沒什麼氣質。
最後是她們的學妹小零,小零的本名裡並沒有零這個字,她會有這個綽號是因為當看到她短髮且文靜的外表時,會給人一種「綾波零」的感覺,常常有男生被她萌倒,不過她的本性其實是跟綾波零完全相反的開心果女孩。
她們四人因爲一起發生在校園內的恐怖事件,而變成簡詭在校園內最好的朋友。
簡詭把打包好的料理交給她們,四人打開袋子一看後,都發出驚呼:「哇!簡詭老師,你從哪裡拿來這麼多好吃的?」
簡詭雖然不是教職,但是禹安她們仍會稱簡詭為老師。
「是剛剛參加教職員尾牙餐會後剩下的,其他老師幾乎都只喝酒不吃飯,我看會場的都是高級食材,覺得很可惜,就拿來給妳們囉。」簡詭說:「妳們要吃嗎?」
「當然!」四人馬上緊緊護著那袋料理,深怕簡詭會把食物搶回去似的,畢竟吃的在宿舍裡永遠不嫌多,只怕不夠吃。
食量最為驚人的小零問:「不過學校裡竟然還有這種餐會,我們怎麼都不知道?」
「那是限定教職員才可以參加的活動,如果被學生混進去,有再多飯菜可能都不夠吃吧。」簡詭刻意調侃小零:「特別是妳,一個人可能就清空全場囉。」
「吼!」小零被挖苦後嘟起嘴巴,將手上的料理抱得更緊了。
今晚的氣溫下探到十度以下,在戶外站久了,簡詭也冷到不停發抖:「好啦,今天天氣也很冷,妳們先回去,趁食物還沒冷掉之前快吃掉吧。」
「好,謝謝簡詭老師!」四人一起道謝,只是小零還嘟著嘴巴。
簡詭揮揮手跟她們告別後,轉身要離開宿舍大樓,只是他還走不到兩步,腳步就停了下來。
簡詭的右手微微抽動。
但他的手並不是因為寒冷而顫抖。
而是因為簡詭的右手感應到了什麼,而有想作畫的動作。
通常他的右手會主動感應時,都不是好事。
到底是什麼?
停下腳步後的簡詭轉過頭朝宿舍門口看去,禹安她們四人提著料理正要進去,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突然,有許多白色的物體從天而降,像雪花般緩緩落在宿舍門口以及簡詭的身邊。
氣溫雖低,但還不到下雪的程度,這些降下的物體也不可能是雪,而是一張又一張的紙, 每張紙都寫滿了字。
當這些紙張落在地面上時,簡詭的右手抽蓄更為激動,幾乎到了將要失控的地步,這些紙上有著某種誘因,讓簡詭的右手想作畫。
簡詭抬起頭,想看清楚這些紙張從何而來時,他看到了一個更大的物體在宿舍門口落下。
這物體落下的聲響、速度與力道都與紙張截然不同。
剛走進宿舍門口的禹安一行人聽到外面所發出的聲響,都回頭往門外望去。
簡詭來不及阻止她們看。
尖叫聲馬上將恐懼喧染到整棟宿舍裡。
一個墜樓而下的女學生躺在宿舍門口,口吐鮮血,身體正微微抽動。
簡詭跑到墜樓女學生的身邊,但簡詭其實也無法做什麼,那名學生的手腳以不自然的角度彎曲,兩眼睜開眨動著看向簡詭,似乎想求助,但她的嘴巴不停冒出血泡,無法說話,這種情況只能等專業的醫療人員來處理。
李墨、微蓉跟小零都還待在室內,只有禹安走出來,跟簡詭一起檢查墜樓女學生的狀況。
簡詭抬起頭看著整棟宿舍的窗戶,因為天氣寒冷,學生們為了阻擋寒風都把窗戶關上了,沒有任何一扇窗戶是開著的,看不出來這名學生究竟是從哪一層樓或哪一間房間墜下的。
「禹安,可以幫我叫救護車嗎?」簡詭說。
「好……李墨她們已經在打電話了。」禹安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學生後,用雙手掩住嘴巴,發出壓抑住的驚呼:「啊,她……」
簡詭看到禹安的反應,知道禹安可能認得這位女學生,便問:「妳認識她嗎?」
「她是跟我們住同一層樓的學妹,我們都認識……」
「她叫什麼名字?」
「雅嵐……」
簡詭彎下腰,將嘴巴湊到那名女學生的耳朵旁,低聲說著:「雅嵐,妳支撐下去,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不要放棄。」
雅嵐很快地眨了兩下眼,簡詭認為她有聽見自己所說的話。
當簡詭把腰挺起來時,他這才重新注意到散佈在地面上的紙張。
那些紙張是從筆記本上所撕下來的稿紙。
簡詭伸出手想撿一張起來看看上面究竟寫了什麼。
但他一伸出右手,卻又馬上猶豫了。
因為右手強烈的感應,讓他知道,紙上所寫的東西非同小可,內容鐵定十分危險。
但也因為危險,讓他無法置之不理。
最後簡詭用左手撿起其中一張稿紙,偷偷塞進口袋裡面。
而這時也已經有許多校方人士趕來現場了,包括許多剛剛才在餐會上見過面的教職員們都跑來幫忙或聯絡家長,只差救護車還在路上。
簡詭把現場交由校方控制,自己則到一旁跟禹安她們站在一起。
救護車趕到現場後,醫護人員急忙把雅嵐載上救護車趕往醫院,而警方也收到通知,到場來做第一步的勘驗,在到場的警察中,簡詭看到了一張熟面孔,志翔。
志翔在發現簡詭後,馬上跑來打招呼:「簡詭老師,你也在這邊啊?」
在之前的一些案件中,志翔曾經跟簡詭合作過,簡詭的能力也幫志翔破了案。
「是啊,來找一些學生,結果好巧不巧就碰上這件事了。」簡詭說:「你們也辛苦了,這麼晚還跑來。」
志翔還沒接話,在警車那邊突然有人喊著志翔的名字,志翔跟簡詭致歉:「抱歉,有人在叫我了,我先去工作,之後再聯絡喔!」
說完,志翔轉身就往警車那邊跑,還一邊喊著:「威助賢拜,抱歉,我來了!」
看來剛剛叫志翔過去的是他的學長,學長的話可不能不聽啊。
這次警方過來,應該只是進行最基本的蒐證,看墜樓究竟是意外或是人為吧,簡詭想著,雅嵐的墜樓不像是意外……特別是她墜樓前從空中降下的那些稿紙,是雅嵐在墜樓前扔向空中的嗎?上面寫的內容又是什麼?為什麼會讓簡詭的右手感覺到威脅性?
「簡詭老師。」
簡詭回過神來,發現旁邊的四個女孩都滿臉擔憂地看著自己。
「老師,你的臉色不太好……」
「沒事。」簡詭露出笑容,「妳們都先回宿舍吧,剩下的警方會處理,我帶給妳們的料理都冷掉啦!」
在寒風中站了這麼久,簡詭特地打包的料理已經失去了溫度,不過這四名女孩的心思已經沒有在食物上了,她們都知道簡詭擁有的能力,也知道簡詭剛剛一定是感應到了什麼,所以臉色才如此難看。
「老師,真的沒事嗎?」
「嗯。」簡詭摸著口袋內的那張稿紙,努力控制著右手想作畫的衝動,「我也希望真的沒事……」
簡詭回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先打開電視,新聞上已經出現宇光大學女學生在宿舍墜樓的跑馬燈,不過還沒有更詳細的資訊,看來警方的新聞稿要等到早上才會正式出來。
簡詭也將口袋內的稿紙拿出來,仔細看著上面所寫的內容,看起來像是小說的段落,不過這一頁上面寫的只有一小段,無法判斷故事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不過從文字段落間所傳達出來的陰鬱氣息來看,這應該是一篇不會讓閱讀者感到開心的小說。
重點是,為何這篇小說能讓簡詭的右手有如此強大的感應?
要查出答案只有一個方法。
「好,那我們就來畫畫看吧。」簡詭把稿紙放在桌面上,捲起了袖子,拿起畫紙跟筆開始作畫。
右手像是終於得到宣洩,將能量都發洩在畫紙上,不到一分鐘,一幅簡單精緻的素描圖就完成了。
簡詭看看完成的作品,又看看桌上的稿紙,明知道稿紙不會回答,但他還是開口問了:「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在簡詭剛完成的作品上,桌子仍然是桌子,但放在桌面上的稿紙竟變成了一個侵蝕的大洞,穿透桌面通往另一個世界,猶如地獄的入口,從洞口處伸出三雙可怕的駭人手腕,看似要往洞外爬,來到這個世界。
這代表,稿紙上所寫的故事,是通往地獄的入口嗎?或是有其他意義?
這篇故事的作者,是墜樓的雅嵐嗎?還是另有他人?
目前的資訊還太少,簡詭再想下去也只會越頭痛,他隨便拿了一本書把稿紙壓住,決定先去睡覺再說。
早上的晨間新聞,總算播出了較為詳細的報導,在記者面前發言的,是昨天晚上把志翔叫走的那位威助刑警。
雅嵐在送到醫院搶救後,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需要長時間的靜養休息,而警方的調查工作也告一段落,他們調閱宿舍電梯跟頂樓的監視器後發現,雅嵐是自己來到頂樓往下跳的,所以研判是自殺未遂,但自殺的原因還要等待後續的調查。
威助發表完調查結果後,新聞畫面切換回主播台,開始播報下一則新聞,看來新聞台對女學生自殺未遂的新聞顯得興趣缺缺。
簡詭一邊吃早餐一邊看這則新聞,當新聞播完後,簡詭總覺得,威助在鏡頭前所說的並不是全部的事實。
因為警方的聲明中,完全沒有提到稿紙。
當時在雅嵐的身邊,都是散落一地的稿紙,而簡詭也親眼看到有員警在收集地上的稿紙來蒐證,這些稿紙一定是雅嵐在跳樓前從頂樓扔的,跟雅嵐的自殺原因脫不了關係,警方為何沒提到這一點呢?
如果警方對案件有所隱瞞,就代表這起案件絕對不單純。
再加上簡詭昨天所畫出的作品,那疑似通往地獄的入口,整起事件顯得更詭異了。
簡詭拿起手機,準備打給禹安請她幫一個忙。
簡詭在中午時間來到宇光大學的餐廳,由於是用餐時間,前來吃飯的學生相當多,若不是禹安已經佔好了位置,簡詭恐怕找不到位置坐。
跟禹安坐在一起的,還有一名女學生,她是雅嵐的其中一位室友,簡詭早上打電話給禹安正是請她幫忙約雅嵐的室友出來,他想親口問清楚,看那張稿紙上的小說是不是雅嵐自己寫的?
簡詭來到餐廳的時候,她們兩人已經點完餐在吃飯了,禹安看到簡詭兩手空空的,便問:「簡詭老師,你不點餐嗎?」
「不用,我還不餓。」簡詭寧可餓一下肚子,也要盡快把問題搞清楚,「我只想請教一些簡單的問題,是關於雅嵐的。」
雅嵐的室友點點頭,表示會完全配合,雖然簡詭對她來說算是陌生人,但是禹安應該有跟她先簡單介紹過簡詭的身份了。
「對了,那個……妳們有去醫院看過雅嵐了嗎?」簡詭決定先問一下雅嵐的狀況。
雅嵐的室友回答:「她好像傷得很重,醫院說她住院的這段時間都禁止訪客,好像是怕傷口會被外面的人感染到……」
真是如此嗎?簡詭推測還有另一種可能,是警方刻意把她隔離開來的。
接下來就要直接問重點了。
「那麼麻煩妳看一下這個,」簡詭從口袋裡拿出那張稿紙,放到桌面上,「這張稿紙上所寫的東西,是雅嵐寫的嗎?」
室友只看了稿紙一眼,就很快地回答:「對,這是她的字,她平常的興趣就是很愛看一些恐怖或獵奇的小說漫畫,她自己也很會寫。」
「很會寫?有發表過作品嗎?」
「她常常用電腦在網路上發表,不過讀者好像不怎麼多。」室友說:「她有時會跟我們抱怨沒人要看她寫的東西。」
「所以她都用電腦寫作?」
「對,她有時會熬夜整個晚上都在打字。」
「那她這篇故事怎麼會選擇用紙本寫呢?」簡詭問。
「我們也不知道……她從上禮拜開始就突然不用電腦,而是在筆記本上一直寫東西。」
「有問過她為什麼嗎?」
「有啊,因為我們都覺得很奇怪,結果她說,這篇小說用電腦沒辦法寫,一定要用手寫,才能成為經典……」
簡詭在心裡琢磨著,一定要用手寫才能成為經典……這句話隱含著什麼意思嗎?
「在寢室裡,還有雅嵐留下的手寫稿紙嗎?」
室友思索了一下,回答:「好像沒有了,就算有,應該也都被警察帶走了。」
「警察?」
「對啊,昨天晚上事情發生後,警察有來我們房間找一些東西,說是要調查雅嵐跳樓的原因,然後就把雅嵐的電腦跟一些書本筆記帶走了。」
現在不只簡詭,連一旁的禹安也察覺事情不太對勁,警方為何要刻意拿走雅嵐的東西?她只是自殺未遂,而不是嫌疑犯啊,警方未免積極過頭了吧?
這些問題,如果直接問志翔的話應該會有答案,但是志翔不一定會跟身為民眾的簡詭吐實。
若要警方對自己吐實,自己的手上也要握有籌碼才行,簡詭很清楚這個規則。
「雅嵐在用筆記本寫小說的時候,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簡詭只能冀望,雅嵐的室友能夠多說出一點細節,讓他有個調查的方向。
「奇怪的地方嗎……」室友歪著頭,微微閉起眼睛,仔細地回想著。
「任何細節都可以,妳想一下。」
「嗯……雅嵐在之前有一位很喜歡的作家……」在努力之後,雅嵐的室友總算想起了一些東西:「雅嵐跟那位作家有在E-mail裡討論過一些事情,談的似乎不是很愉快,因為雅嵐回覆郵件的時候好像很生氣,所以我有印象。我記得他們討論完之後,雅嵐就開始不用電腦,改成在筆記本上面寫作了。」
「就是這個,」簡詭總算找到了調查的方向:「那位作家是誰?妳記得嗎?」
「記得,」室友回答:「雅嵐有時會在房間裡寫親筆信寄給那位作家,他的名字跟筆名都很特殊,看一眼就記得了,不過我不知道那是本名還是外號。」
「能告訴我那位作家的名字嗎?」
室友將名字說出來後,簡詭馬上把那名字記在腦海裡,打算盡快動身去找他問個清楚。
確實,那位作家的名字跟筆名都十分好記。
陳年酒,筆名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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