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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播放電影的室內籃球場總共擺了五十多個座位,看起來雖然很多人,但親身坐在裡面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觀眾之間如果有什麼動靜,用肉眼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家》開始播放以後,每個人都全神貫注欣賞電影,沒有人低頭滑手機或打瞌睡。

 

        畢竟這只是曠世懼作影展的第一部電影,大家都還很有精神,但接下來還有九部電影要放,觀眾的狀況能不能繼續維持,就不知道了。

 

        等《家》的正片放完,片尾名單開始跑以後,就開始有人離席了,我猜他們應該是去上廁所或是去抽菸的,畢竟內急跟菸癮是擋不了的。

 

        出於對墨駒的尊重,我選擇把片尾看完以後再去上廁所。

 

        連片尾也播完以後,室內籃球場的電燈被打開,螢幕則暗下來,並在正中央跳出一組數字。

 

        9:599:589:57……螢幕上的數字不斷倒數,同時工作人員也透過麥克風說道:「各位來賓好,現在是休息時間,請大家隨意活動,在外面的走廊我們已經準備好分量足夠的餐點,歡迎大家自行取用。」

 

        看來在每部電影的播放空檔中會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這倒是相當貼心的安排。

 

        我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走出去。

 

        走廊上果然已經擺好了放滿食物的長條桌,旁邊還有一張桌子放著咖啡機及各種飲料,可能是考量到會有觀眾想把食物帶進去裡面一邊看一邊吃,所以食物類型都是可以直接拿起來吃的簡單餐點,有各種口味的三明治、迷你漢堡、果醬吐司、披薩等等,旁邊也有工作人員在待命,等著隨時補充或更換餐點。

 

這些食物雖然沒有豪華飯店那樣豐盛,但填飽肚子已經足夠了。

 

        我從桌上拿起一個迷你漢堡,一邊吃一邊繞著走廊走,沒走多久我就來到了體育館的正門口。

 

        原本擺設在門口的簽到處已經被撤走,只剩下兩個工作人員坐在那邊,他們負責的是管制離場的觀眾,畢竟邀請函上的規定寫的很清楚,來賓可以離開播影場地並在體育館內四處活動,但不能離開建築物,不然的話就無法再進入,也會錯過墨駒在影展最後收錄的神秘片段。

 

        到底是什麼片段讓墨駒藏在這麼後面?這絕對是每個影迷都想知道的,既然決定來參加這個24小時的馬拉松影展了,相信不會有人想留下遺憾。

 

        把漢堡吃完、再去上了個廁所後,我回到籃球場的座位,螢幕上的數字顯示著下部電影將在一分鐘後開始播放。

 

        我轉過頭偷偷觀察晶霜的狀況,發現她似乎沒離開過座位,她眼神專注地看著螢幕上的時間倒數,臉上沒有半點疲憊。

 

此時此刻,她可能是全場腦袋最清醒的人。

 

轉過頭去看其他人,有些人已經開始打哈欠,也有人在不停揉著眼睛,跟眼神炯炯發光的晶霜形成對比。

 

        等第二部電影開始播放後,這種對比更明顯了。

 

有人終於忍不住睡意,直接在座位上睡起來,坐在我旁邊的一位年輕男子也垂著頭,發出輕微的鼾聲開始打瞌睡。

 

        會有人睡著也是難免的,畢竟現在是半夜,對多數人的生理時鐘來說,現在睡覺才是正常的。

 

        就在睡魔逐漸侵襲每個人的時候,只有來自最後面那雙屬於晶霜的眼神,仍像寶石一樣散發著專注的光芒。

 

        第二部電影也是墨駒的經典之作,片名是《警》,墨駒在幫電影命名的時候總是喜歡只取一個字,這是他個人的風格。

 

        《警》的內容是在說一個警察墮落成魔的故事,警察主角每天都在車禍頻率高的路口指揮交通,各種血肉模糊的車禍他全都見識過了。

 

        一天他在值勤時,車禍直接在他眼前發生,違規步行穿過馬路的死者被兩台車撞死在中間,就像擠果汁機一樣,撞碎的屍塊直接飛到主角臉上。

 

        那一刻,主角感受到的並不是噁心,而是美味及迷戀,他這才發現他對屍塊竟然有異常的愛好。

 

        之後車禍中只要有死狀悽慘的死者,主角就會偷偷把一些屍塊藏在口袋裡帶回家,裝罐收藏。

 

        後來,他發現這樣已經無法滿足他,他決定自己製造屍體,從警察的身份變成分屍魔。

 

        墨駒在片中採用許多有趣的橋段來描述一個公務人員墮落的過程,許多細節都跟現實社會息息相關。

 

        電影雖然精彩,但此刻的我卻差點也抵抗不了睡魔的誘惑,感覺自己就像回到了國中時的數學課,老師毫無活力且刻意拉長的語調讓我的眼皮越變越重,好幾次都差點閉上。

 

        不過只要一感受到背後來自晶霜的眼神,我就會捏自己的大腿或用力拍兩下臉龐,強逼自己打起精神,不管怎樣也要把電影看完。

 

        我旁邊的年輕人就厲害了,他這一睡就直接睡到電影結束,等工作人員宣佈進入十分鐘休息時間後,也沒看到他醒過來。

 

        休息時間一到,我也不理旁邊熟睡的年輕男子,直接衝去廁所用力洗了把臉,讓自己更有精神一點。

 

如果真的要睡,至少要等晶霜先忍不住睡著,然後自己再跟著睡,這樣才不會失禮……明明睡覺是被允許的,但基於不成文的禮節,讓我在心中擬定了這樣的計劃。

 

        這就跟以前在學校上課的時候,至少要等三個人都趴下來睡以後,自己才會放心接著睡是一樣的道理。

 

        離開廁所後,我打算要去倒咖啡來喝,卻剛好在咖啡機旁邊遇到正在等咖啡沖好的晶霜。

 

        「嗨,馬小姐。」我站在她後面排隊,跟她打了招呼。

 

        晶霜回過頭看我,馬上認出了我:「啊,風海老師,你還好嗎?」

 

        可能是剛剛差點睡著的疲憊神情還留在臉上,所以晶霜才會這麼問吧,我趕緊用力睜大眼睛,說:「沒事,我還撐得住,倒是馬小姐妳呢?妳打算留在這裡陪我們看完整個影展嗎?」

 

        「這是我爸的影展,我當然會全程參與,雖然會很累,但這是他親自策畫的活動,我沒有逃避的理由。」晶霜瞄向咖啡機,她的咖啡已經沖好了。

 

她將自己的杯子拿起來,對我比了一個「請用」的手勢。

 

我對她點頭致謝,然後把自己的杯子放到咖啡機下方,按下按鈕後,我問:「我之前曾經在電影雜誌上讀到妳父親的專訪,他好像有不小心透露過一點關於妳的事情……聽說妳也打算進入電影圈,對嗎?」

 

        我提出的問題讓晶霜大吃一驚,她拿著咖啡的手忍不住一陣抖動,差點把咖啡灑出來。

 

        「沒想到你竟然知道這件事,我爸曾經答應過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墨駒以前在面對鏡頭的時候,從來沒有提過關於晶霜的事情,社會大眾只知道他有一個女兒,但卻不知道他女兒的名字或長相。

 

我是在一本冷門電影雜誌上看到這則訊息的,這也是墨駒唯一一次不小心在媒體前透露有關晶霜的消息。

 

        「不要怪妳爸啦,妳要一個父親不去炫耀他優秀的女兒,這根本是違反人類天性的事情啊。」我拿起沖好的咖啡,對晶霜微微一舉,算是對墨駒致敬。

 

        晶霜也對我微微舉起杯子,說:「他說的沒錯,我想跟他一樣成為導演,所以現在正在大學裡學習影像相關的知識,但我並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他的女兒……要是大家知道我是誰,我的身份絕對會受到關注,我不喜歡那種感覺。」

 

等晶霜說到一個段落後,我跟她各自喝下一口咖啡。

 

        晶霜舔了一下殘留在嘴唇邊的咖啡,又說:「不過現在既然我爸去世了,我也就不在意了,畢竟大家對逝者總是比較寬容的……特別是在這個領域,不是嗎?」

 

        我大力點頭以表示贊同晶霜的說法,這種現象不管是在電影界或文學界都常常發生。

 

        一個人還活著的時候,不管他的作品再怎麼完美,都一定會有人攻擊,直到逝去之後,攻擊者才肯罷手。

 

        我本來打算說些話安慰晶霜,但口袋裡的手機卻傳來一陣震動。

 

        「抱歉,我先看一下訊息。」我拿出手機檢查。

 

        打開通訊軟體,我看到訊息只有短短六個字:「有空回電給我。」

 

看到發訊息來的名字後,我差點握不住手中的咖啡。

 

        「是誰啊?感覺你的表情變好僵硬喔。」晶霜問。

 

        我露出苦笑,說:「是出版社裡的事情,我先打個電話回去,抱歉。」

 

        「不會的,等等會場裡面見喔。」晶霜對我揮手笑著。

 

        我又跟晶霜說了一次抱歉後,便拿著手機跑到附近比較沒人的逃生梯門口,撥出了電話。

 

        對方才剛接起電話,馬上就是一句粗魯的問候:「喂!風海,你那邊出事情了沒有啊?」

 

        「你問這什麼問題啊?是要出什麼事情?」我沒好氣地說:「你找我正好,我也剛好有問題要問你。」

 

        「怎麼啦?」

 

        「為什麼不是你自己來參加影展啊?你跟墨駒早就認識了不是嗎?」就算是面對自己的老闆,我的語氣也完全不客氣,因為我曾經救過他一命,所以有囂張的本錢。

 

        傳訊息來要我回電的,正是詭誌的新老闆松觀。

 

        從面貌上來看,松觀有百分之九十九都跟山謬傑克森長得一模一樣,剩下那百分之一則是膚色不同。

 

不只如此,兩人在講話的習慣也很像,對比山謬傑克森的口頭禪是媽的法克,松觀的口頭禪就是會把屁這個字掛在嘴邊,好像除了他說的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放屁,只有在跟夜貓子說話的時候,松觀才不敢這樣講話,所以詭誌出版社的一切還是由夜貓子做主,松觀只負責出錢,好在他出錢很大方,所以也算是個好老闆。

 

        「我就是要問你這個的!那個狗屁影展還沒發生什麼事情嗎?」松觀又問。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越聽越糊塗,松觀為什麼覺得這裡會出事?

 

        「松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然後沒有跟我講啊?」我逼問道。

 

        「我根本不用特地去知道什麼,那個屁影展、紀念活動根本不應該存在,這是常識好嗎?」

 

        墨駒的紀念活動到了松觀口中也變一堆屁了,這讓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喂喂,墨駒不是你朋友嗎?你怎麼能講這種話?」

 

        「就是因為他是我朋友,我才這樣說的!」松觀哼了一口氣,說:「我太瞭解墨駒了,他不是那種沽名釣譽的人,絕對不可能辦這種紀念自己的活動,而且他生前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自以為的屁網紅,但他竟然在自己的影展上邀請這些人來?這怎麼想都有問題,所以我才不想去那個屁影展啊。」

 

        「蛤?那為什麼要叫我來?」

 

        「當然是派你去看看會出什麼事情啊,廢話。」

 

        「哇靠,所以我是砲灰嗎?」我傻眼問道,難怪松觀一開口就是問我這邊出事了沒,原來是把我當偵查兵用啊。

 

        「你不是已經很習慣深入險地了嗎?」

 

        「這話也是沒錯啦……可是你至少要先跟我說一下,讓我有個警覺心啊。」

 

        「不需要啦,夜貓子說你絕對沒問題的,她好像說什麼『柯南只會害死旁邊的人,自己絕對不會死』之類的話……」

 

        「她又拿柯南來比喻我嗎?真的是……」

 

        「但她說的應該是事實啊,是不是?」

 

        「嗯,這倒也是啦……」

 

        「那就對啦,不派你去,還有誰可以去呢?」松觀嘿嘿嘿地笑了出來,好像在慶祝自己的詭計得逞,「所以影展現在真的沒出事?還沒死人嗎?」

 

        「還沒啦,就算是柯南,也不會在第一格就死人吧?」

 

        「那好,你繼續留在那裡觀察狀況,我不知道墨駒到底打算做什麼,你凡事多留意一點就是了。」松觀打了一個哈欠,說:「很晚了,我要先去睡覺,記得啊,有出事馬上說啊!」

 

        沒等我再次抱怨,松觀就掛掉了電話。

 

 

        我看著手機螢幕,雖然很不爽,但也無可奈何,畢竟我還沒在電影裡看到有人嘴砲贏過山謬傑克森的。

 

 

 

 

 

 

 

 

 

**********

 

 

        帶著無法描述的複雜心情回到座位上後,坐我旁邊的年輕男子竟然還在睡,直到我坐下來的動作稍微搖晃到他的身體,他才慢慢眨著眼醒過來。

 

        我瞄了一下他掛在脖子上的來賓證,上面標註著「泰羅」兩個字。

 

        我認得他的身份,泰羅是個綜合型網紅,除了電影相關的影片外,他也會拍各種開箱、美食挑戰、電玩直播等等影片,涉獵範圍相當廣泛。

 

        這樣的綜合型網紅已經慢慢變成趨勢,在各類型的影片創作者如雨後春筍般不斷冒出來的大環境裡,若要持續保有知名度,就必須挑戰各種影片類型,否則很快就會被觀眾忘記,畢竟在這個時代,觀眾最不缺的就是娛樂管道。

 

        泰羅醒過來以後,他先揉揉眼睛看著螢幕,然後用手肘朝我撞了一下,問:「請問一下,現在播放的是什麼影片啊?」

 

        我看向螢幕,上面仍在倒數休息時間,顯示離下部電影還有三分鐘才會開始。

 

        「沒有東西啊。」我說。

 

        聽到我的回答,泰羅先是睜大雙眼,然後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臉,像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作夢。

 

        他又看了一次螢幕後,說:「沒有東西嗎?可是……墨駒現在正在螢幕上面不是嗎?這應該是他的訪談影片之類的吧?」

 

        「沒有啊,上面只有休息時間的倒數而已。」再次跟他確認後,我不放心地問:「你還好吧?要不要去外面喝杯咖啡再回來?」

 

        「不對,現在明明有放影片啊……墨駒在螢幕上講話啊,喂、你呢?你有看到嗎?」泰羅把詢問對象轉向附近的其他人,但大家的回答都是一樣的,螢幕上除了正在倒數的時間外,沒有其他東西了。

 

        「拜託你們不要開玩笑了,整人企劃現在已經不流行了好嗎?」泰羅雙手緊緊抱住頭,眼睛快要凸出來般猛力瞪視著螢幕,說:「墨駒明明就在上面……他剛剛還出了一堆問題給我們,你們都沒聽到嗎?他問、他問……」

 

        泰羅連續說了好幾個「他問」以後,聲音就慢逐漸小下來,直到完全安靜。

 

        他維持著雙手抱頭的動作,雙眼仍睜得渾圓,連眼皮也不眨一下。

 

        坐前排的一個女孩子明顯被泰羅的樣子嚇到了,但她仍故作輕鬆地伸手朝泰羅戳了一下,說:「喂,你在幹嘛啦?這哪是我們在整你,應該是你在整我們才對吧?」

 

        女孩這一戳,似乎破壞了某種力量上的平衡,泰羅的姿勢因為她的出力而瓦解,整個人咚一聲從椅子摔到地上。

 

加上泰羅臉上恐怖的表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直接死掉了一樣。

 

        女孩因此發出尖叫。

 

但她並不是現場唯一一個因為恐懼而叫出聲的人。

 

        在同一時間,我聽到前方的座位區似乎也有人正在尖叫及呼救。

 

        但我沒心思顧及前面,只能先關心泰羅的狀況。

 

        我馬上讓泰羅平躺在地上,並檢查他的呼吸及脈搏。

 

        還好,他還活著。

 

        但他臉上那驚恐的表情以及睜到凸圓的眼睛,讓他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具被活活嚇死的屍體,令人不敢直視。

 

        我才剛檢查完泰羅的脈搏,馬上就有一個聲音從旁邊說:「由我們來接手吧。」

 

        轉頭一看,一組醫護人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旁邊,他們還帶著擔架跟AED等急救工具。

 

        我退到一旁,看著醫護人員熟練地把泰羅放到擔架上,抬出籃球場。

 

        在會場的正前方,還有兩組醫護人員也正在把人放到擔架上往外面移動,看來剛剛有另外兩個人發生了跟泰羅一模一樣的事情。

 

        醫護人員來的速度快,後送的速度也快,這讓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剛剛所看到的,彷彿是一齣排練過的戲碼,這幾組醫護人員來的速度都太快了,他們好像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隨時在外面待命……

 

        醫護人員離開現場後,留在場內的人們開始騷動,紛紛討論那三個人為什麼會突然倒地不起。

 

        直到晶霜走到會場最前面,透過麥克風跟大家說話以後,場上的騷動才平息下來。

 

        「各位,我想請大家先坐下來,繼續看接下來的電影,可以嗎?」晶霜對大家發出請求,在混亂的狀況下聽到晶霜冷靜又富有魔力的聲音,每個人都不自覺地回到座位上,聆聽晶霜說話。

 

        看到每個人都就位了,晶霜滿意地點了點頭,說:「是這樣的,因為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同,連續看24小時的電影本來就會帶來風險,為了預防各種狀況,我已經請許多醫療團隊在外面待命,只要有人覺得不舒服,他們就會馬上進來,把身體不適的觀眾送到醫院接受專業照顧,所以大家不需要擔心剛才那三個人,我相信他們都沒事的。」

 

        晶霜現在說的是她針對觀眾的身體狀況所設立的保障,應該是要讓人覺得安心的。

 

但她的話完全沒有讓我感到安心,相反的,我反而覺得自己像是被矇騙的傻子,因為晶霜說話的模樣就像在背台詞一樣,她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也早就準備好這段話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接下來的電影在播放時,各位還是不要睡著或任意離開比較好,請坐在位置上好好的把電影看完吧。」晶霜說完這段話後,便把麥克風關掉,走回自己的座位。

 

        她剛才的發言,明顯帶著半強迫半威脅的味道。

 

在邀請函的規定上,來賓是可以睡覺或離開位置的,但晶霜語氣中的意思卻像是在說,我雖然允許你這麼做,但不代表我想看到你這麼做。

 

        第三部電影即將開始,剛才所發生的事已經讓我睡意全消,我相信其他人也是一樣。

 

        「曠世懼作影展,連續24小時,深刻體會墨駒為這個世界量身打造的惡夢」

 

        現在看來,活動旗幟上的標語真是一點也沒說錯。

 

        而我們現在必須用最清楚的思緒來面對接下來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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