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影或影集裡,常常會看到有許多警車圍在一起,一看就是有「大事件」發生的那種場景,如今我總算親眼目睹到了。
在接近事發路段之前,我們先經過了好幾個警方的管制站,羅鎮對負責管制的員警出示證件時,員警一邊用懷疑的眼神盯著車內的我、酒鬼跟夜貓子,因為我們三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警察。
「他們跟我一起的,是案件上的顧問。」羅鎮幫我們解釋,員警才交還證件讓我們通過。
抵達事發地點後,「大事件」的緊張感迎面而來,十多輛的警車跟偵防車停放在路邊,許多表情嚴肅、一看就知道是刑警的男人們四處穿梭,警燈及車燈在黑暗的產業道路上夾雜閃爍,看起來就像暗夜裡的炮火,給人一種戰爭即將開打的臨場感。
「走吧,我先帶你們去找隊長。」下車後,羅鎮領著我們往車陣的最中間走去。
其他刑警看到我們三人時,他們的眼神就跟剛才那些負責管制出入的員警一樣,帶著一點懷疑,卻又有一點敬畏。
他們之所以會感到敬畏,百分百是受到夜貓子跟酒鬼兩人身上的氣場影響,就算還沒正式介紹,這些身經百戰的刑警們光靠著直覺,就能察覺到我身邊的這兩位絕非普通人物了。
當我們終於見到現場的指揮官、也就是羅鎮的隊長時,他正靠在一台車子旁邊講電話。
「第二步搜索行動馬上就開始,好,好的,我會把握時間。」隊長面無表情地對手機說著,應該是在跟更高層的長官對話,注意到我們一行人之後,他朝羅鎮比了個手勢,要我們先在旁邊等一下,然後繼續講電話。
第一印象上,這位隊長不管是身材或是樣貌,都讓人聯想到坐鎮在路沖處的「石敢當」,一身魁梧的身材好像就算有卡車直接撞上去也不會有事,彷如被雕刻上去的五官則帶著一種神靈才有的莊嚴氣息,連他的聲音也給人石頭般堅硬屹立的感覺,就算現在已經是緊急情況了,但他仍用不疾不徐的語氣在電話中跟長官應對著。
趁隊長還在講電話的時候,我轉頭觀察四周的環境,發現現場有一個地方特別奇怪,只有那裡的氛圍跟刑警們整裝肅殺的氣氛格格不入。
那裡停著一台車門都被打開的小客車,一台救護車停在小客車正後面,兩個表情驚魂未定的年輕男性坐在救護車旁邊,幾名表情溫和的刑警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正在跟他們說話。
所以他們兩個是報案的路人嗎?或是跟被鐵鏈襲擊而失蹤的被害人是同行的朋友呢?
現場的民用小客車只有一輛,所以答案應該是後者……當他們親眼看到朋友像獵物般被鐵鏈無情地拖入黑暗中的那一刻,所感受到的是怎樣的恐懼呢?
「失蹤的被害人跟目擊者是同事,他們其中一個人剛買新車,今天晚上來這裡是來試車的。」
石頭般的厚實嗓音突然從旁邊傳來,原來隊長已經講完電話,他用雙眼打量著我們,同時問道:「你們三個就是詭誌的人?」
「啊,是的。」
隊長重量感十足的聲音讓我忍不住立正站好,羅鎮也開始跟隊長介紹我們三人,並提到說這次多虧了詭誌的資料跟建議,他才查出原來這幾件案子都是那條鐵鏈搞的鬼。
「兇手竟然是一條存在於怪談中的鐵鏈,要是在其他地方,我是不會信的,但這裡偏偏是新德市……哼。」隊長冷哼一聲,他單眼皮的眼睛就像遠古山壁上的石縫,看似狹小、空洞,但其中卻藏著許多由歷史累積而成的秘密。
夜貓子擔心隊長會改變心意把我們三個人趕回去,於是站出來用最誠懇的語氣說道:「隊長,請容我說幾句話……在查案的部分,我相信還是要靠你們警方的專業才能查出真相,但我們三個人平時的工作,就是在情節曲折的故事情節中跟各種思緒鬥智,我相信我們的想像力跟超脫現實的思考方向,在關鍵時刻絕對能助警方一臂之力,要是隊長同意我們留下來的話,我們會盡可能幫忙的。」
「我不確定你們真的能幫上忙。」
隊長的這句話潑了我們一頭冷水,但他接著又說出我們意想不到的話:「但我還是會讓你們留下來,因為我知道你們三個的能耐,老熊以前常常提到你們的事。」
隊長認識老熊?我驚訝地張大嘴巴深吸一口氣,夜貓子跟酒鬼的反應雖然沒有我這麼誇張,但他們仍在細微的肢體動作上表現出了驚訝的情緒。
夜貓子正想開口多問一些關於老熊的事情,但隊長卻明顯不想再提這件事了,他大手一揮,手掌上發出的強勁風壓讓我們三人都閉上了嘴巴。
「我現在已經派出幾組員警以事發地點為中心,以徒步的方式來搜尋被害人的下落,但這樣的效率太慢了,等一下我會再分出三支小隊,他們會負責開車沿著路段的不同方向去搜索,你們三個人就分別跟著一支小隊行動,用最大的能力來協助我的人吧。」還沒正式出動,隊長就已經把我們當成他的手下來交代命令了。
「好了!各小隊都過來集合!」隊長吆喝一聲,包含羅鎮在內的幾位刑警紛紛過來集合,他們應該就是等一下要開車去搜索的人員了。
隊長先把我們三個人介紹給其他刑警認識,然後把剛才提到的行動內容跟所有人重複簡報一遍,不過這次隊長刻意提到了「兇手的身分是一條擁有自我意識的鐵鏈,而且極具攻擊性」這一點,我本來以為其他刑警會因為這點太過荒謬而有人偷偷笑出來,但每位刑警的臉上都是嚴肅認真的表情,他們都知道隊長是認真的,又或是力成跟房東死況悽慘的屍體已經讓大家有了心理準備,每個人都知道這次的對手不可能是人類,而是無法預測的怪物。
在各小隊出發前,隊長又說:「主要任務是找到失蹤的被害人,請各小隊在路上不管看到建築物或是遺棄的車輛,都要去做詳盡的搜查,不過切記!看到那條鐵鏈的話,記得先離遠一點,羅鎮小隊長這邊有收到鐵鏈怕火的情報,受到攻擊的話,開槍或是使用打火機應該可以有效擊退對方,請大家記住,保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簡報結束後,刑警們各自散開朝預定的車輛奔去,我跟酒鬼還有夜貓子交換了一下眼神,也決定好各自要坐的車了。
我選了有羅鎮在的那支小隊,夜貓子選了成員中有一位女警的小隊,至於酒鬼所選擇的小隊,因為其他隊員全是彪形大漢,酒鬼站在他們旁邊反而像是營養不良的高中生,但這並無法掩飾酒鬼犀利的氣勢。
各小隊上車出發之後,很快就分成了兩個方向,酒鬼坐的車是往南開,我跟夜貓子的兩台車則是由羅鎮帶頭,一起往北前進。
等開到一個岔路口時,兩台車的駕駛像是已經有了默契,一左一右各自分開,在夜貓子坐的車完全開進岔路之前,我隔著車窗對她揮手,夜貓子卻面無表情地指向自己的眼睛,意思是叫我多留意一下狀況。
新德市的產業道路一如往常的黑暗,車子行駛在上面,就像開在一條架在神秘海域上的孤橋,除了視覺能看到的路面之外,其他地方全是危機重重的未知領域。
我們這台車上,負責開車跟坐副駕駛座的是兩位年輕的刑警,羅鎮跟我一起坐在後座,偶爾看到路邊有民宅綻放出燈光,羅鎮會叫年輕刑警停下車,由他帶隊去拜訪民宅,詢問民眾有沒有看見或聽見不尋常的事情,並請民眾把門鎖好,注意自身安全。
在偏遠的郊區遇上警方來訪,幾個開門的民眾都很擔心,不斷問羅鎮附近是不是發生案件了?
而羅鎮則是用他一貫的忠實笑容回答著:「因為我們剛調過來,這次只是日常查訪,先來打個招呼而已,不用擔心。」
當然,不會有人懷疑羅鎮的藉口,因為忠厚老實、給人安心感的臉孔,正是他最大的武器。
經過幾間民宅之後,前方有好長一段距離都沒有其他燈光,或許是為了緩和氣氛,羅鎮開口問道:「風海,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當然,請問。」
「詭誌會答應幫忙調查這件案子,原因我可以理解,畢竟案情可以在銷售上造成話題性,不過……你們竟然會這麼積極地參與搜查,這我倒是嚇到了,畢竟這樣做的風險很大,而且你們這一行也沒有危險加給吧?」
我很快回想我在詭誌調查過的所有事件……要是有危險加給的話,我的年收入搞不好已經破百萬了吧?
「只能說這是恐怖小說家的宿命吧,每次遇上神秘事件時,我們總是希望自己要有參與感。」我反問道:「你身為警察,應該也有這樣的感觸吧?」
「怎麼說?」羅鎮問。
我壓了一下太陽穴,說:「例如說……當你偶然讀到一件重大懸案的資料時,難道你不會感嘆自己沒有參與其中嗎?要是你也有一起查案的話,搞不好可以查到更多線索、抓到兇手之類的呀。」
「我懂了,就是那種『要是我的話一定可以查出真相』的使命感吧?」
「對,就是那樣的感覺……唉啊!」因為車子突然緊急剎車,我的頭往前撞到了副駕駛座的椅子,因此發出一聲怪叫。
等車子完全停下來後,羅鎮向駕駛問道:「怎麼了?有狀況嗎?」
「小隊長,前面那邊……」駕駛將手指向前方,說:「是那個嗎?」
在前方約十到十五公尺的電線桿上,一條鐵鏈纏繞在電線桿的最底下部位,就像有一條黑蛇盤據在那裡。
「應該不是,」羅鎮第一眼就發現了差異,「我們在公寓裡看到的那條鐵鏈沒有這麼粗,風海,你覺得呢?」
「我也這麼想,前面這條鐵鏈看起來像是工程用的那種,明顯比較粗。」我說。
「不過既然碰上了,還是下去檢查一下比較保險……走吧,兩位。」羅鎮跟前座的兩名刑警一起打開車門下了車,並轉頭跟我叮嚀道:「風海,你還是留在車上等我們回來就好,行嗎?」
「沒問題。」我點點頭,若是下車後真發生了什麼事,我應該只會變成他們的負擔吧。
看著羅鎮跟另外兩名刑警慢慢靠近那條鐵鏈,就算那完全不像我們在阿冥房間裡看到的鐵鏈,但我的心情仍隨著他們的每個腳步而緊繃。
接著,就在他們三人離那鐵鏈只剩最後一步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鈴聲嚇得我整個人往上震了一下,頭差點撞到車頂,還好車外的三個人並沒有看到我因為驚嚇而出糗的動作。
他們三人正圍在鐵鏈邊講話,從羅鎮的表情來看,那果然只是一條普通的鐵鏈。
「到底是誰打來的呀?」
我點開手機,來電者顯示是夜貓子,難道她跟著的小隊有發現了嗎?
「夜貓子,怎麼了嗎?」我接起電話。
但在另一頭回覆我的並不是夜貓子的聲音。
而是一連串讓我血跡降至冰點、我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那是由一連串有物體在地上拖行、並配合著鐵鏈環節敲打而成的恐怖交響樂。
「……夜貓子?」
我努力動著嘴唇,但電話卻在下一秒被掛斷了。
同一時刻,羅鎮跟另外兩名刑警已經走回車旁,準備要上車了。
「果然只是普通的鐵鏈,嚇死我了。」羅鎮打開車門一看到我臉上的表情,原本開玩笑的語氣馬上變調,嚴肅問:「剛才在車上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接到一通夜貓子的電話……然後……」我心中的恐懼讓我無法完整表達我的訊息。
夜貓子呀,夜貓子那一隊出事了!
我好不容易才接著說:「可以……聯絡一下夜貓子那一隊的車嗎?看看……是不是怎樣了……」
羅鎮點了一下頭,副駕駛座上的年輕刑警馬上使用車上的無線電進行呼叫,但沒有任何答覆,就算我再怎麼撥打夜貓子的電話,也沒有人接起電話。
夜貓子那一隊的人,像是全都死了一樣。
「馬上調頭回那個岔路口,我們直接過去找他們。」
羅鎮當機立斷下達指令,並用無線電通知了酒鬼所在的小隊,兩隊人馬一起趕過去。
而剛剛在電話中所聽到的恐怖交響樂,還不斷在我耳邊來回伴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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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車比另一支小隊更快抵達夜貓子小隊所在的位置,但在那個地方等著我們的,並不是什麼讓人安心的畫面。
夜貓子小隊的車已經翻覆在田溝裡面,雙黃燈及警示燈就像求救訊號般閃個不停,但沒有在路上或車子外面看到半個人,隊員可能都還困在車裡。
車子停好後,羅鎮跟另外兩位刑警訓練有速地跑下車,把受困在車裡的人拉出來。
困在車裡的刑警都有傷勢,有一人失去意識,一人頭部大量失血,只有一位女警看起來傷勢比較輕一點,可以自行爬出車外。
我站在路上看著羅鎮把三個人都救出來,羅鎮最後看了一眼車內,眼神垂下,對著我搖了搖頭,代表夜貓子並不在車上。
「我是羅鎮,請派救護車到我現在的位置,有小隊遇襲,三名警員受傷,一位民眾失蹤,位置是……」用無線電呼叫支援後,羅鎮把傷患交給其他人照顧,然後找我一起去對那名傷勢較輕的女警問話,至少要先釐清他們遇到了什麼事。
那位女警剛好就是駕駛,對於事情的經過,她可以說是看得最清楚的了。
「我開到這邊的時候,明明路上都沒東西,但是我有感覺到輪胎壓到東西,然後其中一個輪胎就被卡死了,我無法控制方向,只能任由車子翻到旁邊……」
羅鎮往翻覆的車子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輪胎的確有明顯被破壞的痕跡,看來那鐵鏈是把自己卡進輪胎裡,強行讓車輛失控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用力搖晃女警的肩膀,要她快點說出夜貓子的下落,但我努力壓下我的情緒,維持平靜的口氣問:「那跟你們同行的那位女作家呢?她先去找人求救了嗎?」
拜託妳說對,夜貓子只是先去找人求救了,只是這樣而已……拜託妳。
「我也不知道……車子摔下來之後,我就昏過去了,直到聽到羅鎮小隊長的聲音才醒過來。」女警仍給了一個讓我絕望的答案:「但是我在昏迷中好像有聽到聲音……有她的聲音,好像也有像是鐵鏈發出的聲音,但是我的眼睛睜不開,看不到她怎麼了……」
我還沒做出任何動作,羅鎮已經一手用力按在我的肩膀上,我轉頭瞄了一下他的手,再看向他的雙眼,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他擔心我一時衝動,會直接衝進黑暗的田裡找夜貓子,在支援趕到之前,這樣做等於是自投羅網。
我對羅鎮輕輕點了一下頭,說:「我懂……我們等其他人到了之後再去救她吧。」
「嗯,你要沉住氣,夜貓子不會有事的。」羅鎮把手從我肩膀上鬆開。
我站起身來,明明知道已經沒有多少希望,但我還是拿出手機,撥出了夜貓子的電話。
夜貓子的手機鈴聲從田裡響起,我順著聲音在田裡找到夜貓子的手機,距離翻覆的汽車只有十幾公尺遠,透過手電筒的照射,一條明顯的拖行痕跡殘留在泥土上,夜貓子在被抓走時,一定是忍耐著翻車造成的傷勢,用盡全身力氣才打電話給我的,但是等我接通的時候,她卻沒有力氣握住手機,也無法向我求救了……
我把夜貓子的手機從泥土上撿起來,緊緊握在手裡。
為什麼會是夜貓子?人鏈之鬼不是已經抓走一個獵物了嗎?為什麼他還要抓走夜貓子?
「風海!」
我扭頭一看,酒鬼正朝我跑來,原來另一支小隊已經趕來了,跟酒鬼同車的彪形大漢隊員正在羅鎮前面集合,羅鎮看起來已經準備好指揮第一波的搜救行動了。
「酒鬼……」我看著跑到我面前的酒鬼,氣虛地說:「夜貓子被他抓走了,那個人鏈之鬼……」
「我知道,羅鎮已經用無線電通報所有單位了,等一下有更多人會來支援,到時我們再一起把夜貓子救出來。」酒鬼突然把他的手機湊到我前方,說:「在這之前,你應該聽一下這段錄音。」
我呆了一下,遲疑地看向酒鬼的手機。
「什麼錄音?」
「我剛剛在車上跟某個人通完電話,他跟我說了一些事情,或許可以幫上忙。」
夜貓子的手機在我手上,詭誌的其他人也不一定能提供幫助,既然如此……酒鬼口中的「某個人」指的會是誰?
「那個人是誰?」我問了出來。
是松觀嗎?還是汪飆?
但酒鬼卻給了一個不在我預想中的答案:「是阿冥,我找方法聯絡到他,他現在剛回國,正從機場坐車趕過來。」
不提還好,現在一提到這個名字我就火大。
「就是把人鏈之鬼帶回來收藏在房間裡,現在已經害死好幾條人命的那個王八蛋嗎?你應該直接拿槍去找他算帳,而不是打電話給他閒聊,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風海,你聽我說就是了。」
比起我幾乎失控的情緒,酒鬼還是維持著一貫的冷靜,彷彿他已經找到了救回夜貓子的方法。
「我在車上聽到夜貓子被抓走之後就覺得奇怪,在《人鏈之鬼》的文獻裡,那名強盜是吃完一個人之後才會再出去偷襲旅人,並不會連續犯案。」
酒鬼用像是在宣讀法條般的清晰口條說著:「人鏈之鬼一開始會殺力成,是因為他剛來到這個國家,急需要找獵物來滿足他對人肉的渴望,但力成的屍體很快就被發現並被警方收走,所以他才又殺了房東,只不過他在肢解房東的時候被你跟羅鎮給阻止了。然後是這條產業道路……人鏈之鬼已經抓到一名年輕男性當獵物了,為什麼他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抓走夜貓子?這怎麼想都不對。」
原來酒鬼的想法也跟我一樣,對於夜貓子為什麼會被抓走這點耿耿於懷。
「然後我決定直接打給阿冥,問他是不是知道其他內幕,結果他一下就承認了,他本來打算碰面後再跟我們解釋的,但他沒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這麼快,所以全都告訴我了。」
酒鬼又把手機往我這邊湊近,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正是一個通話錄音檔,我想了一下,決定接過那支手機。
在按下播放鍵之前,我問酒鬼:「他跟你說了什麼?」
為了幫我做好心理準備,酒鬼像在唸導讀般,先將重點說出來:「阿冥這次出國去日本拍影片,就是要回到傳說的起源地去調查人鏈之鬼的事情,原來在網路上流傳的《人鏈之鬼》文獻還有下半部,只是被故事中的那些村民刻意掩蓋起來了。」
「所以我們之前聽到的那個故事……是不完整的?」
「差的可多了,你仔細聽完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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